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下一痛,他这么冷静的人居然在发抖。
“不小心头磕到墙了,刚才只觉头晕,现在有些疼,我们先回家吧!如果睡一觉还不舒服,再去医院吧!”
慕景琛帮她系好安全带,直接驱车回家。
苏若瑶泡在浴缸里,整个后背火辣辣的疼,后脑勺也有些不舒服,慕景琛一直在书房里打电话。
齐思妙几人知道苏若瑶出事,本想过来看她,被慕景琛拒绝了。
他能感觉到,她的情绪很低落。
大概能猜出原因,可她有什么错呢?
慕景琛看到孙卓然的惨状了。
这也只能说是她咎由自取,他可没有那么圣母心。
门霆告诉他,那些小喽啰全部送警局。
伤到苏若瑶的李坤和白河被转移到御坤会所,等他有空一起算账。
孙卓然被紧急送往医院,临走前,她托门霆转告苏若瑶,“你告诉她,我想见见她。”
门霆不会替他们做主,只让孙卓然好好养身体,等她醒过来再说。
慕景琛担心苏若瑶的身体,简单了解情况,就挂了电话。
听到浴室里有声音,他敲敲门才进去。
苏若瑶裹好浴巾,慕景琛看到她胳膊上的红痕,眼角泛红,眼中迸射出锐利的光芒。
看他进来,眼中闪过错愕,悄悄转身将浴袍穿好,显然并没听到敲门声。
慕景琛将她打横抱起,故意逗她,“你哪里我没见过,还这么见外吗?嗯~”
苏若瑶浅笑,却没有像往常那样害羞打他、掐他。
慕景琛的心一沉,她似乎并不是因为李坤或孙卓然。
这样更像是和亲近的人有关系,她想起了什么?
或者,她听到李坤说的那个名字了?
慕景琛叹口气,替她上好药,
“笑笑,我宁愿你没有那么聪明,快乐也会多一些,有句古话说得好,无知也是一种幸福呢!”
语气中透着浓浓的心疼和无奈。
苏若瑶躺在慕景琛的腿上,任由他给自己吹头发,听到他的话,纤长卷翘的睫毛微颤,随后抱紧他的腰,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
慕景琛关掉吹风机,鼻尖蹭着她的耳骨,“你刚刚说什么?吹风机太吵,我没听清楚。”
“我说,太笨岂不是更容易被你欺负!”
她呼出的热气喷洒在他的腰腹,酥痒至极。
慕景琛微微后仰,避开她的呼吸。
“哪里敢欺负你,慕太太是我手心里的珍宝,只要您吩咐,我立刻做到,行吗?”
苏若瑶抱着他,眼底染上丝笑意,“哥哥,我累了。”
最后三个字,如同流淌在慕景琛心尖的冰碴,冰冷的、钝钝的。
也诉说着苏若瑶内心的无奈和苦涩。
慕景琛紧紧抱住她,直到她睡着。
才离开卧室回到书房。他拿出手机给莫乾打电话,他相信乔一鸣和莫乾在一起。
电话很快被接通,慕景琛开门见山地说,“阿乾,你把电话给乔一鸣,我有事跟他说。”
莫乾听出慕景琛语气不善,立刻答应。
时间不长,嘶哑的声音传来,“景琛,你找我有事吗?”
慕景琛默了一瞬,才平缓情绪。
“乔一鸣,迄今为止,我顾念瑶瑶对你的感情,一直采用只守不攻的策略。你特意安排李坤霸占孙卓然,表面上看是为她报仇,可你要清楚,这些见不得光的手段,是不是她想要的?”
“你以为,我在海城经营这么多年,连除掉小小的孙家也办不到?我只是不想她为此难过。现在她知道父母的死因,只会更厌恶这些手段。拜托不要把你的手段,用在瑶瑶身上,那只会将她推得更远。”
电话陷入沉默中。
良久,乔一鸣才略带忧伤地解释,“小琛,我想保护她,弥补自己当年犯下的过错,孙卓然私下找人绑架她,是我找人阻挠了。她联系李坤,想将瑶瑶献给他。我只是觉得,这样毫不起眼的小角色,也妄想动瑶瑶,如果不给她些教训,对方只会变本加厉。”
慕景琛冷笑出声,语气带水带浆地说:“乔一鸣,那你知道孙卓然是被十几个男人轮......”
他不是不能用这样的手段保护苏若瑶。
只是她现在的情绪极度不稳定,当年的真相,黎家给她的打击,乔一鸣的出现,甚至还有其他人参与当年的事。
慕景琛只能采用柔和的方式,处理这些问题。
不等他说完,乔一鸣出声打断,“慕景琛,你是瑶瑶的丈夫,却心疼别的女人,你不护着她,不为她着想就算了,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
慕景琛怒极反笑,没想到乔一鸣竟然偏激到这种地步,“那你知道今天李坤听了孙卓然的挑唆,差点将瑶瑶也......”
