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昇当机立断,毫不犹豫地吩咐自己的儿子:“速速前去整顿兵马,做好出城的准备!”然而,他的儿子对于父亲的这番命令感到十分困惑和不解。
只见杨昇的儿子面露疑惑之色,好奇地向父亲发问:“父亲大人,您此前不还协助岷王逃离此地吗?怎么如今又突然下令整军迎击呢?而且据我所知,岷王压根儿就没有朝我们这边而来啊。”
杨昇听到儿子如此愚钝的问话,不禁心生恼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略带责备之意地说道:“谁跟你说我要去迎击岷王殿下了?真是糊涂!”
儿子被父亲一斥,更是摸不着头脑,连忙追问道:“既然不是迎击岷王,那父亲您让我准备这些兵马究竟所为何事呢?”
就在这时,一旁的族中长老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似乎明白了其中的玄机。他面带微笑,意味深长地对杨昇的儿子解释道:“哈哈,长孙啊,你还是太过年轻单纯啦。依老夫之见,族长此番举动恐怕是打算重新下注咯!”
长老此言一出,杨昇的儿子顿时恍然大悟,瞬间领会到了父亲的深意。原来,他们杨氏一族自唐朝起便一直牢牢掌控着播州这块土地,历经无数风雨沧桑,即便在外族统治的蒙元时期,依然能够稳如泰山、屹立不倒。而这一切并非仅仅依靠家族的实力与底蕴,更重要的是他们善于审时度势,通过一次又一次精准无误的政治押注,才得以在风云变幻的历史长河中立于不败之地。
每当朝廷面临重大变革之际,杨氏一族总是能够凭借当代家主敏锐的洞察力和精准的决策,成功地延续对播州府的实质性控制权。因此,此次亦无不同,杨昇正悄然展开一轮新的布局与投注。
“但是父亲啊,虽说岷王麾下坐拥一万精锐之师,可贵阳府同样屯驻着四千守城将士呢。即便岷王强行攻城,倘若天子趁机出逃,除非岷王能够顺利擒获他,不然我们如此行事岂不是无异于给自己挖掘坟墓吗?”杨昇之子面露忧色,语气焦急地向其父亲进言。
听闻此言,杨昇不禁再度恼怒起来:“你怎么就不能多思考几步呢?为父命你调动兵马,并非要你率领军队直接参与岷王的强攻行动。而是让你带兵紧随其后,一旦岷王果真改天换日、成功颠覆大明王朝,那么咱们便可顺势成为拥立新君的有功之臣,从而获得从龙之功;反之,如果岷王此番行动失败,那我们立刻摇身一变,成为拯救圣驾、勤王护驾的忠义之士!你如此目光短浅,叫我将来怎能放心把整个杨氏家族交付于你之手啊!”
杨昇的一番斥责犹如当头棒喝,令其子恍然大悟。此时此刻,他既钦佩父亲的老谋深算、高瞻远瞩,又懊悔自己缺乏远见卓识和谋略智慧,只得低垂着头,默默不语,暗自思忖今后该如何提升自己,以不负父亲的期望。
族中长老见气氛有些紧张,赶忙在一旁劝解道:“族长啊,您也别太过于严厉地责备长孙了。毕竟他现在年岁尚小,缺乏一些经验和历练嘛。只要以后多给他些机会去锻炼,相信假以时日,他必定能够担当起重任的!”
杨昇听了长老这番话后,心中却不禁想起了那位已然能够与自己相互博弈交锋、不相上下的朱楩。于是他摇了摇头,反驳道:“年纪尚浅?那岷王殿下如今也才刚刚满二十岁而已,比起他来还要小上好几岁呢!但您瞧瞧人家,不仅能带兵率领一万多人南征北战,更是把那身经百战、威名赫赫的当朝太傅耍得团团转!再来看看他……”说到此处,杨昇无奈地叹息一声。
长老眼见杨昇越说越是激动,连忙出言安抚道:“哎呀呀,这怎么能相提并论呢?人家岷王殿下可是太祖皇帝的亲生儿子啊,那自然是人中龙凤一般的存在!而咱家的长孙虽说比不上岷王殿下那般出类拔萃,但在咱们这些普通百姓当中,那也称得上是佼佼者啦!所以啊,您也别着急上火,慢慢培养就是咯,哈哈哈哈。”说着,长老脸上露出了宽慰的笑容。
杨昇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看了一眼他的儿子再次说道“还不快去!”
另一边,远在贵阳府内,一封从赤水县加急送来的信件被匆匆放置在了朱允炆的桌案之上。此时,齐泰和黄子澄二人正心急如焚地站在一旁,他们深知局势紧迫,刻不容缓。
无论如何调遣兵力,亦或是将附近各州府的城防士兵全部召集回来增援,都已为时过晚。朱楩此次使出的一招声东击西之计,犹如一把熊熊燃烧的烈火,将朱允炆置于极其危险的境地之中。
黄子澄眉头紧皱,苦思冥想之后提出了自己的看法:“陛下,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啊!如今朱楩即便率领军队朝着贵阳府冲杀过来,至少也要三四天的时间才能抵达。趁此机会,我们赶紧收拾行囊,乘船离开此地,或许能够巧妙地利用时间差,避开朱楩的锋芒。”
然而,朱允炆听闻此言后,却瞬间勃然大怒,他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怒目圆睁道:“避他的锋芒?朕身为一国之君,难道要朕避一个叛贼的锋芒吗?简直是荒谬至极!”
黄子澄和齐泰相互对视了一眼,他们两人的心中都充满了忧虑与不安。尤其是齐泰,当初信誓旦旦地断言朱楩一定会过江入蜀的正是他自己。而此时,眼看着距离贵阳府越来越近的朱楩大军,他的内心不禁暗暗叫苦不迭。
然而,他实在不好意思也开口劝说朱允炆暂且避开朱楩的锋芒。于是,他只能默默地盯着眼前的地图,脑海里不停地思考着能够破解当前困局的办法。
“陛下,目前的情况十分危急啊!周边的兵力都已经被岷庶人设下的计谋调离至江北了。我们城中现有的四千士兵不但需要牢牢守住四方的城墙,还要分出一部分兵马负责保护陛下您的安全。如此一来……”说到这里,说话之人不禁停顿下来,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
朱允炆显然仍未从愤怒之中平息下来,他瞪着齐泰,语气严厉地质问道:“齐先生,当初可是您斩钉截铁地声称这岷庶人必定会向北进军。所以朕让魏国公率领全部军队渡过长江,而如今那岷庶人非但没有过江,还快要兵临城下了!事已至此,您倒是给朕讲讲,到底应该怎么办才好?”
齐泰听到朱允炆说出这样一番话时,脸上露出明显的惊诧之色。他实在没有料到,平日里总是温文尔雅、谦逊有礼的皇帝,此时此刻竟然会如此直言不讳地指责自己。一时间,齐泰只觉得有些尴尬和无措,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缓声道:“陛下息怒,微臣也知此时局势紧张,但眼下的确仍有一支军队可供调动,那便是镇守于江南之地、负责把守镇雄隘口的贵州卫所军。然而,如果贸然命令他们前来驰援,那么云南的门户必将大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