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禹犯起了愁,怎么陈家人都爱吃唇茬饭,大哥找了个人尽可夫的荡妇,老八又沾上了品行不端的李晓霞。
原本这些属于个人私事,他可以不必管的,但毕竟有血缘关系在那里,况且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两个姓陈的是他的哥哥,中间还夹着一个金海,一旦闹出事来,对自己影响不好。
“你们是在老八的住处喝的,还是在我的住处喝的?”赵小禹想确认这点,老八搬出去一个人住了,老七还和他住在一起,他可不想让那个娘们再去他家。
陈子清说:“是在老八家吃的,本来老八想去咱们那边,我没让。”
赵小禹想了想,又问:“喝的什么酒?”
“就咱们的‘喝点小酒’。”
“酒是买的,还是从公司拿的?”
“这个,我不清楚。”
“记住,”赵小禹用指头在桌面上点了几下,“公司员工买酒,都可以享受内部价,但是如果白拿,一经发现,立马开除,一瓶都不行!”
“哦哦,知道,知道。”陈子清有点心虚。
赵小禹考虑了一番,还是决定找老八谈谈。
老七和老八送货,在公司的时间也不多,但赵小禹规定他们,每天必须签到和签退,所以他们每天至少来公司四次。
这天下午下班,老七和老八正要走,赵小禹叫住了老八,把他带进自己的办公室。
老八陈子义长着一张格外圆的脸,像朵向日葵的花盘,在人群当中很显眼,这是他的一大特点。
另一个特点是,他走起路来轻飘飘的,好像踮着脚尖,两条胳膊前后左右地甩,他今年22岁了,但总给人一种不成熟的感觉。
当然,他的最大特点是说话结巴,很严重,基本每句话都卡,但他倒是不怕暴露缺陷,心直口快,该表达的时候,从不藏着掖着。
赵小禹坐在办公桌后,让陈子义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直奔主题地问:“你是不是在和李晓霞谈恋爱?”
“没,没有。”陈子义果断否定。
赵小禹不知他说没说实话,也不好追问,也不敢贸然把李晓霞的“光荣历史”告诉他,毕竟这涉及到一个女子的名节,是可能拼命的大事,他还摸不准陈子义的脾性,更摸不准陈子义和李晓霞发展到了哪一步。
于是只能从其他方面劝阻他:“咱们公司是不提倡内部谈恋爱的,虽然目前没有明文规定,但赵厂长多次提到过这个问题,所以还是要注意一下为好。”
“哦,我知,知道了。”
赵小禹还是看不出陈子义的真实想法,又进一步试探:“你觉得李晓霞这个人怎么样?”
“不知,知道,了解不,不多。”
“是这样的,”赵小禹随口编了个谎,“现在外地缺人,我想把她派到外地去,但我对她不是很了解,想侧面打听一下她的为人。”
“不,不清楚。”
“你们平时下班后交往多吗?比如吃个饭,喝个酒什么的?”
“赵,赵总,”陈子义在公司从来都称呼赵小禹为赵总,哪怕没有外人在场,“你想说什么,就直,直说吧,是不是老七对你说什么了?”
赵小禹微微一怔,这倒令他很意外,但他没说话,等着陈子义自己说,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发现陈子义的性格比较急。
果然,陈子义自己说开了:“是不是说我喝,喝醉酒和李晓霞睡,睡觉了?”
既然他自己说出来了,赵小禹也就没必要绕绕弯弯了,问:“那是怎么回事?”
但他只字未提陈子清,也只字未提喝酒和睡觉的事,免得他们狗咬狗时,把他捎带上。
“你别,别听他胡球说!”陈子义激动地站了起来,“那天要,要不是我在场,他都敢把李,李晓霞强奸了!”
接下来,陈子义讲了另一个版本的故事。
前面说过,陈子清和陈子义是顶替了一个人的工作,所以就比较清闲,两人又私下里分工,陈子清管库房,陈子义开着面包车送货,相对来说,陈子清更清闲,就有时间和办公室的两个女的聊天。
那天,陈子义给一家饭馆送货,正遇上饭馆改炉灶,说是老是返烟,他家用的是烧蜂窝煤的土灶,不是煤气灶。
他们没请专业的师傅,就老板和厨师两个人干,两人都有点不会,拿拿捏捏,无法下手,可巧陈子义会一些,就帮助他们改好了。
老板为了对他表示感谢,就从冰柜里拿出一只拔过毛的冻鸡送给他,他推辞不过,就收下了。
那只鸡不过二三斤,他原本就没打算请那个两个女的,只是回公司签退时,跟陈子清说晚上吃鸡,陈子清就趁机借花献佛邀请两位女士。
李晓霞本不想去,但小苗年龄大些,已成家,人也开朗活泼,爱社交,就爽快地答应了,并且怂恿李晓霞也去,这才凑了个四人局。
李晓霞以前没喝过酒,那晚本来也是不准备喝的,但耐不住陈子清和小苗的纠缠,她自己也很想融入集体,就尝试着喝了几杯。
这一喝,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小苗劝她喝酒,但小苗能控制住量,喝到差不多就不喝了,她却上了劲,一杯接一杯地喝,还反客为主招呼大家喝酒,还笑话别人酒量不行。
中途陈子义和小苗几次劝她少喝点,她都不听。
其实那时陈子义就看出李晓霞已经醉了,但做为主家,不便提前结束饭局。
后来小苗走了,陈子义也不喝了,索性躺到床上去了,但陈子清和李晓霞还在喝,完全无视他这个主人的存在。
陈子义终于忍不下去了,下了逐客令,说明天大家都要上班,今天就这样吧,来日方长,两人这才恋恋不舍地结束了酒局。
陈子清提议,让李晓霞住在他那里,睡陈慧的床。
陈子义想到以前赵小禹说过,不准往家里带杂七杂八的人,就没同意。
当时已经十二点多了,陈子义担心李晓霞一个人回家不安全,就和陈子清开着面包车把她送回了家。
坐在车上时,李晓霞看上去一点事也没有,就是话多,陈子清时不时地要扶她一下,有时摸她的背,有时抓她的手,李晓霞也不介意。
那时陈子义以为,李晓霞就是个随便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