电话里传来一阵响声,慕景琛料想是手机掉在地上了。
刚想挂断电话,那端传来乔一鸣呜咽的声音,莫乾也在电话中大声喊,“阿琛,瑶瑶没事吧?她怎么样了?”
“筋疲力尽,浑身是伤,现在刚睡下。阿乾,她在美国也这样吗?这些年,为保护她,你一定是煞费苦心吧?”
她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受过几次伤,慕景琛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总不能让她一辈子只待在家里吧!
“不是的阿琛,以前她是苏若瑶,现在她是星辰,是慕太太,是苏全的孙女。”
“这些身份带给她光环也带来困扰,你刚刚斥责师傅不该报复孙卓然,可你知道吗?孙卓然原本想这样对付瑶瑶的。”
“孙卓然这些天故意吊着李坤,教唆李坤强掳瑶瑶走,让她成为李坤的禁脔,师傅得知后,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慕景琛相信乔一鸣,有他的理由这么做。
苏若瑶也理解,却不认同、
“阿乾,瑶瑶不会认同他这种行为,得知真相后,只会更厌恶。”
“她已经同意带舅舅去北城,共同解决关黎两家的事,现在我不确定了。虽然她什么都没说,可我看得出她情绪很低落。刚才我并不知道,她还被李坤伤了头。”
乔一鸣的声音插进来,满是关切,“严重吗?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她不肯去医院,先静观其变吧,舅舅,您去看看心理医生吧,如果你自己都还是个病人,如何去照顾她呢?”
“我看得出来瑶瑶很在乎您。上次在浩城,她为您大病一场,也请您不要再用偏激的手段来保护她,那是她的负担。”
“您已经为自己的私欲,付出惨痛的代价。如果还不能悬崖勒马,只怕会酿出更大的祸端。”
慕景琛没说,别人如果这样做,苏若瑶可能还不会有这样大的反应,唯独他不行。
乔一鸣叹了口气,声音很轻,尽是苍凉和悲戚。
悄然转身,原本挺直的背脊也弯了。
莫乾不忍再看。
他跟慕景琛简单汇报萧木镇那边的情况。
正如沈越泽所说,杨亦舒带领巨泽,成功占领纽约市场的一大半。
有全瑞集团的推波助澜,萧氏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
萧木镇被自己的大儿子肖鹤华坑了一把。
其实,肖鹤华并不是冷血之人。
不过是因为,萧木镇从来不把他们母子当人看,任凭养在外面的女人来挑衅他的母亲。
本就怯懦的母亲,过着丈夫不归家,花边新闻满天飞的日子,积怨成疾,年纪轻轻就撒手人寰。
他的女人登堂入室,三番两次陷害肖鹤华。
萧木镇从未相信过他,每次都听信女人的谗言。
终于在小三的挑拨离间下,耗掉本就不多的父子之情,将他逐出家门。
后来,肖鹤华凭着自己的能力,在公司做得还算风生水起。
没想到,萧木镇看大儿子能力卓越,再加上小三的挑拨,将他在公司的权力架空。
萧鹤华彻底对他失望。
他也是个聪明人,吃过几次亏,敛去身上的锋芒,沉迷于女人和泡吧。
十月初,萧鹤华接到杨亦舒抛出的橄榄枝,没有丝毫犹豫,同意联手挖空萧氏。
全瑞主动出击,亏本抢下萧氏原本的几个大单,打乱萧木镇的布局。
有和萧木镇关系不错的朋友,无意间提起上阵父子兵。萧木镇这才想起,自己有个三年都不曾归家的儿子。
萧木镇犹豫期间,巨泽集团也抢下萧氏几单生意。
此刻他才知道,自己公司的销售总监,握着大部分客户资源跳槽到巨泽。
萧木镇再次想起朋友的话,将儿子叫回来。萧鹤华进入萧氏中层管理。
全瑞强势入驻纽约成立分集团-思瑞集团,对萧氏集团进行打击。
萧木镇想起大哥杨树鹏的话,如果慕景琛和苏若瑶在一起,全瑞将会是萧氏灭亡的开始。
事实证明确实如他所料。
桑泽言带着新开发的缓解脑瘤的药物,在全瑞的新品发布会上打响第一炮。
巨泽宣布和全瑞联手,可以免费为患者治疗脑瘤。
紧随着,萧氏的旗下的生物科技公司被检测到有致癌物,集团的股价大跌。
股价问题被萧木镇刚被按下,有股东发现资金被偷偷转移。
萧木镇看着被转走的巨额资金,一口气没上来,直接中风住进医院。
萧鹤华所有环节中,是最重要的一环。
他没有让杨亦舒等人失望,仅一个月就得到萧木镇的信任,销售总监是他排挤的,客户资源是他泄露的。
最关键的是,转走集团的所有流动资金,莫乾利用他最擅长的网络,再加上萧鹤华的配合。
将萧氏的钱全部转走,只留下空壳公司给萧木镇。临走前还将萧家的祖宅也卖掉了,带着心爱的女人远走法国。
至此,风光了几十年的萧氏,在美国市场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