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天宗几个未走,京墨也厚着脸皮留了下来。
濯清也没叫她避嫌,估计是商量矆睒的事情。
濯清安排拂煦明日跟随邺城管家一同去往邺城,调查真相。
思及如何运送尸体却犯了难:
“这眼看快入夏了,从泽天山到邺城,短则半月,长则一月,这邺城少城主的尸体如何保存是个问题。”
京墨有点惊讶濯清没有把华菀菀一起派过去,毕竟以华菀菀神医后人的身份,在凡界更容易说得上话。
几人思来想去并未提出运送遗体最稳妥的方法,眼看太阳就要落山,这事得在今日定下。
濯清说:“既如此,就用寒冰棺送过去吧。”
石林长老一听要动寒冰棺着急了:“掌门师弟,不可啊,这寒冰棺是……”
濯清难得打断别人的话:
“师兄的意思我知晓,只是现在情况紧急,神兽丢失我们泽天宗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修道宗门与凡界的日益紧张的关系也需调缓和,此刻不应计较这些身外之物。”
濯清的毕竟是一派之主,想要做什么自然不需旁人的允准。
京墨不知寒冰棺是什么物件,但能让石林长老在意的想必对宗门来说十分重要。
“京墨姑娘,拂煦此番前去邺城,孤身一人,还需你的协助,你的情况石林先前已经跟我说过了,多谢你千里迢迢把矆睒之角归还,还带来了如此重要的消息。”
濯清说得客气,倒叫京墨惶恐。
和拂煦一起去邺城她倒是不介意,只是怕华菀菀心里会不痛快,但眼下又没有叫华菀菀一起去的契机。
京墨想起了更重要的事:
“真人不必客气,能在此事上略尽绵薄之力是小女子的荣幸 ,还有一事,我想说于各位真人听。”
濯清:“姑娘请说”。
京墨:“我觉得那邺城管家刚才的神色不太对劲,去邺城的这一路上估计有的闹呢,要提前做好准备。”
“从何说起?那老人家死了主子,心情悲痛,言语冒犯些也属正常。”
回话的是拂煦。
“我观他,神色惊恐,眼神飘忽,虽有悲伤,但忧思更甚,主子死了这么大的事,他还有时间整理仪容,来无为殿时发丝都没乱。”
京墨看人一向很准,谁是真心谁是假意她都能猜个七七八八,毕竟幼时得靠这些本事吃饭。
“再者他虽寻死觅活,但实际上一丝磕碰都没,他当时离那石墩子只有三五步,而且你们看,”
京墨指了指那白布盖着的,“主子的遗体他也不管,任由这般摆在殿上。”
经过京墨这么一分析,众人也觉得不太对劲。
入道数年,凡人的礼节早已忘了干净。
但死者为大,身为家仆却任由主子躺在这陌生的大殿之上,确实不妥。
华菀菀此时上前一步:
“掌门师叔,请您允准我一同前往,弟子不才,但华家在凡界还有几分薄面,此去应当也能帮上师兄。”
濯清起身,踱步走到了殿门口,应该是在斟酌犹豫。
好在最终还是同意了:
“菀菀,你道心不稳,身为掌门我本不该放你出去,但我也希望,此次外出游历,可以让你解开心结,死去的人已经死去,活着的人就得好好活着。”
华菀菀:“掌门教诲,弟子谨记。”
濯清唤了剑,准备要走了,又多嘱咐了一句:
“拂煦啊,她们几人的安危就交托于你了,凡界不比山里,也不似你们平常出任务,要是白白在就好了,她素来通晓人情世故,凡尘琐事定难不倒她。”
说罢,便御剑飞走了。
濯清这些年是第一次提起江白白。
泽天宗几人沉默不语。
倒把京墨吓得一身冷汗,还以为濯清已经发现了自己的真实面目。
“那你们今晚就收拾行李吧,拂煦啊,跟我去你另外几个师叔那转转,该要的要,该拿的拿,那些老头子整天闷在山里,手里那些宝贝都起灰了。”
石林说得干脆,显得格外大方,跟京墨印象里的不太一样。
随后几人道别,相约明日清晨在泽天山门前会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