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人到江家的时候林家还没有来。
林晼瑜和白晔看到江家栋带着何家人进屋,也跟着笑容满面站起身。
她用余光看一眼,何家大舅哥和大姨姐夫手上拎的东西。
跟自家带过来的差不多。
何家父母,再加上何宝洁大哥大嫂带着三个孩子,大姐大姐夫带着三个孩子。
江家客厅一下子就热闹起来。
自家这几个孩子,除了小外孙女和小孙子乖乖坐在沙发上。
其他孩子都屋里屋外跑着玩儿,何家孩子过来融入进去也不见他们排外。
孩子们有交新朋友的能力,她看着心里也高兴。
林晼瑜坐在沙发上一边听着男人们说话,一边自顾自摸着自家小孙子的小手。
时不时还空出手来,摸摸坐在她太奶奶怀里的小外孙女儿。
两个小家伙儿之间也不知道闹什么别扭,谁都不搭理谁。
客厅里男人们在说话,女人们也在说话。
林晼瑜察觉明博奶奶跟何家人女人说话,声音有些吃力。
微微偏头看向她。
“明博奶奶,带着大家伙去我家坐一坐。”
“让他们男人在这儿聊,我们也找个地方好好说说话。”
“好,那就去你家。”
江大妈感激的看一眼林晼瑜,起身抱着怀里的小孙女儿。
带何家女人,跟林晼瑜一起往外走。
早上,他们过来江家时没有锁家里月亮门。
这会儿,林晼瑜伸出左手轻轻一推月亮门就打开。
前些年,他们家院子除了大哥一家人,梅梅家和美佳他们一家子没有人常来常往。
现在何家人成为继大儿媳妇娘家人,又一个在自家院子里出入随意的人家。
李桂珍一边跟着往正房走看白家大院子,她眼底微闪。
这大院子,要比他们家那个筒子楼好太多。
当时分房子时,都一心想住楼房。
后来家里人越来越多,住楼房的弊端就显现出来。
每天都很嘈杂。
哪里有住独门独院方便。
“你这院子里的花树,当年找来时不容易吧。”
“嗯,孩子们爸爸带回来我只管观赏。”
“孩子们过来吃石榴,今年这个月正是石榴熟透的时候。”
他们家这两棵石榴树,这些年九月、十月和十一月都熟过石榴。
具体什么原因她也不明白,许是跟温度有关。
只要让他们家能吃上石榴就行。
白家月亮门打开,孩子们更是白家和江家两个院子连在一起玩儿藏猫猫。
每到有哥哥姐姐往屋子里藏,坐在沙发上的这两个小家伙就兴奋不行。
“大家先稍坐一会儿,我去沏茶。”
林晼瑜说着话,转头看向自家小孙子和小外孙女。
伸手分别摸摸他们的小脑袋,才起身往厨房走去。
等她从厨房里出来,家里客厅又多出来两个陌生女人,其中一个老太太跟明博奶奶差不多大年纪。
想来这就是林暧娘家妈和嫂子。
这么多年,她们还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看彼此。
林晼瑜也没再继续往下想,她端着托盘缓缓走过来。
坐在茶几边,轻盈操作着茶具。
将茶叶放入杯中,注入热水。西湖龙井淡雅清冽的茶香瞬间随之飘散开。
她这一套沏茶的动作,优雅又不失温婉。
要不是对上她那双灵动的眼,还真会以为这只是一个清雅的女子。
林晼瑜察觉到坐在另一边沙发上老太太的目光,抬头笑着对她点点头。
她也是很多年,没在外人面前这样沏茶。
以前三个宝小时候学茶道时,她用大部分时间给他们示范茶道。
自从孩子们都不再需要她示范茶道,她闲来无事才这样沏茶。
江大妈看着她行云流水的优雅动作。
心中微微一动,当年要不是因着战乱四起他儿子也要寻这样女子娶回家。
等想到两个孙子的孝顺,她又在心底微微释怀。
稍稍偏头,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亲家母。
就看到她盯盯看着前面。
她顺目光看过去,正是在端着莲瓣杯低头喝茶的晼瑜。
江大妈也没多想,世人都爱看也惊叹美人。
第一次见白家媳妇儿的人,想必都不能想到她是快要领退休金的人。
今年,她儿媳妇这娘家妈也七十有一。
身子骨看起来比自己硬朗,且还能活着呢。
虽说林晼瑜也纠结于,林大妈时不时偷瞄自己的目光。
有些想不通,索性就顺其自然。
这老太太跟自己可是隔着一层,她还真不想花时间想她为什么偷看自己。
林晼瑜喝一口茶水,又起身来到客厅五斗柜前打开抽屉看看里面有哪些吃食。
这儿放着家里的零食,他们家不缺这些。
讲究人家里,总是不能让上门来做客的人只喝茶水。
她重新关好抽屉,才转身进厨房里拿出葵瓣口盘、菊花盘、莲花瓣盘和海棠盘。
在盘面分别放上五斗柜里的瓜子、花生、槽子糕和江米条。
今天江家准备六样吃食,自家四样正正好不抢风头,也不显小气。
最近她有些惫懒,没在家里做桂花糕、萨其玛和荷花酥这样的吃食。
这四盘,都是从百货商店里买回来的吃食。
倒也符合大家口味。
大家坐在沙发上一边喝茶水吃东西,一边说着话。
林晼瑜还想着,林暧她嫂子坐一会儿就能让林家老太太打发去厨房给闺女儿帮忙。
没想到,她们西湖龙井都喝下去一个提梁壶,李二丫还坐在这儿。
她在余光中看江大妈面色平平。
在心底,对林暧在娘家不受待见的印象又加深几分。
明博奶奶看起来已经司空见惯。
她还是第一次遇到,看重儿媳妇多于看重自家闺女儿很多的老人。
林家这个老太太,倒是跟多年前大家说嘴的一样。
一点儿都没改变。
坐在另一边沙发上的林赵氏,越看自己眼前的这个漂亮女人越心惊。
看这么久,她心里已有八分确定。
原想着应该在国外的人,这会儿俏生生坐在她面前。
一时间,她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按理说,他们家里那些数量的财产怎么能自在逍遥活着。
那段特殊时期里,明明应该是低到尘埃里的人。
偏偏依旧活得灿烂。
她这心里有些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