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宁杉也心疼她的夫君,清官难断家务事,咱们越管越乱,他夫君的人品,我还是知道的,更何况,淮安有咱们人,熊宁杉不缺人手“,今上道。
书店、成衣店、食品店、布庄暂时让卉心去管,卉心刚上手,忙不过来,让夏云英帮着看书店。
“不准派新人去成衣店”,今上要求道。
“我知道”,妙锦回答。
真是多事之秋,她身边可用的人越来越少,得再多提拔一些女卫才行。
秋心和夏心轮流负责刷选。
最终选出十人,妙锦觉得有点儿,让她们再想办法淘汰。
今上劝道,“把新选出的人排个名次,前五名去长山岛历练,交给采琪,后五名交给秋心他们。”
妙锦想了想,这样的确更灵活。
她又想起幼军的事,“咱们得隔段时间去一次,选拔人才,加以重用”。
“你去吧,全都是给你的,你自己看着用”,他大手一挥道。
“五万人,全给我”,她有点儿不敢相信。
“本来就是给你的,要不然教你的那些本事用于何处?要学会笼络人心,善待他们,只要用好了,你就是他们唯一的主子,如臂使指”,今上教导道。
“你得教我兵法”,她撒娇道。
“以后戒掉撒娇的本能,你不是谁手里的玩物,犯不着这副神态”,今上冷冷地神态深深地刺痛了她。
“玩物”这个词让她联想起那些游戏,
倍觉屈辱。
“生气了?”今上不高兴地问道。
她哪儿敢?
妙锦马上换出一副笑脸。
“太假”,今上毫不客气地揭穿她。
“要么笑得真诚,要不别笑,看着难受”,今上毫不留情,“想学兵法,得看你表现”。
这狗屁的往日生活又回来了!
妙锦真后悔在他生病时付出过的真心。
对有炖的调查结束了,没发现其他重大纰漏,当然小错不少,纪纲都让人详细地记录下来。
整体而言,有炖还算尽心。
若是不尽心,他早被打发走了。
今上不养闲人。
多日不见,再次日讲时,有炖似乎有些变化,妙锦说不太清楚。
好像变得更听话了。
也没非礼她。
解除了戒心,她想非礼他了。
她主动去解他的衣服。
“今上会发现”,有炖握住她的手。
“你不想?”妙锦如水的眸子里全是思念。
他只得松开,任由她胡来。
她喜欢这种感觉。
他是她的人。
这就是权力的美妙。
她把自己的唇送到他面前,引诱他亲吻。
“你确定要把大好的时光,浪费在这些事上?”他问道。
他被今上骂疼了,想痛改前非,不再沉迷女色。
事情没做好,他有什么脸面贪恋男女私情。
她当然确定,她确定要继续掌控有炖。
因此,身体的接触必不可少,要不然怎么清楚地知道他内心的变化。
如果他没用,她会立刻把他像抹布一样扔掉。
但是,他好像没有别的错处。
还得继续用。
既然要用,这些甜蜜是必然要给他的。
她不信,他不想。
他果然把持不住,冲动起来丝毫不计后果,在她身上雷厉风行,疾风骤雨。
她委婉地与之周旋,尽量让自己少受伤。
但是幸福感,远不如和今上在一起。
有炖照顾小胖子,是在做事。
今上为小胖子,是拿命在爱,有着本质不同。
至少现在,她能靠的只有今上。
有炖,她不敢放心依靠。
她希望早些学会有炖的本事,然后让他销声匿迹。
她不会放他走的。
他知道她那么多隐私。
他被权力碾压得不成样子。
哪怕在床弟之欢时,都没忘不能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就算欲望再猛,他也得想办法收着,缓缓释放。
在忘情时刻,还能记得这些。
说明他也品尝到了权力的威胁。
他不再像过去那么悠然自得,自信心爆棚。
这个时候正好将他收编。
他像一阵狂风,席卷着她的身体。
他激情澎湃,彰显着自己年轻的力量。
和无处不在的旺盛生命力。
妙锦醉了。
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他好得让人心疼。
令人心醉神迷。
流连忘返。
他的力量,他的温柔,他蓬勃的生命感。
像是为她打开了大自然的另一扇窗。
令她忍不住要跑过去看一看的冲动。
她置身其中,她被热浪包裹着,席卷着,冲到一个又一个高处。
在忍不住想叫出来的时候,她狠狠地咬了他。
“你是我的”,她宣誓主权道。
“没错”,他重新找回了所有的自信,又变得英姿勃发,神采奕奕。
他离不开她的滋润。
“能让她忘乎所以”,他很有成就感。
洗干净后,接着上课。
虽然累得不想起身,但是就算躺着,也不影响大脑运转。
她挣扎着穿好衣服,拿起笔。
她又想起以前那个话题,男人之间的友谊。
“为什么对这个感兴趣”,有炖问道。
“是坚不可摧的吗?”妙锦问。
“不是,但是比你想象的牢固”,有炖道。
”有多牢固?“她想摧毁,“像刘邦和韩信”。
“韩信是吕后害的”,有炖道。
“你怎么知道不是刘邦的授意?”妙锦反问。
“如果不牢固,今上靖难如何成功,又如何坐稳天下,信义二字最重要”,有炖道。
“所以最重要的不是性别,是做事的方式”,妙锦道。
“也可以这么理解”,有炖道,“想当武皇还是吕后?”
“我想爱你”,她避重就轻,“我好爱你”。
“我知道”,他深信不疑。
“宏观和微观有什么不同?”她突然问道。
“不是讲过了?”他不信她忘得这么快,“宏观是整体,微观是个体”。
“治大国如烹小鲜,其实都是个体”。
这是她的理解。
她继续说,“比如夏原吉掌管户部,那也是个体”。
“汇总全国的钱粮数据,这便是整体,由千千万万个具体的个体组成”,他解释道,“个体的理性不必然导致整体的理性,会存在群体无理性”。
“你举个例子”,她有些不大明白。
“比如,开店做生意,都想把价格卖得高些,整体而言,比如粮食,价格太高,百姓买不起,流离失所”,有炖道。
“那是因为店铺没吃准市场”,妙锦道。
“如何吃得准,看见赚钱的买卖,一窝蜂上了,等实际销售的时候才发现,社会上没那么多购买力”,他说着,忽然想起一个问题,“换做是你,你怎么办?”
“免费赠送”,妙锦道。
“那样的话,店铺会关张”,有炖道。
“找官府谈判,商量解决的办法”,妙锦道。
“这就是了,官府管的是宏观,整体上调控”,有炖道。
妙锦陷入沉思,在纸上写写画画,然后恍然大悟,“我明白了”。
醍醐灌顶,这是妙锦的感受。
突然间,仿佛顿悟了。
“官府要根据宏观统计数据进行调节控制,所以,宝钞逐年贬值,是因为数据统计,调节控制没到位?”妙锦问道。
“单看贬值没用,要看百姓的具体生活变化,实际上,洪武年间,大部分百姓的生活必需品不是靠交换得到的”,有炖道。
“那是如何得到的?”妙锦问。
“自己种的”,有炖道,“你真应该去田间地头看看,知道老百姓是怎么过日子的,知道这些,你就不会做那么多衣服”。
衣服的事,他知道了?
情况不明,妙锦没敢接茬。
“怎么不说话?”有炖问道。
“在想如何了解民生疾苦”,妙锦信口胡诌。
“在想你的衣服吧?”有炖道,“今上不会设计出那些衣服,宫女不了解今上,旁人不知道你的尺寸,我早该想到,是你自己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