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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信如晤,展信舒颜。

当你看到信的时候,我应该进实验基地了。基地保密性高,昼夜达旦,再写信不知是何等光景,特意修书一封嘱咐一二。

你的学习跟家庭环境差,资源不足,为师特意翻出昔日学习资料,愿汝勤勉学习,争取早日前往京都。

除信外,另有两口木箱。

第一口里面是世界数学跟物理学基础理论常识跟最前沿科技,吾特意整理清单,照单子顺序读即可;第二口则是一些全英资料……

吾初次收徒,如有不当之处愿指出。

另外,你师娘得知消息很高兴,第二口木箱里面有礼物。

落笔,陈何。】

信的内容有点多,有两页,字里行间透露着新师父惴惴不安甚至有点“蠢”得可爱的心。

笨拙而赤诚。

男生扯唇,眼神清亮:“看来老师是认对了。”

想想,他看向角落里原封不动的两个木箱,翻出家里抽屉里藏着的锤头。

“咚咚咚。”

拆木盒一声声引得屋里李明珠出房间,怀里抱着娃。脏兮兮的娃娃焕然一新,“呀呀呀”挣开妈妈的怀抱跑向沈裕。

“你倒是粘他。”

闻言,沈裕忽道:“大概是我生得好。”

男生貌似苦恼眨眼,长睫扇动间一双清澈水墨瞳眸映着满园青翠,蔚蓝天际,一颦一笑若画里仙人。

“你啊。”

李明珠捂嘴笑,可脑海浮现那一夜场景,眼里笑意消褪。

夜黑,看得不真切,依稀只记披着月华那人高大挺拔,侧颜轮廓清晰,离开院落动作利索潇洒。

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自己一定见过。

“等,等什么?”

李明珠嘀咕出声,沈裕垂落眼睫,手起捶落倒是直接打开木箱,而前者凑近,瞧见满满的书一脸震惊。

“喔噻,都是书啊。”

沈裕抚摸着岁月痕迹的书,再翻开看看,里面甚至有早年的笔记,一瞧便是用心呵护的。

他把书搬回房间,再拆开另一口箱子,入眼是书,李明珠瞅见上面字符只觉脑袋呱嗡嗡。

“洋鬼子的玩意。”

而书中间夹着一封表面写着“唐婉”二字的信封,那字娟秀雅致,而信封里面东西不少。

沈裕首先取出信纸,翻开。

【你好啊,李毓同志。我是唐婉……我最喜欢冯女士的诗集,特意赠你一句话:愿你如高山深峡的树木深深扎根黄土,自强不息,做国家跟社会的栋梁。】

信封角落画着一朵小花。

沈裕读完,再倒出信里唐婉说的“小小礼物”,里面是一些县城罕见的票,甚至有一张自行车票。

师娘有点大方啊。

“得问问。”

夜幕渐紫,周娟三人披着星星回家,手里带着饭盒。他们一个个干活利索,天天工分拉满,当然回家直接瘫凳上倒水。

“水咋黄的?”

“早上我看到一些甘草,就做甘草水。”

周娟喝尝尝,觉得甜再“吨吨吨”喝完,李珍珠跟刘高同样一碗一碗喝,直到水壶空了才舒出一口气。

而李明珠带着饭菜到厨房热一热跟晚饭混着。

公社餐食有规律,农闲跟夜里常常用一点稀粥糊弄,而上午累半天下午要卖力,午餐往往上一些硬点的糙米饭,再弄点酸萝卜跟番薯。

半晌,再端上小葱煎饼跟一些蛋粥,热腾腾的红薯。

饥肠辘辘的人一口红薯一口饼,别提多畅快。沈裕啃着一块葱煎饼,耳畔忽然响起一道熟悉嗓音:“幺儿,村民个个说你得了两箱宝贝,咋回事啊?”

沈裕咽下嘴里饼渣,点头。

“是宝贝。”

“真有宝贝?”

众人齐刷刷看向风轻云淡的男生,耳朵高高竖着,眼神亮得堪比灯泡。

李明珠亲眼看见箱里是啥,眼见李毓卖关子不曾揭穿,只是笑两声继续喂乐乐。而李珍珠直言:“有啥?”

男生唇瓣翕动,清脆嗓音若潺潺流水回荡。

“黄金屋,颜如玉。”

“嘶。”

有的当初倒吸一口寒气,黄金屋,啥啥玉,听着就是好东西。百货商场的黄金一点点贵到上天。

黄金屋别不是赃款吧?

而李明珠总觉得“黄金屋,颜如玉”熟悉,脑海浮现早上知青嘲笑杜瀚装模作样:“高考都没了,看书浪费心思,真聪明早寻关系回城。”

而杜瀚只是浅笑: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书,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一时间,屋里人都看她。

李珍珠回神,发现自己把想的话说出口,有些尴尬挠头。而周娟拍拍脑袋:“冬夜村支书教识字提到这一句,难怪我觉得熟悉。”

“所以,箱里是书?”

“嗯。”

书跟华囯研究院,京都等事务串联,周娟脑海蓦然响起轿车“嘀嘀嘀”声,脱口而出。

“红旗车,那位送书了?”

“是啊。”

周娟觉得自己厉害再拍拍李毓肩膀:“你就跟我打哑迷。”

乐乐不明情况,拍手唱。

“啦啦黄金屋,黄金屋!”

结束一顿饭,周娟跟着两姑娘点灯做衣服,夜里清凉,拂乱幽幽黑发,暖黄灯光映照显得温馨静谧……

沈裕回房,扭头看着桌面一怔。

房间书桌小,一侧靠床一侧靠老衣柜。简单的一米桌面摆着自制的单层书架、煤油灯,钢笔墨水瓶铅笔等等。他看书写字都习惯留一片宽阔桌面。

此刻,桌面堆满书。

“嗯……得弄个小书柜。”

想着,沈裕把书一本本收回箱里,再照着书单挑一本翻阅。

桌面台灯静静照着屋里摆设,清晰映着伏案的男生,脊背清瘦,朦朦胧胧间像是一只蝴蝶……

种一颗种子,长一棵树。

墙面残留弹孔,无言诉说曾经的惊险。

“……”

等院里熄灯,他从抽屉掏出腕表看看时间,再洗漱睡觉。梦里,屋外蝉鸣入梦,再喜迎一片风雨声……

酷暑离场,载满丰收的秋上线。

“咯咯咯。”

李明珠提心吊胆半月,夜里跟做贼一样偷偷窥探,一直不曾见到那爬院的男人渐渐怀疑。

刘高:“你肯定看错了。”

李明珠思索半晌,恍然大悟:“不,肯定分了。”

沈裕:……

几百公里外,某个俊朗坚毅的“军草”忽然打两下喷嚏,摸不着头脑。

“撞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