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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鸳这时候倒庆幸刘妈已经辞工,要不然被问东问西的,也怪烦的。

她从柜子里拖出自己的行李箱。

当时不觉得这箱子怎么着,现在审美和生活质量都提上来了,再看,就注意到箱子做工的粗糙和质量的一般。

反正怎么着都和这套房子很不搭。

不过眼力是眼力,南鸳用纸巾把箱子仔细擦了一遍,心里最多的还是亲切和安宁。

南鸳没有收拾太多东西,几本自己买的专业的书籍,穿过的内衣裤,用过的一套洗漱用品。

再别的,衣服、鞋子、包和首饰,都是魏聿谨的,她没拿。

拉着箱子从玄关出去后,南鸳禁不住回头看了眼。

这个地方是她二十二年来生活过最安稳的,遇到的人也好,虽然个中情形不堂皇正大,但这一段生活确实还不错。

公寓钥匙周秋昨天给她了。

南鸳出了小区后坐上小楚等在小区门口的保姆车。

小楚看她提着箱子倒也没吃惊,知道南鸳要公寓放东西,而且要搬家的话,肯定不止这一点东西。

他替南鸳把行李箱拎上楼后就离开了。

南鸳这一晚睡在新家的床上,虽然四处都空荡荡的,但是她心里很安稳,很平静。

大概来回奔波过比较累,她十点多就睡了。

魏聿谨回来的晚,进门后某种神使鬼差般的直觉让他问:“鸳鸳?”

没有人回应。

他暗道自己真是魔怔了,房子里分明没有人,南鸳是明天才回。

只是直觉搅的人不安。

魏聿谨在房子的每一个空间都走了一圈,又绕回南鸳的卧室,轻轻拉开了刘妈说的南鸳放箱子的柜子。

说实话,南鸳的东西很多,陈云一直没停的置办。

但是现在,柜子的一角空了。

这天晚上,魏聿谨坐在南鸳的梳妆台前,他也不知道在等什么,只是忽然觉得非常的孤独。

心里空空的。

这种感觉对他而言太陌生也太软弱。

魏聿谨忽然意识到,他在掌控魏家的过程中早就摒弃了太多的情感,太迟钝,太冷硬,也太自负......

太阳照常升起,魏聿谨在早上八点半收到南鸳的信息。

这天是十一月十号,正好是周六。

南鸳给魏聿谨发了餐厅的定位:[午餐好不好?傅念说这家很好吃,我请你]。

魏聿谨:[好,你什么时候到家?]

南鸳:[我直接从剧组过去,在餐厅碰面?]

魏聿谨:[都听你的]。

南鸳提前一个小时到餐厅,研究过菜单后点了几道魏聿谨爱吃的菜。

虽然魏聿谨不挑食,在润园时一直跟着她的口味吃,但是这么久了,他的喜好她还是看得出来的。

这之后,南鸳也点了两道自己爱吃的菜。

坐了一会儿,她想到魏聿谨可能还会想喝点酒,又在经理的推荐下要了一瓶挺贵的红酒。

魏聿谨到地方后推开包厢门,就看到正坐在那里看向窗外的南鸳。

南鸳穿着长袖长裤,外面是米色的长款风衣,每一件衣服都很简洁,整个人干净而沉静。

她偏过脸对魏聿谨笑了下:“谨哥!”

这是一次很好的见面,地方好,外面就是公园,景也好。

魏聿谨想,如果只是约会,那就更好了,可惜不是,所以一切的好都似乎暗沉下去,带着几分凉意。

他将手里的两份文件袋放在一边,坐在南鸳的对面:“来很久了?”

南鸳注意到魏聿谨好像特地收拾过,他不收拾已经自有一种肃然又华丽的风度,如今更耀眼了。

她看了眼文件袋,不由抱歉:“你今天加班?”

魏聿谨:“没有。”

既然南鸳问了,他索性将上面的文件袋递给南鸳:“当初的合同,这个留在我那儿也没什么用,你那还有一份,回头你一起销毁了吧,这样万无一失。”

他不可能提苏玥那一出,只能这么提醒一遍。

这时候难免想起苏玥手里里的那些照片,南鸳和孟渊的合照,南鸳指定孟渊为自己的遗产继承人,还有那份父女断绝关系书。

那时候的南鸳孤注一掷,以自己为条件,断绝了这世上最后的血缘关系。

其实断绝关系的合约没什么用,没有法律效力,但是那份态度和决绝,可以想见她当时的失望和无助。

想到这些,魏聿谨心里越发不好受。

南鸳不知道魏聿谨的内心所想,不由道:“哎呀,还真忘记考虑这个,是要销毁才对。”

其实她知道这个合约没法律效力。

但是有些东西以文字的形式表现出来,更正规也更清晰,两相便宜的事。

就是内容不大好看。

南鸳又禁不住说:“还是你想的周到。”

这份合约对魏聿谨来说不算什么,就是流传出去,一句风流玩闹就带过了,但是对作为女性的她来说,社会上的枷锁就在那儿。

魏聿谨发现南鸳改变了一些,她更自在更从容,隐隐有种潇洒在眉目间。

是因为自由了吗?

他没有问,因为并不能回到过去更早的对她好,更早的解除合约。

很快上了菜。

南鸳和魏聿谨一起吃了点,还一起喝了点红酒。

魏聿谨没让侍应生在旁服务,他亲自醒酒,又给南鸳倒酒。

南鸳撑着下颌看他忙碌,在润园的饭桌上就是这样的,她的酒杯杯碰了碰魏聿谨的:“谨哥,谢谢你。”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在魏聿谨面前也很轻松自在起来。

同一个屋檐下长久相处过,只要和平着,熟悉起来是自然而然的事,熟悉了自然就少拘束。

而在这之外,也有魏聿谨为人端正的缘故。

加上如今南鸳思绪更开阔了些,确定的知道她自己也不错,就更放开了。

魏聿谨摇头,神色有些黯然。

南鸳知道他为什么这样,他喜欢她,想留下她,她不肯,他便以为自己做的不够好。

这顿饭说是告别,也是感谢。

她笑起来:“谨哥,我一直都很感激你,我当初的困境不是你造成的,相反,你庇护了我,保有了我最后的尊严和安全。你是个真正的君子,剧本里写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