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清:“漆垚之死,我亦悲痛十分,金陵之祸我派也损失惨重,弟子拂煦伤重至今未醒,华凌断手以后不能施针,修补封印是天下苍生的大事,我们理应同气连枝,共同进退,还望首领考虑一二。”
漆悬只知儿子已死,却不知拂煦和华菀菀也如此惨烈,他站了起来,甩袖出殿。
清禾山守心掌门:“既然有首领印,确有一线希望,只不过想要说服漆悬,怕是不易。”
濯清:“此事既然由我牵头,说服漆悬自然由我出面,还望各位道友鼎力协助。”说完便站起来,给在场的行了一礼。
在场的诸人都感觉十分尴尬,拒绝的话被堵在嗓子里说不出口,尤其是那些小门派,一个个都是:“濯清真人使不得,使不得,折煞我等了,自当倾尽全力相助真人。”
“多谢各位,待我说服漆悬,拿到首领印,再邀诸位详谈,这几日委屈一下,烦请暂住泽天宗。”闹了五日,终于有所进展,濯清稍稍松了口气。
众人又互相客套了几句,而后离去。
濯清一个人坐在无为殿坐了很久。
漆悬走了进来:“真人是在等我?”
濯清就好像知道他会来,所以一直没走:“是也不是,外头太吵,这里安静。”
“原本经常溜下山听人说书的濯清真人也会有想要安静的一天。”漆悬随便找了个地方坐,给自己倒了杯茶。
濯清从首座走下来,在漆悬旁边坐下:“热闹了一辈子,临了了,想安静安静。”
漆悬闻言,眉头微皱:“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难不成不想活了。”
修行之人,即便没有得道成仙,活个几百年是很寻常的事,况且,他的修为也不低,何至于说这样丧气的话。
濯清没接话,又问:“首领印带来了吗?”
漆悬:“你我相交多年,我不想瞒你,首领印能吸收天地灵气,每一百年可使用一次,对凡人使用是强身健体,延年益寿,耳聪目明;而对修行之人,直接提升百年修为,上次使用是在二三十年前,方才之所以与你作对,也是不想将这个秘密公布于众,怕引得众人抢夺。”
“原来如此,百年修为,确实诱惑太大,是该瞒着,无妨,总还有别的办法。”
濯清说的轻松,但漆悬明白,他的话越是说的云淡风轻,心里的包袱就越大。
不过也无从安慰起,濯清这个人,从小就是如此,什么事都藏在心里,就算是天塌下来,也是自己扛着。
“漆垚的事,抱歉,我没能……”濯清沉默良久,说出来这么一句话。
“不怪你,是我没照顾好他,从前对不起他娘,如今又对不住他,或许这就是老天爷对我的惩罚吧。”漆悬猛地将茶一饮而尽,似乎把它当做了酒。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把茶当酒饮,不知道在较什么劲,外人看了只会觉得滑稽。
有弟子过来,语气不稳:“掌门师叔,白白师姐回来了。”
“谁让她来的,把她赶走。”濯清将茶杯一摔,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