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妖族可真是够凶狠的,要是再迟一会,只怕我等皆要命丧于此。”
武元瘫坐在木板上,身躯已然干瘪得不成样子,气息更是虚浮不定,正不断往嘴里塞壮气灵丹。
“只是可惜了那几位道友,白白丢了性命。”
“唉,往后咱们西南地界又少了几个熟面孔。”
周珏瑜坐在一旁,身上覆满了灵物药膏,正不断滋养其血肉,更是连道参都稳固了不少。
听到胖道人所言,他心中不免萌生一丝悲感,不过更多的是好奇武元这特殊手段,竟能在大妖威压下逆法而行。
虽然那虚影只是大妖的假身,而且威压也不是只针对其一人,但修行路本就是一境一天地,犹如天堑相绝;能够逆伐小境者,那都是凤毛麟角的天骄妖孽,武元能有如此战绩,已然称得上是化基境的佼佼者。
‘这武元应该是以身为容器,炼灵于血肉筋骨,关键时候再迸发显神威。’
“此番也斩了这么多妖物,更折伤一大妖,也能告慰诸道友的亡魂了。”
船舱内,一众修士蜷缩不动,仍对方才一幕心有余悸,也只有周月瑶这样的四家子弟,尚能保持体面,盘坐一地镇定自若。
周文亮目光扫掠四周,不知从哪寻来了一桶清水,将几颗凝气安神的灵丹置入其中,随后就给船内众人各倒了一碗。
“妖族残暴猖獗,绝我人族之心不死。”
“诸位都是我西南的天才,未来的希望。”
“我周文亮虽有斩妖除魔之心,但力微气薄,道途也短,做不了其他,只能在此尽些绵薄之力。”
“还望诸位道友走出今日迷障,若真能扞卫一方,只愿能在斩妖之际,代我斩上几刀。”
这些修士本就气血方刚,心智初成,捧着手中的灵水,再听到耳边响起的这番话,心中情绪自然不同寻常,有些更是对周文亮投来敬畏仰慕的目光。
而在天穹上,一道身影陡然出现,正是另一尊神将。
“可发生什么伤亡?”
“天穹巨炮疲势磨损,战死四位化基修士,舰船左翼也有损毁。”
“但也搜寻到一些线索,只怕……”
原本那尊神将说着,掌间残念随之涌动,散发出一股独特气息,却让后来者脸色微变。
“怎会是他,这其中是不是妖魔作祟,故意栽赃嫁祸。”
“先速速将此事上禀陛下,将其缉拿,究竟是栽赃还是真如此,一查便知。”
说罢,二者就分而散开,一人化作流光消失于天穹,而另一人则继续驾驭巨舰,向着明京驶去。
赵国 东南境
作为赵国如今的三大战线之一,虽然没有东线那般辽阔漫长,也没有定南战场那么紧密,但这不代表战事就不激烈。
相反,只有九位玄丹真君的东南线,战事最为剧烈,就是因为驻守于此的势力,皆是赵国曾经的主战派。
甚至,用驻守这个词都有些不恰当,更应该称之为攻掠!
一座被剑气硬生生劈出来的陡峭绝崖上,杨天成持剑而立,睥睨四方苍茫,气息强横刚烈,好似一柄永不屈折的阳罡利兵,而其修为更是达到了玄丹三转,恢宏磅礴。
杨天成的资质其实并不低,足有七寸九,不过百年光景,就一路修至化基巅峰,更是明悟了自身剑道:当斩妖庇苍生,匡世间不公,其剑不折不绝。
只是因为赵绪开辟人道,赵国皆为守势,与其所崇剑道背道而驰,又被守成派打压,所以才在昭平郡蹉跎上百年之久。
也正因如此,自逆伐银月大妖成就玄丹后,其积压了数百年的愤懑一朝爆发,心神剑道皆通达,所以即便是同大妖不断厮杀,其修为也没有止步过半分,比之一直偷摸修行的周平都要迅猛。
“这帮畜生也歇了好一些时日,也该让它们动动筋骨了。”
杨天成低声自语,手中长剑随之迸发辉光,却是格外刺目凶悍,好似烈阳利刃,让所有存在心悸畏惧。
却在这时,一道流光自其身后急速掠来,直逼苍茫蛮荒。
剑修不由眯起眼缝,也瞧出了来者的身份,身形随之挡在流光正前方。
“乔师弟,你这是要去哪里?”
纵然惊恐慌张,但望着面前的杨天成,乔季还是不由地心颤。
“师兄戍边辛苦,终年不得歇,师弟惭愧不已,所以特来陪师兄一块。”
“哈哈哈哈,你能有这心就够了,这边疆凶险,你修为又浅薄,还是先驻守后方,待修为再稳固增进一些,再来也不迟。”
杨天成豪声笑着,气息也随之激昂恢宏,磅礴剑势荡得四方颤动。
乔季强压心头恐惧,脸上挤出一丝笑容,真挚说道:“杨师兄,师弟心系于此,就让师弟……”
“快拦住他!”
一道苍老声音陡然自后方传来,杨天成双目骤然一凝,磅礴剑意随之爆发;但乔季手段更快,一击黑爪猛地袭出,将剑修斩飞数百丈,其腹部被撕裂出巨大伤口,血肉肉眼可见地急速溃烂,气机道蕴疯狂逸散。
虽得战果,但乔季不敢丝毫逗留,身形化作长虹,便向苍茫蛮荒袭去。
但下一刻,一道身影陡然阻在他面前,虽然气息紊乱暴动,周身血肉溃烂恶化,但那剑意却是愈发恐怖强横。
“为什么?”
随声音一同迸发的,是那冲天的恐怖剑光,笼罩四方寰宇,化作一方剑域!
望着四周恐怖剑光,肌肤传来强烈刺痛,乔季的脸色也是凝重如铁,却是斩钉截铁大喊。
“因为胜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