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尾链接的时空长河内。
孟轻舟顺着因果丝线一路回溯,当丝线尽头浸泡在长河里面,他眼前微微一亮,一头就扎了进去。
...
...
荒域南方,某个村落。
村民们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扛着锄头在田埂上行走,其中一个小老头,看起来约莫六七十岁模样,卷着裤腿在泥巴地里走。
“幺儿,别胡乱掏洞,小心摸出土佬冒。”小老头回头看一眼年幼的小孙子,发现孙儿正在田埂坝边上,手伸进一个洞口里掏,急忙喊道。
小孙子置若罔闻,忽的面色一喜,狠狠往外一扯,一条粗壮的泥鳅在他手里挣扎,当即喊道:
“爷爷,你看!泥鳅!今晚可以加餐了。”
小老头眼神惊恐,大骂道:“那是土佬冒,快扔远点!”
闻听此言,小孙子扭头,定睛一看...
嚯!有纹身、锥子头,还会吐猩红信子!
“哇啊啊!!”小孙子吓得大喊一声,扯着蛇尾巴对准一颗石头,闭着眼睛狂摔。
足足摔了半刻钟,直到小老头将他手里血肉模糊的土佬冒夺过,赏小孙子一个板栗,后者才惊醒过来,惊魂未定的拍拍胸骨,道:“吓...吓死我了。”
“回家再收拾你!”小老头也吓得不轻,瞪着眼睛骂道。
小孙子一副天不怕地不怕模样,挠挠头道:
“嘿嘿...蛇肉比泥鳅更补,反正我没受伤,算作将功补过怎么样?”
闻言,小老头绷不住一笑,和蔼的抚摸小孙子脑袋瓜子,道:“好,晚上回家给你熬蛇羹。”
当爷孙二人返程回家,途经一片水塘。
只见一位身披黑色大氅的青年,背对着他们,提着一根竹竿钓鱼。
奇怪的是竹竿上没有鱼线。
“咦,小伙子你是哪儿人呐?这么热的天气,还穿的这么厚。”小老头疑惑问道。
青年微微侧头,淡然道:
“姬无双,还不醒来?要沉睡到几时?”
爷孙俩满头雾水,面面相觑。
姬无双...那是谁?
村子里也没这号人物啊。
“抹去灵慧,使假身彻底代入成一个普通人吗...”青年喃喃自语,随后头也不回的屈指一弹。
一缕剑意钻入小孙子眉心。
小老头面色剧变,将小孙子护在身后,怒骂道:“外乡人,你在做什么!?”
黑氅青年淡然道:
“老人家,回头看看吧,他真是你的孙子吗?你一生孤独,连个儿女都没有,哪来的孙子。”
闻言,小老头回头一看,只见朝夕相伴多年的小孙子,面容狰狞,咆哮道:
“孟勤,是你!?你怎么可能找得到我?!”
“一如既往地废话多。”
黑氅青年站起身,同时也扯起竹竿,钓出一个虚幻的魂魄虚影,依稀可见那是姬无双的道种。
下一刻,黑氅青年消失不见。
...
...
“诶?我刚才在和谁说话?”小老头眼神一个恍惚,拍拍脑袋,回头看向小孙子,问道:“你刚才看见人了吗?”
小孙子懵懵懂懂的摇摇头,眉宇间那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头磨灭,只剩下纯净的单纯,道:
“没有...”
“但我好像...失去了某些东西。”
...
...
与此同时,荒域各处地方都有黑氅青年在出没。
顺着一条时空长河,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北境某小国。
一位皇帝神色晦暗,颓废的坐在龙椅上,整日饮酒作乐、夜夜酒池肉林,荒淫无度。
皇帝抬起眼眸,在一群衣不蔽体的美女中间,仿佛看见一位青年正缓缓走来。
奇怪的是,其他人仿若没看见...
若是此刻有人贴近在皇帝身边仔细观察,就能发现,在皇帝的瞳孔倒影中,一位黑氅遮目地青年,在他眼睛里走来。
当青年从他瞳孔里离开时,带走一缕道种,同时也带走了皇帝性命。
“荒淫无道,留你在世,只会是一种祸患,跟随这枚道种一起上路吧。”
...
...
十分钟时间逐渐临近。
时空长河内,孟轻舟追随着最后一根丝线,一直来到某处荒无人烟的坟地。
坟地荒芜,常年无人打理。
其中有一个坟坑,没有填土,裸露着棺材躺在深坑中。
孟轻舟坐在坑洞边缘,屈指敲了敲棺材板,道:
“喂,醒醒,太阳晒屁股了。”
棺材板震动几下,被一只苍白的手推开,一个相貌清秀的少年,直挺挺坐了起来,目光空洞,扭头望着孟轻舟,道:
“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时空之道当真如此玄妙?!”
“短短十分钟,将我埋伏在荒域的数万假身道种通通清除...”
“孟勤,你真的很厉害,厉害到让我害怕...恐惧,我的一生从未遇见你这种级别的对手。”
孟轻舟一言不发,良久吐出四个字:“废话真多。”
姬无双陷入沉默,然后无奈摇头,道:
“被你宰杀了上万次,这次就不劳烦你动手了,我自己来吧。”
说罢,姬无双主动碎裂这具假身的道种,临死之前,他眸光深邃,道:
“我的真身在天州某处禁地,再有几个月,即将突破擎天,届时,我会找你清算。”
说罢,这具假身噗通一声倒下。
“废话真多。”孟轻舟淡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