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师其走了。
京墨也算松了一口气,她不能让无辜之人身处险境,濯清的教诲她一直记着。
因对方人数众多,无定花了不少时间才让他们老实。
京墨本想找那些杀手打听一下情况,没成想,那些人突然七窍流血而亡,一个不留。
服毒自尽。
竟这般忠心。
京墨让无定给他们搜了身,只发现一些火折子和两把钥匙,并无其他证明身份的物件,而且从他们的穿着打扮来看,不像是同属某一个组织。
京墨拿着火折子,细细查看山洞里的布置。
在这一大片空旷之地,除了水池子,铁笼子以外,还有一些折磨人的刑具。
刑具上面凝结着暗色的血,让人触目惊心。
京墨正看得认真,脚下传来“吱吱”声音。
定睛一瞧,原来只是耗子,正拖着一些辨不出模样的肉块往角落里钻。
洞内昏暗,难以视物,京墨费了不少功夫才在石壁上找到一扇不起眼的暗门。
暗门上挂着一把锁。
京墨想起刚从杀手上搜到的钥匙,上前试了试,锁开了。
轻轻推了一把,门没有动,又加了劲儿,还是不动,看来光有钥匙还不够。
该如何是好呢。
京墨想起刚刚有看到斧头,便寻了过来,心想着:今日反正要打开这扇门,索性直接劈了得了。
也没犹豫,无定抡起斧头就直接招呼了一刀,门没太大动静,倒是门的另一边传出了抱怨的声音。
“闹闹闹,一天天的就没个清静。”
京墨没有出声。
那头又传来另一个声音:
“算了,算了,那边哪天动静会小,也不想想他们干的都是些什么脏活。”
有人回:
“呆在这不见天日的鬼地方就够烦的了,天天还闹个没完,真糟心。”
另一个回:
“别抱怨了,好死不如赖活着,过一天算一天吧,你敢违背城主的命令?你也想去门的另一边待两天?”
“……”
果然跟刘宏邈有关系。
京墨比了个手势。
洞内顿时又响起“哐当哐当”砸门的声音。
门的另一边由一开始的抱怨变成了辱骂。
继续砍。
门的另一边突然传来了开锁的声音。
京墨放缓了呼吸的声音,吹灭了手里的火折子,轮椅慢慢向后滑,两人渐渐退到了一片阴影之下。
门开了。
只见两个身形不算灵活的男人探头探脑走了出来,口中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四处观望。
“人呢,都去哪了,怎么也不舍得多点两盏灯,黑布隆冬的啥都看——”
还未等他们话说完。
无定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两人还没来得及叫出声,就倒下了。
看样子是普通家丁,身手跟刚刚那些杀手比真的差远了。
处理了这两个,京墨并未急着过去。
门的那一边不知还有多少人,不能贸然行动。
又故意制造了些声响,寻了一处较为空旷的位置,堆了些易燃杂物,火折子一扔,当即便升起了一把火。
笼子里的妖兽原本还是安静的,看到燃烧的火焰顿时又暴躁了起来,一时间,各种嘶吼声,撞击声,不绝于耳。
京墨照例在阴暗处蹲守着,她不能成为无定的拖累。
果然不多会,又有脚步声传来。
这次来的是三个人,手里拿了大刀一类的武器,只是在无定面前还是没能撑过第二招。
利用这种方法,陆续又来了两三波人,都被一一制服了。
再等也没有动静了。
京墨寻了一把匕首揣进了衣袖,两人穿过那扇暗门。
因担心会有机关和埋伏,两人走得缓慢,所幸,预料之事并未发生。
两人穿过这个数十米长的狭窄通道,来到了暗门的另一边。
像是个监牢。
这个地方没有外头宽敞,两侧用铁栅栏分别关着十几个人,
这些人都蹲坐在地上,衣裳脏污,头发凌乱,目光呆滞,脸色惨白惨白的,明显是多日未曾梳洗的模样,见到她和无定进来,丝毫没有表现出惊讶的样子。
都是修道宗门各派的弟子。
他们怎么会在这儿?
那么拂煦和华菀菀会不会也——
京墨有些激动,她一个个仔细辨认过去。
并没有,心里顿时有些失落,却在最角落的位置见到一个眼熟的。
那名男子身上穿着远山门的衣服,在万相会上还和阿瞬阿季起了冲突,好像是叫“松玉”,还是“松瑞”来着。
原本窝在角落里的松玉精神萎靡,眼神黯淡,听到有动静,头也是懒抬一下。
京墨问:
“你是不是远山门的?”
那人才转过身,看了一眼京墨,认出了她,顿时有些激动,他两眼放光,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姑娘,姑娘,还认得我吗?我们在泽天宗的万相会上见过。”
当然记得啦,你那副盛气凌人的嘴脸。
“哎哟,高高在上的远山门内门弟子,泽天宗一别,还不到一个月,如今竟落魄成这样了。”
京墨出言讽刺了两句。
“姑娘,姑娘,从前多有得罪,还望大人有大量,不要计较,求姑娘看在认识的份上,帮忙送个信去远山门。”
松玉眼神急切,生怕京墨不理他。
“别喊了,省点力气吧,只见过进来的,没见过出去的。”
其他人一听松玉的话,竟然无动于衷。
京墨并未在意。
她看到中间的长桌上摆放着一些干粮和水,问道:
“这些东西可都干净?能吃吗?”
“能吃能吃,那些是看守我们的人日常吃食。”松玉显得有些殷勤。
京墨把干粮一一分给众人,又倒了水。
“大家先吃东西,吃饱了才有力气逃命。”
她没有解释,也没有游说,只是淡淡说出了这句话。
那些人接过东西,有发愣的,也有边吃边流泪的。
从春露朝出发到现在,也有大半天了,京墨也饿得不行,她咬了两口烧饼,开始观察起这间屋子,果然在不明显的地方又发现了一个暗门。
心里顿时燃起一丝希望:或许他们在那一边。
她急忙咽下烧饼,问松玉:
“可见过泽天宗的拂煦,华菀菀。”
“见过--唔--他们俩前两日才被带过来。”松玉吃得急,被噎得不行。
“怎么没和你们关在一处。”京墨又问。
“我们关在外头的都是在这里呆了好几个月的,被折腾得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他们自然放松警惕,只让几个普通家丁看管着。”一个女子跟京墨解释道。
“被带到哪里去了,你们知道吗?”
“打开那扇门,我们都是从里面出来的,刚被抓到人,看管得更严密。”另一个男子指着那扇暗门说。
“里头有几人看管。”
“五六个,都是穷凶极恶之人,不太好对付,我们一进到这山洞就灵力全失,待会若打起来可能帮不了什么忙。”
京墨点点头,她紧接着灌了一碗水,才把嘴里粗糙的磨砂感去掉一些。
说得也是,看来还是得谋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