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没有时间和你打哈哈。”
武宗乾说起了正事，“我们接触这方面的事情比较少，缺乏经验，事发突然，一点线索也没有，所以我打电话是想问问你，能不能帮我们梳理一下案情，看看你们手中的嫌疑人，哪个最有可能是始作俑者。”
“老武啊，你这是让我犯错误啊！我们国安的案子，向来不允许任何人插手的，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当然知道。”电话那头的武宗乾十分严肃，“可是老宋，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嘛。钢铁厂这次的爆炸事件损失惨重，还有一些工人被困在里面生死未卜。但凡我有办法，也不会打电话给你。”
事儿倒是这么个事儿，宋轻舟咂巴咂巴嘴，没有说话。
“钢铁厂是重点单位，这回的乱子不小，如果是他们自己安全意识不到位，违规操作，没有宝藏检修，那是他们的责任。但是如果是有谋子暗中搞破坏，那问题可就大了。今天是钢铁厂，明天就有可能是化工厂，后天呢？”
武宗乾叹了一口气，“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你说是不是？”
“是！”宋轻舟道：“这样，老武，我让我们局的二把手过去，有什么问题，你们尽管问，但是我有条件，参加的人数不能超过五个，算你在内，还有，要签保密协议，都是要你最信任的人。”
“没问题。”武宗乾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了许多，甚至还染了一些笑意，“你们局的二把手，那不是你外甥女婿吗？你这是举贤不避亲啊？”
在这个圈子里混的人，要掌握方方面面的消息，司律和宋轻舟的关系，原本也没有特意瞒着谁，稍微一打听就能知道。
“我这个外甥女婿，那不可是一般人，他二十二岁的时候，就已经是团长了，嘿嘿，老武，你就说，和平年代，你看过几个二十二岁的团长？”
打仗的时候不算，那时候我们因为装备问题，时常要付出巨大的代价，才能完成任务。一场仗打下来，好多鲜活的面孔就永远留在了阵地上，遭遇恶战时，常常能把一个编制拼光，战场上没的指挥员是不行的，所以许多队伍都是连长牲了副连长上，副连长牲了营长代理……
和平年代，二十二岁的团长，乖乖！
“瞧你那得性，那也是你外甥女婿，又不是你儿子得意个什么劲儿啊！”
两人也是老相识了，打了几句哈哈，就各自挂了电话，忙正事去了。
宋轻舟把司律叫过来，和他在办公室里嘀咕了二十多分钟。
司律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了透彻，在脑中思索一番，和宋轻舟交换了一下意见。
“我也怀疑是他们。”
宋轻舟没由来地心烦，他解开风纪扣，喘了口气，喃喃地道：“现在和刚建国的时候不一样，那时候，每天都有斗争，全国各地都有谋子。经过这小三十年的经营，我们已经有了成熟的体系，再想把人安插进来，已经很难了。”
他站在那里，眺望远方，“难，但并不是没有。”
司律只道：“舅舅，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全力协助武厅，把老鼠一个不留地全端了。”
宋轻舟转过头，目光幽幽地看着他，谁协助谁，还不一定呢！
关于谋子的所有事，都与国安有关，他们责无旁贷。
司律很快就到了钢铁厂附近的小小指挥部，见到了武宗乾。
武宗乾还是第一次见司律，看了一眼就喜欢上了。
这是个好兵啊！
他也是当兵的出身，在连队里，就喜欢身体素质过硬的棒小伙，这些人都是国家的人才，战场上以一抵十的存在。
这小伙子，身高差不多有一米九，肩宽腿长，尽管穿着宽松的衣服，不显身形，但是能看得出来，身体结实，是个练家子。
退伍有些日子了，功夫也没扔下，不错不错。
武宗乾是谁啊，出了名的老狐狸，放下电话就去打听司律了。
司这个姓本来就少见，又是京城司家，免不得让他联想到司光明那里去，一查，还真是！
司律的过往经历，他也很快就掌握了。
“哎呀，老宋还真大方，这次怎么舍得把这么好的人送过来了？”
武宗乾一点也不见外，大手一伸，和司律握了握手，“我和你父亲差着几年，我是四八年的兵。”
“首长好。”
武宗乾乐了，“我是什么首长，叫我武厅就行了。”
“武厅。”
司律从善如流叫了一声。
“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乔政委，这是老胡……”
算上他一共五个人，所以简单的寒暄很快就结束了。
“司副局长，钢铁厂事故原因暂时还不清楚，要想调查事故原因，得等火灭了，排除危险隐患以后才行。暂且，我们当做是谍子的有心的布局，那么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是钢铁厂有他们势在必得的东西，还是真的要掩人耳目，去做更加见不得人的事情。”
武宗乾点燃了一根烟，“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小司啊，你帮着我们好好分析分析。”
“有地图吗？”
一个叫那伟的秘书，立刻把地图平铺在了桌面上，还给司律准备了放大镜。
看样子他们之前已经看过地图了，钢铁厂的位置被红色的圈圈了起来，这个位置算得上是四通八达，虽然不在闹市区，但左边是附属小学，右边是旧货市场，挺大一片，之前马市也在这儿，后来时局动荡，就荒废了，现在规模小了很多。
“他们要有大的行动，很可能会引起连锁反应，成为靶子，但是如果用一件大事来掩盖，他们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搞他们自己的事。”
司律的目光最后落到一点上，瞳孔立刻缩了一下，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武宗乾发现了异样，“怎么，有发现？”
司律拿起红蓝铅，将一块极小的地方圈起来。
武宗乾凑过去一看，失声道：“研究院？会不会搞错了，你的意思是，他们真正的目标是研究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