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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逢时笑笑没说话。

“你的衣服能借我穿吗?”

“当然。”

“谢谢。”

云之笑裹紧身上的外套。

“我送你回花溪舍吧,走特殊通道,我会让我的助理把车停在地下车库,不会让宴会上的人发现的。”

“好。”

程逢时带着云之笑出了房间。

言澈从周挽月嘴里终于问清楚了情况,回到宴会厅时,云之笑也不在。他去了十三楼,找到那个房间。门虚掩着,他推开。

一片狼藉。

地上有几处摊着几滩血迹。

有些触目惊心。

她呢?

言澈忽然生出惶恐。

他又回到楼下,大家各个神情自然,好像并不知道楼上发生过什么,言澈忙给云之笑打电话。

云之笑将音量调到最小,任由手机震动。

程逢时意外瞄到来电备注。

一只可怜的小狗。

小狗会打来电话,但人不会接。

程逢时转过头,当作没有看见。

车一路开到花溪舍。

当陌生的车辆停下的时候,佣人跑来,开了门,并告诉云之笑,说席滢来了。

席滢回来的她比还快。

程逢时和云之笑一块进了花溪舍。

“之笑,没受伤吧,让妈妈看看。”

席滢听到动静后,忙从沙发上起来,没等云之笑走进客厅,她自己就出去接了。

看着云之笑头发凌乱,好好的衣服也成了布条般的挂着。席滢的一颗心就紧在一起,往日充满着干练的眼睛里变成了心疼。

云之笑鼻子忽然就酸酸的,身子朝席滢靠近,席滢忙将人抱住,轻轻拍着云之笑的后背,“没事了,妈妈在妈妈在。”

“程先生,请喝茶。”

席滢带着云之笑上楼了,程逢时留在客厅,佣人给程逢时泡了红茶。

程逢时没等多久,席滢就下来了,只不过面色有些不好看。

“今天的事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都不敢相信会发生什么。高曲那个仔猪,居然敢对我的女儿下手。”席滢目光里透着寒光。她眼中的愤怒,显然如果高曲在她跟前的话,一定会像云之笑一样,巴掌抽他脸上,恨不得弄死他。

“我也是碰了巧。”

程逢时大概猜到云之笑是怎么说的,她选择性地讲述事实,而他也需要选择性讲述。总不能告诉席滢,自己暗处盯着云之笑。

“你之前说的那个合作,我会考虑的。”

程逢时帮了一个大忙,席滢不得不做出报答。

“谢谢席总肯给这个机会。”

这个好程逢时必须得接,唯利是图,才不会席滢起疑惑,这是程逢时做出的伪装。

“事后我会让秘书联系你的。”席滢道。

“好。”

话题结束,程逢时没有继续待下去,提出离开,席滢也没有客气地挽留,让家中佣人送走。

“少爷。”

“东西呢?”

“都在袋子里。”庄明将东西递给程逢时。

里面装着收集到的关于云之笑的头发,指纹,还有血迹。

“直接去鉴定结构。你告诉父亲的助理,让他准备好东西,也跟着过去。”

“好的。”

“席玉啊,妈也老了,当年我是和她爸对不起滢滢。十几年了,她都不回来看我一次,她爸走的那一天,她也没来。这个家,还有集团都靠你一个人撑着。她恨我们,我知道,可是十几年了,她总得回席家来看一眼吧。亲人之间,哪有永远的仇呢?”

席母生了重病,席玉在床前照顾。

他端着药碗,捏着勺子,少了在外人面前的狠戾劲,不像肃杀令人胆颤的主,眼中的温和反而让他有些床前孝子的模样。

“妈,您放心,我会再好好劝劝她的。”席玉勺子舀了汤药,递到席母嘴边。

席母别过头,“不喝了,太苦了,也没见好。席玉呐,你给妈找个西医吧,这中药实在是太苦了。”

“妈,您身子喝中药好,良药苦口利于病。养好身子了,姐姐她回来才不会担心。”

席玉劝了一句后,继续喂。

席母喝了一口,整张脸都皱在一起,有些犯呕地想吐,一旁的保姆连忙拿着痰盂过来。

席玉也顺势站起来,似乎是不想挡着保姆。但只有席玉自己清楚,他介意席母这副模样。

“妈,药再放凉些,就让阿姨喂您喝下。我亲自去找姐姐,让她回来看您。”

席母不疑有他,还欣慰地点点头。

出了房间的席玉,眼中的温和再度席卷上冷漠,又用手帕擦着刚碰过席母的手。用过的手帕,随之从他手指间溜走。

“席总,出事了。”

席玉没有像承诺席母的那样去找席滢,准备去集团,结果助理带给他一个坏消息。

“云之笑她进去做什么?”

原意是让高曲吓周挽月一下,让她认为是云之笑指使的。姐妹反目成仇的戏码,才是他想看到的。

结果云之笑进去了。

周挽月跑出去了。

最后是程逢时带着衣衫不整的云之笑离开的。

房间内更是一片狼藉。

席玉面色郁沉,助理低着头,努力在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席玉拿着桌上的钢笔,在手里转动着。

程逢时接近了云之笑,他做的那一切防备都没用了。又和那老婆子待了好长一段时间,程逢时估计已经拿着东西去做dNA了。

结果一出来,那云之笑不过又是换了一个爹而已。

但对姐姐来说,依旧是她的女儿。

必须得让姐姐对云之笑这个女儿失望,她才可以狠得下心,不要她。

她们姐妹俩,必须要出事一个。

还得是另一个造成的。

程逢时就不应该出现。

坏他的事。

“把高曲带来。”

他得知道,房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助理速度很快,半个小时后,高曲就被带到了席玉面前。

高曲一番苦苦哀求,涕泗横流。

“你的意思是她主动撕的衣服?”

“对,我发誓,我绝对没有骗您,不然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高曲知道他说的这些,很天方夜谭,但就是事实。

席玉相信高曲在他面前不敢撒谎。

但云之笑为什么这么做呢?

“你没得罪过她?”

高曲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要不是他侄女,他都和她搭不上话。宴会上,他也是第一次正式认识。

“我暂时相信你,你知道骗我的后果。”

“绝对不会。”

“席总,云家那边?”

“该说的说,不该说的闭嘴。”

“是。”

高曲听出来,席玉要保他。

等高曲一出去。

“先生,真的要让他去面对大小姐吗?万一他管不住嘴——”

席玉抚着书桌上的花瓶,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推,花瓶就掉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先生,我明白了。”

“嗯,顺便去查查,十年前高曲和青苗孤儿院之间有什么勾当。”

云之笑和高曲从来没有过接触,却恨不得弄死高曲。

除非是有滔天的恨意,不然她行为怎么会这么极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