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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消融,春日降临。

年后,沈忠诚的案子正式提上日程。

这些年,沈忠诚在公司和生活方面犯事太多,随便一挖就是一堆案底,沈以南没顾及任何人的面子,直接把所有证据提交,让律师往大了争取。

宏宇已经走上正轨,公司不需要其他人来坐镇,沈华在医院静养即可。

判决书下来后,对手公司也试图利用舆论战证明沈以南的不孝,但沈忠诚这人什么品性大众早就一清二楚,加上沈以南早有防备,舆论也没掀起什么风浪。

倒是因为这件事,沈以南的名字被很多人知道,有人扒出他参加活动的照片,宏宇的社交媒体下瞬间多了不少留言,想看沈以南多露脸。

这一点,当然没被满足。

这年,沈华的生日也如期而至。

入春后,沈华身体好了很多,完全接受沈忠诚入狱的结果后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精神大不如前。

沈以南还是和往常一样,去那家手作蛋糕店,给沈华做了生日蛋糕。

原本薛渡想推掉会议陪着去,但池星瑶先插了进来,只好后退一步,说等他们好了来接。

做蛋糕时,池星瑶放在桌上的手机持续震动,都快产生残影了。

沈以南扫了眼屏幕上的数字,觉得有些眼熟:“是大哥吗?”

“不是,是韩叙。”池星瑶慢悠悠捏手里的糖画。

沈以南眉心微皱:“知易出什么事了吗?”

“哦,就他前两天出国念书去了,没告诉韩叙地址。”池星瑶疑惑,“上次他好像在咱们三人群里发过呀,上个月我们还一起吃了顿散伙饭沈总大忙人,这么快就忘了?”

沈以南当然没有记性差到那个地步:“……我知道他要去念书,只是不知道韩叙不知道这件事。”

他以为林知易至少会告诉韩叙一声。

“之前他好像是要说,不知道怎么没说,韩叙昨天半夜打来我才知道没说,然后我就被韩叙问了一大堆问题,吓得我直接把电话挂了。完事了又大半夜一直转钱给我!我还以为被犯罪集团盯上了!”

池星瑶滔滔不绝地说着。

不过她是绝对赞成朋友一举一动的:“不说也挺好的,谁让韩叙总欺负人。”

正说着,手机又猛地震动起来。

池星瑶没接。

开玩笑,这会韩叙心情必然爆炸,接他电话不得被他骂死!

坚决不接!

电话响了几秒挂断。

池星瑶松了口气,和沈以南一起完成最后的步骤。

请老板来包装的时候,池星瑶的手机又响了。

沈以南正好摘掉手套,看了眼屏幕,见是陆植,就按下了接听键。

青年疲惫的声线传了过来:“池星瑶,你在哪?”

是韩叙的声音。

沈以南愣了下才确认。

在他的印象里,韩叙的声音一直都是散漫低沉,还少有这样紧张的时刻。

不过沈以南也不是什么同情心泛滥的人,直接地说:“她在扎蝴蝶结。”

韩叙沉默几秒,反应过来:“沈以南?”

“是。”

“你……算了,她方便接电话吗?”

韩叙非常清楚,沈以南嘴巴比池星瑶难撬开多了,因此也不白费力气,只把目标对准池星瑶。

沈以南没立刻给,而是用眼神询问池星瑶是否要接。

纠结好一会,池星瑶伸出两根手指头,夹起手机,“喂”了声。

她深吸一口气,双手叉腰,勉强架起气势来。

未曾想,对面的语气却格外低落。

池星瑶听着听着,表情变幻莫测,嘴上仍然很坚持原则:“你想查航班还不简单?信息都有吧。”

韩叙说:“我找过,没有找到。”

林知易很聪明,下了飞机转了好几道车,没什么行李,消失在人海不用费什么力气。

池星瑶耸肩:“那说明人家不想让你知道,你还找什么?”

那边沉默了一会,没吭声了。

电话挂断,只余忙音。

*

枝桠新叶迅速抽条生长,六月初夏,毕业季来临。

夏日蝉鸣阵阵,昭告离别与新生活的序章。

沈以南顺利毕业。

回学校拍毕业照时,沈以南发现自己出名了很多。

刚进学校就有人大话,拍毕业照等待时,更是很多人都来找他聊天。

大学前三年,沈以南一直处于半透明状态。

虽然绩点高,但除了前两年参加了学生会,从不参加其他社团或者组织,也很少参加活动,除了同班同学和偶尔搭讪的学姐学妹,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突然因为在宏宇的职位出名,还是有点不自在。

拍完毕业照,沈以南找到自己的班级入座,还有一个多小时就到毕业典礼了,他在学校没什么聊天的朋友,便打算坐在原位等毕业典礼开始。

座位上摆着一袋礼品,是学校发的纪念品。

其中有个小动物,据说是学院的吉祥物,呆呆的很可爱。

沈以南拍了一张发给薛渡,正想再发给池星瑶,肩膀忽然被轻轻拍了一下。

回过头,是几张陌生的面孔。

几个学弟有些扭捏地问沈以南能不能合影,说很崇拜他之类的。

沈以南扫了眼,他们后面还有几个人等着,座位之间本来就狭窄,造成堵塞就不好了,况且他也不是很习惯和陌生人拍照,便婉拒了。

婉拒的话说出口,沈以南看见站在最前面的人脸色瞬间就沉下去,暗骂几句,带着其他人走了。

他们转过身,沈以南才发现其中一人都手机页面显示正在直播中。

“他们不止找了你,还在找其他出名的校友。”

身侧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沈以南转头,那人已经坐在自己旁边。

天色暗了一点,但还是能看清少年的样貌。

“江旬?”沈以南叫了声他的名字。

“难得你没忘记我的名字。”江旬好像是松了口气,“看到我也不用这么惊讶吧?我们好歹是同班同学。”

沈以南心说确实惊讶。

他没忘记江旬成绩一直垫底,没想到还能拿到学位证书。

不过这话他没说出口,只是礼貌又疏离地问:“找我有事吗?”

对方眼里含着几分警惕,江旬尽收眼底,摸摸鼻尖:

“放心,我这次不是缠着你,我说几句话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