璩倾来看望她时带了许多婴儿用品,璩舒玥欣然接受并微笑着表示感谢。
然而,当璩倾离开前,她不经意间提及了小时候父母对自己的宠爱:
“我妈妈小时候也是这样哄我的,还有爸爸……”
话未说完,周围的空气变得安静而压抑,仿佛时间都凝固了。
璩倾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刻住口:
“对不起,我……”
“我……我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璩舒玥是在八岁的时候知道这个秘密的,她的父亲,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和孩子。
那个孩子比她大一岁。
她跑去质问父亲,父亲却一脸无所谓:
“她是我的女儿,而你只是个意外,以后我的财产都会留给她的,你要叫她姐姐,知道了吗?”
她本来以为父亲会说“你也是我的女儿”,但是他没有。
“可她也是个女孩!”年幼的璩舒玥大喊着,她不明白为何父亲会如此对她。
父亲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冷冷地盯着璩舒玥:
“女孩怎么了?女孩就不是我的孩子了吗!”
璩舒玥被他吓得不敢说话,只能默默地站在一旁。
璩倾逃似的离开,璩舒玥唇勾笑,拿起布娃娃,手指划过布娃娃的脸,真像啊!璩九池也抓过相似的娃娃送给璩倾,可她却以为布娃娃是给她的,她欣喜地接过,如获至宝。
直到后来,她才知道,原来她的布娃娃是璩倾不要的,她的一切都是璩倾不要的。
将那些婴儿用品尽数丢进垃圾箱。
现在,她不会那么傻了,她会让璩倾把这一切都还给她。
“西门,我听说璩家大少爷怕蛇,是真的吗?”
西门一愣,可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这不是一个问句,是肯定句。“是。”
“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
西门领命而去。
璩舒玥看着窗外,看着窗棂上停着的麻雀,微微一笑,“我送给你的这份礼物,希望你会喜欢。”
喜欢到,让你疯狂。
“姑爷,我先走了。”
“等等,她让你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璩倾小姐来过,说了一些爸爸妈妈很爱我之类的话。”怎么学不乖呢,自己心里清楚就好了,为什么要说出来,惹人心烦。
“她,有没有生气。”
“没有,但是她的状态看起来不太好。”西门实话实说,姑爷问的问题他不敢不答,更何况他看的出来,姑爷很在乎小姐。
“我知道了,下去吧!”谈洅曦挥手让西门离开。
剩下的几天,都有小青小黑造访璩倾的家,搞得璩倾心惊胆跳,夜夜不能安睡,半夜醒来总感觉有什么东西盯着自己,打开灯却什么都没有。
“阿倾,好奇怪,这月份不是蛇出没的时节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蛇,而且,雄黄对它们好像也没有用啊!”
驰晖一脸奇怪,他活了这么多年,雄黄驱蛇一直是有用的啊!怎么突然失效了。
“而且,这些蛇好像认准了咱们家一样,只往咱家里钻。”
“你别担心,我……我也不知道。”
该怎么说,难道要说,她感觉这些蛇就是冲她来的,自从她那天从璩舒玥那里回来,就有这种感觉,这些蛇是冲她来的。
可是,她不敢确定,她怕被别人当成怪物。
璩舒玥听说这件事后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西门,让人歇着吧,慢慢玩才有乐趣,一下子玩死了就没意思了。”她的声音透着浓浓的愉悦。
“是。”西门退下。
璩倾是在三天后找上璩舒玥的,她的精神看起来不太好,眼底一片青黑,想必是没睡好。
“对不起,那天,我说错话了,惹你伤心,但是,请你放过我好不好,不要再让那些蛇来找我了,求你了。”
她抓着璩舒玥的手,她的精神已经紧绷到了极点,她快疯了。
“哦!蛇,什么蛇,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璩舒玥一脸无辜,仿佛真的不知道这件事。
“不,你知道,自从那天我从你这里回去后,家里就出现了蛇,无数的蛇,你一定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一定知道。”她的声音透着癫狂。
璩舒玥将自己的手从她手里抽出来,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人这一生,对得起自己,就要对不起旁人,对得起旁人,就要对不起自己。
你说,你要怎么选择呢,是选择对得起我,还是对得起你自己呢?”
璩倾跌坐在地上,一脸失魂落魄地离开,她真的知道错了,小时候,她不该抢她的爸爸,现在,她不该在她面前炫耀。
“谈叔叔,你救救我,让她放过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乱说话。”
谈洅曦与司徒郝然走到门口,璩倾就跪着走了过来,匍匐在谈洅曦脚边。
谈洅曦垂眸,神色淡淡:“她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毕竟,你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
“不,谈叔叔,你不明白,她让人放蛇,好多蛇,我家全都是,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她的精神已经彻底崩溃,她现在只想让那些蛇消失,她一定要让那些蛇消失。
谈洅曦闻言,淡淡道:“你回去吧,不会有蛇了。”
璩倾离开,司徒郝然一脸惊讶,“蛇,什么蛇,弟妹让人放的。”
“大概吧!”
“为什么,她们不是姐妹吗?虽然不是一个妈生的,但也是姐妹啊!”
谈洅曦没理他,径直离开。
司徒郝然摸了摸鼻子,跟在他身后离开。
“师兄啊,如果你的父亲一直否定你,不停的对你说,你不是我女儿,你是小垃圾,你的母亲是小三,你是孽种,你的母亲不该生下你,你的母亲是破坏我家庭第三者,你不该存在这个世界上,你说,你会怎么样。”谈洅曦突然开口。
“我会杀了他。”司徒郝然一脸杀气,他的妈妈不是小三,他也不是小垃圾。
“可她不会,她会让他后悔这么说,让他为这句话付出代价。”让他失去他所在意的一切。
“最难的是,她父亲双重否定她,她爷爷却双重肯定她,你说,她该听谁的话呢?”
“这……”司徒郝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所以,她谁的话都不听,只听自己的。”
“可这跟那些蛇有什么关系。”
“她啊!大概是被那些话伤到了,想让别人也体会一下她的感受吧!”
“感受,什么感受。”被最亲近的人否定吗?
“这样说吧,她曾经也怕蛇,可后来她不怕了,这怎么说呢,学医的都知道,恐惧这种情绪啊!是可以克服的,她啊,不仅让人抓了许多蛇和她同处一室,还让人抓一条眼镜蛇放她床上,每晚如此,你觉得,她还会怕蛇吗?”
“卧槽,这么凶残的吗?”每晚,和眼镜蛇同睡,她不要命了。
“拔过牙的那种,她又不蠢。”
“那也很凶残好吗?”司徒郝然还是觉得这件事不可思议。
“所以啊!你觉得她姐姐的那些事算是什么,她如果真的想对她姐姐做什么,你以为她姐姐能活到现在。”
司徒郝然闻言,倒也是,如果她真的想做什么,她姐姐早就死了,怎么可能还活着。
谈洅曦叹息:“她啊,最擅长的就是以己度人,她受过的苦,要让别人也受一遍,她过不去的,别人也别想过去,就是这么简单。”
司徒郝然倒吸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