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星当即就跑去看望温恕,只见他躺在床上,很是虚弱。
“怎么回事儿?”
刘礼这才说起,在当初从涿县逃出之后,路遇黄巾贼,郭哒奋力死战,最终寡不敌众,战死。
而温恕也中了一箭,是刘礼搀扶着他逃走,温恕的家人中多数都被贼人杀死,最后只有几个男丁死命保护着小公子温恢总算是逃了出来。
战乱最为严重的是冀州,因此,众人只能向北逃,战乱究竟能够进行多久,大家都不知道,不过,黄巾贼越来越多,温恕提议,不如返回老家并州太原。
可向南实在是太过凶险,于是决定向北过广阳郡的蓟县,向西北经上谷郡绕道,再经代郡,向南过雁门郡后,抵达太原。
想得挺好,但到了蓟县就遇到了大批贼人,只能向东,进入渔阳郡和右北平郡交界处。
这时就遇到了刚从渔阳郡过来的于夫罗部。
于夫罗部是进关平定叛乱的,因此就将温恕等人救下,暂且收留。
待后来,于夫罗得知自己救的人不仅是朝廷官吏而且还是刘星的家人之后也是大喜,研究等到战乱结束之后亲自将他们送回涿郡。
可这时,忽然有一支汉军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开始进攻于夫罗部,将其打得大败,还将苏双掳了去。
于夫罗派人打听,才得知这是张纯统领的右北平部队,后来又听说张纯对外宣称大汉境内叛乱,边疆不稳,匈奴寇边,而且还带来很多的汉人尸体,说是这些都是匈奴人干的,实则是他张纯做的假象。
开始,于夫罗不明白为什么,就按兵不动开始躲在无终县曾经贩马歇息的住所,几个月来发展成山寨。直到今天才确认是丘力居在背后搞的鬼。
事情渐渐明朗了起来,这时田畴大叫一声。
“怎么了你?!”刘星问道。
田畴嚎啕大哭,说:“我的父母想必就是那张纯杀害的!”
“难道你没有亲眼见到双亲被害?”
“没有,我就是听张纯的人说的,一定就是这厮了!我要去找他报仇!”
刘星一把拉住起身的田畴,道:
“稍安勿躁,不可莽撞,以你十几岁的少年就想找一郡的兵曹掾拼命,这是不可能的!”
田畴伤心跪地,嚎啕痛哭,刘星安慰了一阵,稳定了之后,命人扶他去休息,千万看住了,不能让他跑了。
这时,病榻之上的温恕睁开眼睛看到了刘星。
“拱辰,想不到,我还能见到你!”
温恕说这话时,刘星听了有些心酸,想起自己刚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是他最先识破自己的身份,对自己颇为信任,如今竟然要撒手人寰,实在是令人唏嘘。
刘星将最新的情况简单讲述,温恕说道:
“拱辰,我拜托你两件事!”
“岳父大人请吩咐!”
“我希望你即刻回到涿县与檀儿成婚,未来她就是你的人了,你要好生照顾。”
刘星点头。
“另,我儿温恢还小,也请你帮忙抚养,做到这两事我就可以瞑目了。”
“不,岳父大人,您的病一定有救!”
温恕笑了,道:
“你还记得嘛,你是我征辟的医工长,不过,我的病我自己清楚,时日无多了!”
刘星黯然,自己本是特工,但也仅仅知道一些急救之术,如今的温恕箭伤伤及内脏数月,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想要复原,除非使用现代医疗设备换内脏,这是不可能的。
但,刘星还是说道:
“岳父大人,我这就快马赶回涿县,把檀儿接来,让她来见您一面!”
“不必了...兵荒马乱...”
温恕坚持,但刘星还是决定立刻动身,拜托父亲刘礼在此看护,和于夫罗说了一声,立刻动身。
无终县距离涿县足有四百里地,刘星只带十名随从,每人带了四匹马,换马不换人,足足跑了三天时间终于是赶到了涿县,见到温檀儿。
温檀儿得知父亲健在,但即将病故,不由的花容失色,刘星又是一阵的手忙脚乱,总算是弄醒了她,当即再次折返。
临行前,刘星命人告知其他几路人马,人已经找到了,自己暂时去往无终县,大家可以回涿县等自己。
而刘星不知道的是,有人拿着一道圣旨在四处找他。
所幸,万幸,又经过了三天,温檀儿终于见到了奄奄一息的温恕。
时隔大半年见到了父亲,但却是最后一面,温檀儿哭成了泪人。
温恕让刘星和温檀儿的双手握在一起,要他们现在就拜堂成亲,因为,要是自己一咽气,温檀儿就要守孝,不能嫁人了。
两人只好在于夫罗的山寨里草草进行了仪式,之后再次回到了床榻前,温恕已经去世了。
接下来就要办丧事,办喜事的红绸子马上就要换成白色的麻布。
接连六七天的奔波,刘星体力已经透支到了极限,但还是一丝不苟的送走了岳父,这份孝心,温檀儿看在眼里,念在心里。
事后,刘星和父亲刘礼商量接下来的事情。
刘礼说道:
“儿啊,涿县我是不能回去了,老家范阳暂时也回不了!”
“为何?”
“如今朝廷开始清算当初弃城逃跑的官员,毕竟我守土有责,丢了涿县,朝廷必然治罪,如今温太守病故,应当送回原籍太原安葬,我本和他有旧,这半年多来我和他共患难,因此,我决定送他的棺椁去太原!”
“啊,父亲,我也去!”
“不!你不能去,如今涿县无主,而且你在平叛当中立下大功,想必朝廷的奉上就要下来了,你需要回到涿县接旨,此时正是你功成名就的起点,你不可因小失大!”
“这...”
刘星犹豫了,父亲刘礼分析的是非常正确的。理智告诉自己要听他的。
次日,温檀儿找到了刘礼和刘星。
“公爹,我父亡故,虽然我与相公仓促成亲,但作为女儿心中不忍,因此想与公爹一同送父亲的棺椁回太原!”
刘星一听这话说的,心想你要这样,是不是还要守孝三年啊,看来我是要守活寡了呀。
温檀儿说的情真意切,边说边哭,刘礼不忍,也知道答应。
可这一下,刘星就尴尬了,此去太原,翻山越岭,而且又是寒冬腊月,恐怕这些人上路得走上一个月的时间,若是没有人护送,当真的危险。
正在这时,忽然听到外边一阵大叫:
“大哥,大哥,你在吗?喜事呀!”
翼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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