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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我与杜江生(一)

2024年6月9日,星期日,天气:大雨转阴

到了陆正平和大师姐的婚礼现场,忽然很想抽烟,可惜我早已戒了。

意外发现儿时经常光顾的小卖部竟然还开着,进去逛了一圈,竟然发现了烟糖。

那会儿经常看同学买来假装香烟吃,装作自己很酷,心里也痒痒的,几次想尝试,但我曾自诩好女孩,所以一直没买过。

如今买了一盒来尝,竟是极普通的压片糖果,除了外表做得与烟一致,几乎和烟没有任何关系,不过用来打发时间,怀念儿时往事罢了。

不想一个小孩当了真,竟然穿过马路来与我讨烟抽,我本不欲理会,结果他竟仗着人多,愈发胆大,对我生起了调戏之意,想要我嘴里的烟。

我打量过去,本想好好教训一下这群小孩,却发现其中一人穿着我高中时的校服,竟是校友,他长得实在很好看,我不忍凶他。

他有多好看呢?皮肤很白,剑眉星目,圆鼻头,一双厚到好处甚至有些性感的唇,大约是年纪不大的关系,脸上还有些奶呼呼的婴儿肥,让人忍不住想要捏一把。

但他的眼神看上去很不好惹,仿佛若真有人敢捏他的脸,他一定会生气。

不不不,这样形容就把他写得太普通了,总之我看见他第一眼,忽然相信了一个词:“命中注定”。

我真不害臊,他还是个小孩子呢。

而且我与他的一面之缘还不足以让我爱屋及乌,放过他那个挑衅的同学。

于是我将嘴里的烟糖递了过去,我一定是眼花了,竟然看见那个孩子在他同学接过烟糖后眼里喷火。

发现被恶作剧,他同学恼羞成怒,我却自报家门,拿出学姐的身份弹压他们,都是小孩子,身上形成的肌肉记忆哪那么容易改变,一瞬间就都被我吓到,乖乖站成一排。

我自然拿出学姐的威风,说他们小小年纪就不学好,出来撩骚也不知道换身衣服,丢学校的脸。

不知不觉竟又走到那孩子面前,不想他却忽然抬头,说他并非小小年纪,他已满十八岁。

我一定是疯了,这话听到我耳中,竟然变成“我长大了,可以恋爱了”,罪过罪过,我从未想过自己会是头老牛,喜欢吃嫩草……

我被他吓到,愣了足足一秒钟,决定落荒而逃,假装淡定,警告他们要是再有下次,决不轻饶,却故意将“家法”二字咬重。

进酒店的路上我还在遗憾,这么漂亮的小男孩,只是一面之缘实在可惜,若还能见第二次,我定要知道他姓名。

谁知机会来得竟这样快,见了大师姐出来,她追着叫我留下吃席,我无情拒绝后转身欲走,却看见那孩子正在迎宾处签到。

他是谁的亲朋?陆正平还是大师姐?

我来不及多想,只记得自己刚刚发过的誓言,可我又不是女流氓,哪能真去扰人安宁,万一他觉得我轻浮,吓到回去告诉他妈妈,我岂非适得其反,名节尽毁?

是否愿意与我相交,选择权应该在他,于是我伸手进包里,扔下了风筝线——写有我信息的员工证,然后头也不回潇洒走过。

天知道出酒店的时候我的心跳得有多快,我想若他对我有意,一定追我出来,若没有,员工证而已,再办不难。

至于之后我们会怎样,管不了那么许多,至少先互换信息。

结果没等到那孩子,竟然等来了陆正平,他与我纠缠不清,我对他厌恶至极,表情一定很狰狞。

那孩子却在这时出现,手里还拿着我的工作证,可我却感到无比丢脸,只想逃走。

路上的雨越下越大,也大不过我心里的泪,一下子明白了那句歌词“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地拍,暖暖的眼泪跟寒雨混成一块儿。”

我的爱情还没进摇篮就已成空,今夜注定要多一个伤心的人,果然色即是空,打电话给林姿诉苦,这死丫头,当即打了视频电话过来,说要亲眼看我受爱情的苦……

2024年8月30日,星期五,天气:晴

最近开学季,教授很多事情,教学的工作重任大多落在了我身上,忙到飞起。

今日被教授叫到办公室,路上还在为开题报告一事发愁,教授也是为我好,但我拗不过心里的执念,这件事暂时无解。

敲门的瞬间真的惊到我了。

他来了!

嫩草来找老牛了!

而且竟然光明正大考进来的!

这证明我眼光独到,他当时看我的眼神果然不单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很优秀,优秀到高考结束临时填报志愿,也能被我校录取。

然而我却有点内疚了。

听说他本有更好的前程,怎可为我这一己私欲而荒废?

