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轩辕郎身边的李执年见太子一直跟岳阳王针锋相对,甚至不愿意用岳阳王身边的大夫,心里格外着急。
管他是太医还是外面的郎中,只要能让皇上醒过来,那就是有本事的。
这个道理太子怎能不懂?
李执年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突然跪在了林清芷跟前:“殿下,老奴心知自己身份卑微,不该站出来说话,但皇上昏迷不醒怕是身体出了状况,老奴求你让外面的大夫给皇上瞧瞧吧。”
说着,李执年便开始给林清芷磕头。
李执年是皇上身边的总管太监,皇上若是出了事情,他也算是到头了,这般焦急确实在情理之中,众人一时间也没有觉得不妥。
但林清芷却十分嫌恶地看了一眼李执年,抬脚将人踢翻在地。
“你是个什么东西,离本宫远些!”
李执年不可置信地看着林清芷,不知太子为何会变成如今的模样,难道他真的因为阿木皇子的缘故跟皇上生了嫌隙?
但这么多主子在场,李执年胆子再大也仅限于此了。
他心知求太子没用,只能抽抽噎噎地退回到轩辕郎身边重新守着。
怪只怪轩辕墨从前有过更为过分嚣张的行为,以至于养生殿里的人看见林清芷这般对待李执年都不觉得诧异。
只有轩辕澈在林清芷踢向李执年的那一刹那变了脸色。
“大哥,你莫要太过嚣张,李公公不是你宫里那些小太监,可以任由你打骂欺辱,他在父皇身边伺候这么多年,父皇很是重视,你这样行事就是在跟父皇过不去。”
这......
轩辕澈的一番讨伐之词让其他人有人转不过来神,明明是在商量找大夫给皇上诊治的问题,怎么突然转到太子虐杀欺辱小太监的事情上了。
不过东宫当真有这种事情发生吗?
就在其他人还在冥思苦想之际,轩辕修也紧随其后,开始指责林清芷:“听闻大哥连流华宫里的宫女都不曾放过,将其在东宫虐杀至死,本宫回京之后,听闻此事格外震惊,原以为是有心之人陷害,竟不曾想这些都是真的,大哥,你何时变得如此暴虐?”
一个个演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林清芷丝毫不觉得愧疚:“本宫行事,与你们何干,谁知道外头的大夫来路正不正,万一趁机对父皇动手脚,你们一个个担当得起吗?”
说罢,林清芷还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岳阳王。
这是明晃晃地怀疑岳阳王意图对皇上不轨呗。
他也不动脑子想想,岳阳王要是真有心对皇上下手,何必主动站出来推荐大夫,他拐弯抹角地找旁人不就行了。还能撇清自己个儿的嫌疑。
想归想,众人却是一个个敢怒不敢言。
谁让皇上还没来得及废黜太子就晕倒了呢。
只要这人一日是太子,他们明面上就得敬着,不能失了分寸,整个养生殿里现在也只有二皇子和三皇子有胆子说这样的话。
岳阳郡主一直守在岳阳王的身边,她对太子的一言一行也觉得格外震惊,虽说她跟太子不甚亲近,但也时常进宫,为何不知太子私底下的人品这般低劣。
她总觉得事情不太对,但一时半会儿又弄不清楚。
就在她暗自思忖的时候,猛然瞥见她的父王朝着轩辕木的方向瞧了两眼。
见二人视线接触的刹那又避嫌似的躲开,岳阳郡主心中猛地”咯噔“了一下。
等她稳了心神之后再定睛看去,却见岳阳王已经垂了眼眸,一直盯着地面,并没有任何反应和动作。
岳阳郡主顿时又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
可她哪里知道,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岳阳王已经确信了一件事情。
果然如苏闽所言,太子不仅狂妄自大,还易怒易爆。
林清芷像是为了印证岳阳王的猜测一般,听到众人不支持她的说辞,瞬间绷紧了脸,对着众太医吩咐道:“你们就在这里给父皇诊治,若是父皇今日醒不过来,本宫就要你们的命!本宫就不信了,少了外面的大夫,父皇还能醒不过来!”
说罢,林清芷便找个最近的位置坐下,皱着眉头看着殿中的所有人。
一时间,养生殿中寂静无声,只有岳阳王会偶尔咳嗽两声。
他们倒不是怕了林清芷。
这里毕竟是养生殿,皇上就在那里躺着,随时都有可能醒来,若是在此时与太子针锋相对,暴露了心中所想,怕是会被抓个现行。
忍忍算了。
岳阳王借着弓背咳嗽的瞬间,顺势将坐在他对面的林清芷观察了个遍,见这人眉眼间的桀骜愚蠢不像是装的,心中轻松了不少。
只要这人是个蠢的,那他一定有机会将鬼茫军弄到手。
......
眼看着已经过了两个时辰,太医们尝尽了各种法子,依旧没能将轩辕郎唤醒,岳阳王终于坐不住起了身。
“本王身子刚好,大夫嘱咐不能久坐,恳求殿下允许本王离宫回府!”
林清芷坐着没动,她的嘴角微微上扬着,似是在嘲讽岳阳王也不过如此。
“王爷这就走了?不再多等会儿吗?”
岳阳王的眼底闪过一抹杀意,但很快又掩了过去,他淡淡地说道:“年纪大了,熬不住。若是皇上转醒,还请殿下告知一声,本王已经来过。”
林清芷微微笑着,示意宫人送岳阳王出去。
待确认岳阳王出了宫,林清芷瞬间变了脸色,十分不耐烦地朝着殿中所有人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吧,这里有本宫守着,不会有事的。”
慧贵妃跟轩辕修对视了一眼之后,率先朝着林清芷行礼离开。
之后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出了养生殿。
轩辕澈留在了最后,临走之前说了一句:“大哥还是留神些好,莫让有心之人钻了空子。”
虽然此刻的养生殿里已经没了旁人,但林清芷依然没有给轩辕澈好脸色:“三弟管得未免太宽了些。”
轩辕澈面上带着莫名的委屈,他刚想解释,哪知眼前之人根本不想听:“你先走吧,本宫想一个人静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