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昊王府,华丽奢靡的房间里头跪了一排奴婢,她们手头上都举着各色各样的菜式,默默地让坐在床上的女子选择。
颜安知根本没看这些东西,只是静静的问着余昊的行踪:“你们王爷呢?”
“回公主殿下,王爷还在宫里头陪伴陛下,让您先行用膳。”
底下的人回复的小心翼翼,颜安知却不给她们这个面子,抬手径直掀翻了面前的膳食。
“叫他不必拿这些花样来搪塞本公主,你们陛下本公主都看不上,更何况是他区区一个王爷?”
美人冷哼一声,发出不屑的声音。
底下的奴婢噤声,不敢言语半分。
漏夜时分,余昊才骑着马匆匆赶回府邸,本来想要往颜安知屋子里去的,此时却停住了脚步,看着廊前月白衣裳的美人,他干涩着开口:“夜深,公主还不安睡?”
“本公主没有回到王夫身边,如何安睡?”
颜安知扫他一眼,讥讽一句:“怎么,王爷是哄骗好了陛下,让他相信本公主已经魂归故土了?”
“陛下爱重公主,已然决定不日后给公主冠以皇后之尊下葬。”余昊有些不敢直视她,但是偏生卑劣的心思又让他忍不住去看。
颜安知的眼睛生的极为好看,笑起来的时候灵动四溢,像是盛了半勺湖水一样清澈。
只是如今,她那双眼睛看着他,像是在打量什么不堪入目的小丑。
她伸手轻戳余昊的胸口,看似懵懂不解:“本公主听闻,你们陛下对你这个皇弟是最好的了,吃穿用度样样精细,怎么你反而还要欺骗他,抢他最爱的女人啊?当真是狼心狗肺啊……”
余昊借机抓住颜安知的手,死死的禁锢着,不放她走。
“皇兄坐拥天下,我都没和他抢。如今不过是帮助公主离开了皇兄,怎么就算是狼心狗肺了?”
他丝毫不客气,甚至于余昊比上余钧更没有气度些。
抓着颜安知的手,另一只手就想揽她入怀。
颜安知抬脚踩了他一下,凭着这些日子在皇宫里头练出来的手速,直接给了人一巴掌。
“真是不禁逗啊……”颜安知直勾勾的看着他,突然抬手将他的脖子勾了下来,笑吟吟的在他耳边说了句话:“余昊,你瞧瞧你后头,那个拿着剑恨不得劈了你的人像不像你皇兄啊?”
利落的收尾,在余昊还有些震惊的时候,颜安知已经挥开他的手,款款的向大门口走去。
“公主……”钟勇就在余钧身旁,见到她,立刻就快速的上前来搀扶她。
颜安知淡淡的应了一声之后,就看向一旁红了眼眶的余钧,难得的过去对他笑了一笑:“接下来的事情,你看着处理吧。本公主是最相信你的。”
不然,她怎么可能提前让钟勇传信呢?
余昊的心思实在是简单,所以他才会成为余钧这个人用来平衡朝堂的棋子。
但是他也确实太过于简单,心思太过于狂妄,欺君罔上的事情想都不带仔细想的就做了。他自信余钧念着手足之情不会拿他怎么样。
可是他忘记了,他的兄长多年就享受着与常人不同的特权,怎么可能容忍的了其他的人来剥夺他的权力?
将他认为独一无二的颜安知抢走,跟动了他龙椅有什么不同?
余昊只是看着余钧慢慢的踱步过来,面上也没有什么强烈的情绪,心里刚松了一口气,就要跪下认错。
余钧却径直将剑尖抵在了他脖子上。
他想抬头辩解,锋利的剑刃就毫不留情的抹过了他的脖子。
他甚至连一句‘皇兄恕罪’都没有来得及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