所以面对他的炙热目光,我总刻意回避,一切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他要想后悔,现在还来得及。

我知道他有点伤心,但他好像并不打算退缩。

他叫我楼老师,我感觉被叫老了,于是让他改口叫学姐。

“爱学姐”,爱学姐,爱——学姐。

小小年纪,棒球打得不错。

江生,这个名字我记下了,江上生下的孩子,难免习惯于左右摇摆。

但我又是个什么好人?

我决心给他逃跑退缩的机会,毕竟我是成年人,可以失去的很多,失去一个还算喜欢的小男孩,并不至于要死要活。

于是我叫来林文瀚带走了他。

但临走时看到他失望的眼神,终究还是不忍心,主动让他扫了微信。

结果林姿发消息过来问我在干吗,我告诉她江生来了,她说什么要过来,吓得我赶紧逃跑,忘记了点接受好友申请。

不过现在我真后悔,该早点加他的。

我的那些风言风语在学校里流传多少年了,从我研一开始,一直到现在,光我听到的版本已不胜枚举。

在他们的故事里,我妖娆、有心机,只要我愿意,可以讨得任何人的欢心,坏事做尽,丧尽天良。

要都当成真相去听,我现在得剥夺政治权利终身了。

连我自己都当成笑话去听,自然没人会想过为我出头。

没想到我的不屑于顾竟然险些害了他。

初出茅庐就树了个大敌,他还是太年轻了。

但我总忘不了他把那人压在身下,看向我时的破碎感,还在喝牛奶的年纪,已经开始要为有好感的女人出头,以为自己的拳头便是我的靠山。

林姿说她被江生感动了,决定再观察观察。

但我真心觉得对不住他,或许不该让他来的。

晚上在实验室里准备了药箱,本想要关心下他,结果梁羽生来了。

听说他也曾为我出头,脸上还挂了彩。

那么多小姑娘喜欢看他的脸,因为我而破了相,我心愧疚。

江生来时撞见我给梁羽生上药,我虽然没做错什么事,但心里竟产生了背德感。

妇道,妇道,害人不浅。

江生果然不是个单纯的小孩,三言两语支走了梁羽生,问他来意,竟然问我为什么不加他微信。

想来我没加他的时间里,定然让他大受折磨。

罪过罪过,同一天里为了我,一个十八岁的孩子经历了身体到心灵的双重折磨,我心愧疚。

梁羽生忽然折回,将人带走,通话中断,但我的思绪飘摇,似乎随着那孩子的背影一道飘走了。

坚定放手叫他离开?我好像做不到了。

今天晚上,工作证又成了我的风筝线。

2024年10月14日,星期一,天气:多云转晴

江生来了我的选修课!

今天一整天都雾糟糟的,柳絮四处乱飞,有鼻炎的我实在遭罪。晚上一堂选修课,担心会喷嚏不断影响进度,从而给学生留下不好的印象,特意去买了氯雷他定糖浆,连衣服也未来得及换,竟是学生的模样。

走在走廊上,恍惚觉得尽头的教室门前探出颗头来往这边张望,走近才发现是他。

因为只是助教,并没有独立授课的资质,但教授心疼我,总想法让我人尽其能。

我必每堂课都要认真准备,从学生到课程提前熟悉。

我很确信,他不在学生名单里,所以他是特意来的?

他大约是呆住了,挡在门前不让路。

第一堂课,要在学生面前立威,不好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于是我调侃他:“这位同学是想跟我要买路钱吗?”

他立时害羞,让开后夺门而去。

我吓了一跳,以为他是伤心我不认他,要逃走。

结果他绕到后门进来,坐在了角落里。

于是我知道,他和那个打游戏的刺头应该是同学。

是同学拽着他来的?

课上大家讨论的很积极,我很满意,唯一的小插曲是江生的同学,一个彻头彻尾的刺头。

竟然说建盏是过时的没人喜欢的玩意儿!

哪里来的死小孩儿!

我编了数据给他下套,在学生面前赢得了一时长短,但其实我心里十分羞愧。

一个老师,怎能在学生面前面不改色心不跳低地撒谎?

即便是为了给建盏争气,也实属不该。

我忏悔!

