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谨言被这样的陈繁给吓了一跳,他听到周让尘有些慌乱的声音,才回过神来,连忙冲出走廊,喊人去了。
陈繁此时脑子很是清醒,一心惦记着周让尘有没有受伤,她睁着一只眼在他身上来回打量着
“你怎么样?受伤了没?”
周让尘眼眶湿红,鼻腔内泛着酸,轻轻摇头!
陈繁心里一松,还好,今天受伤的不是周让尘。
上次周让尘被砸,这次就轮到她。
她突然灵光乍现,她转身走向周千峰,模样颇为认真“周老先生,今天砸了我,就不能再砸周让尘了吧?”
众人皆是一怔,觉得此刻的陈繁应该是被砸傻了。
周千峰紧抿着唇,看着眼前这个满脸是血的女人,此刻还在维护他的儿子,没有言语!
“周老先生?”陈繁见他没说话,以为自己说话的声音太小,便把音量加大了些“打了我,就不能再打周让尘了。”
“你要是敢再伤害他,我就……我就……拼了!”
陈繁也不管他听不听得见,她此刻觉得头上的痛感慢慢来袭。
有一阵的晕眩想吐,这种感觉再熟悉不过。
刚进天宇那会儿,莫妮卡把她的头撞成了脑震荡,正是这种感觉。
周让尘被陈繁的这句极力护夫,魄力十足的话,感动得一塌糊涂。
还没几个人敢在周千峰面前这样肆无忌惮的说话。
周千峰平时就算是不说话,光杵在那,都可以让周遭的空气冷上好几度。
他浑然天成的压迫感!
不怒自威的震慑力,让人不敢靠近。
可陈繁两次跟他正面硬刚。
而且这次,是为了保护他。
周让尘在这一刻,心都要被软化了,甜融了,更加坚定了,这辈子非陈繁莫属。
后半辈子的事都在脑子里过了个遍。
见陈繁站着有些晃悠,周让尘赶紧上前把陈繁横着抱起,垂眸看着怀里的女人,眼波流转,柔声道
“别说话了,等医生来,乖!”
陈繁听话的闭上眼,靠在周让尘的胸膛上,隔着衣服听周让尘的心跳声,很是心安。
周让尘抬头撞进了周千峰的视线里,他淡淡道“见血了,您满意了?”
“您的性子我知道,我的性格您也了解,您说一不二,我认定了的事也不会有转还的余地。”
“你冲着我来,我都受着,但,你们要是再敢动陈繁一下,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就是我亲爷爷从棺材板里爬出来,我也不认!”
闻言,周千峰气得胸腔剧烈上下起伏,被这个逆子噎着半天都说不上话来。
周让尘这句话是背对着沈北宁说的。
沈北宁对号入座,脸上的阴鸷转瞬即逝,化成了一脸无辜,过去拽着周让尘的手臂
“阿尘哥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以为刚刚那个保镖要打陈繁,我就顺手抄了个花瓶砸了过去!”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周让尘抱着陈繁猛地转过身,抬脚对着沈北宁的膝盖猛踢一脚。
沈北宁不开腔还好,她一顿委屈至极的话,听得周让尘心里直犯恶心。
刚刚陈繁被砸,他没反应过来,心都乱了,没来得及顾上跟沈北宁算账。
她倒好,自己往他跟前凑!
沈北宁膝盖传来剧烈的疼痛,一下子跪倒在地。
她穿着一袭白色缎面短裙,周让尘的这一脚让她白皙的膝盖沾上了一团黑。
没过两秒,膝盖瞬间就红肿了起来。
沈北宁疼得眼泪直掉,哭的更是惊天地泣鬼神
“阿尘哥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你不能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打我吧!”
“我才是你的未婚妻,你怀里抱着别的女人,还为了这个女人动手打我……”
周让尘烦躁地闭了闭眼,他现在一点都不想再听到沈北宁的声音。
他向前迈了一步,用皮鞋鞋尖勾起沈北宁的下巴,咬牙道
“你最好马上在我的视线里消失,不然我失控了,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谁也拦不住!”
沈北宁还想继续为自己申辩哀嚎,可是周让尘居然用他的鞋抵在她的下巴上。
周让尘阴翳恐怖的眼神,让她有种喉间抵着一把锐利的尖刀的错觉。
她沾满泪的眼里全是惊恐,动了动嘴唇,真的就没再开口说话了。
周千峰看着这个混不宁的儿子,连女人都打,气的胸口处闷堵刺疼,他紧紧地捂着心脏,表情有丝痛苦。
周长泽见状,赶紧扶住他“爸,你没事吧!”
这时周谨言带着白意礼过来了,身后还跟着一名医生。
周谨言拨开受伤的黑西装们“让让,快让让,医生来了!”
两人看见跪在地上的沈北宁,还有捂着胸口的周千峰,一时怔愣住。
周谨言一脸错愕,没心没肺地说道“啊?又倒了两个?”
周长泽跟周让尘同时开口。
周长泽“你这个兔崽子,会不会说话?快让医生来看看你爷爷!”
周让尘“白意礼,赶紧的!”
白意礼回过神来,走近,目睹着满脸是血的陈繁,吓了一跳,小声骂了句“操!”
老爷子棒打鸳鸯,真下死手,连女人都打?
白意礼对身后那名医生道“你去看看老爷子,这里交给我!”
然后,他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一次性手套,边走边说“阿尘,先把她放到病床上,我看看伤口!”
白意礼领着周让尘去了旁边的空病房,看着一脑门血的陈繁,他眉头紧锁
“阿尘,要不就算了吧,你们一个个的,非要弄的头破血流的才肯罢休吗?”
“你家老爷子怎么有砸人脑袋这种癖好!”
“下次又该轮到谁?”
陈繁的脑袋重的像是被快大石头死死压着,又晕又痛,刚想开口,告诉白意礼,她的脑袋不是周千峰砸的。
可是话到嘴边,觉得胃里一阵翻涌,有点想吐,便把帮周千峰辩证的话咽了下去。
周让尘把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慌张道“别废话了,快看看伤口怎么样了,要不要缝针?”
毕竟前段时间,他被砸破脑袋,缝了几针。
白意礼无奈地闭了嘴,帮陈繁清理伤口。
周让尘全程立在一旁,心疼的不行。
他又让陈繁受伤了。
他看着陈繁痛苦的表情,突然觉得刚刚给沈北宁的那一脚实在是太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