江生追着我出来,我即便听见了他的呼唤,也不想停留,因为我没了脸面。

可他一声声地呼唤我,每唤一声都在敲打我的心房,我无法前行,只有躲在隔栏后面。

我又想抽烟了。

好在上次在南平买的烟糖还在。

我拿出一个来叼在嘴里,浓浓的廉价糖精味道,除了外形之外,与烟基本沾不上边,不知道为什么却能挡烟瘾。

江生跑了出来,拼了命地在人群中张望,不停地喘着粗气,口中呼出的哈气在灯光下若隐若现,他似乎急了。

手机在裤兜里震动,是他的视频电话,我看着屏幕上的名字和眼前的他,又一次狠不下心来。

“我记得跟你说过,我姓楼,不姓爱。”

他好像总是忽略我的这句话,任性地叫我“爱学姐”。

他看向我的时候高兴得像个拿到万圣节糖果的孤儿,又哭又笑的,让我一瞬间有点不知所措。

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就已经拥上来了。

一个小孩,身体倒挺结实,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动了邪念。

再这么下去,给观音菩萨烧一个月的香火,佛祖也不会饶恕我。

原来他是会错了我的意,以为我要抱他,会多想的小孩。

孤男寡女,夜深人静,相顾无言,气氛到了不得不分离的地步,于是我又想起了我的风筝线。

“你过去了要是我不在,放在桌上就行。”

我怎么会不在呢?

为了等他来见我,我每天都要睡在实验室!

真有趣,到现在一想到那个拥抱,依旧很想笑,以至于我不想把这件事与林姿分享,毕竟要给江生留些颜面,不知道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样的情景呢?

咦,外面有月光,天是什么时候晴的?

2024年10月20日,星期日,天气:小雪

我在实验室睡了六天了,那小子一直没来,是什么事情耽搁了吗?

林姿知道后破口大骂,说人怎能如此言而无信?不如她帮我去探探口风,干脆直接把人绑来算了。

我无语,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已与我山盟海誓,却中道背信,让我成了弃妇。

实际上他不过答应要还我工作证而已,一个早已作废的工作证……

不过也好,或许真是我的错觉,他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坚定。

老牛吃嫩草的爱情,嫩草不够坚定是不能长久的。

就此作罢也好。

我本来打算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回家去的。

谁知教授心血来潮要请新生吃饭,他老人家日理万机,招待那帮孩子的任务落到了我身上。

这些天等着那小子一肚子火,饭都没好好吃一顿,确实也该犒劳自己,吃点好的去。

再说他不也是新生吗?

我倒要看看他为什么不来,该不会是因为长得太好看,这么快就有女朋友了?

教授怕我一个人应付不来那些酒鬼,派梁羽生帮忙。

我们一起出现在餐馆门前,我看见了江生。

他像往常一样,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没精打采的,大冷的天,竟然光脚穿着一双趿拉板。

我避开了与他的对视,作为给他言而无信的教训。

江生似乎很生气,但他把气撒在了梁羽生身上,当众给他难堪,他似乎把梁羽生当成了假想敌。

我对不起梁羽生,更不能在他被架在火上烤时,心安理得地坐到江生身边去。

但是江生好像真的生气了,一个人喝多了酒。

他有同学照顾,我并不怎么担心,而且比起他而言,餐馆里有更多的新生需要我去照顾,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要对得起教授的信任。

但江生的同学似乎并不怎么靠谱,我竟然在垃圾桶边上捡到了江生!

他那么大的个子,被包裹在一个巨大的黑色垃圾袋中间,灰头土脸,头上还顶着根烂香蕉皮!

可能是滑倒时太过用力,就连脚上的拖鞋都烂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醉酒后还算乖,只躺在那里睡觉,并没有说胡话。

直到遇见了我。

我本来想立即回头去喊人的,林文瀚他们应该还没有走远。

但我真怕他忽然醒来乱说些胡话。

于是我蹲下去试探着叫醒他,看他能不能自己回宿舍。

可他竟然哭了,真是个小孩儿!

我真有罪,竟然觉得他伤心耍酒疯的样子,有点可爱。

不想他社死,我靠近他,想把他拉起来。

事情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发生了。

他向我表白,问我可不可以喜欢他。

我当然是喜欢他的呀,笨蛋!

但我可以喜欢他吗?

我不知道,答案在他。

从相遇的那一刻起,我就一直把决定权交给了他,他若不愿意,大可像前些天那样,拿把剪刀,剪断风筝线即可。

可他偏不放过我,双手扶着我的脸,要死要活,非要我给个答案。

我如何能抗拒他这张漂亮的脸?

“你非要如此执着,到底要我怎么办才好呢?”

我妥协了,他却醉死过去,彻底丧失了意识,嗯,确切地说是丧失了现实世界的意识,眩晕在个人世界里,不论我回答他什么,他都只在我背上呐喊,叫我夸他好看,说喜欢他。

天知道今晚我夸了他多少句“好看”,这辈子不想再听到“好看”二字!

嗯,睡着的江生果真是个孩子,很乖,真怀疑他爸妈怎么放心把他一个人放入社会的?

我若将来生下一个这样的孩子,必定嘱咐他事事小心,远离漂亮女人,外面饿狼太多,眼下就有一头,垂涎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