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忽明忽暗,陈泽放下茶杯时,
指尖在青瓷杯沿轻轻一敲,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望着窗外飘落的柳絮,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
“贾兄,你可知林宇最擅长什么?”
“虚虚实实,借刀杀人。”
贾方圆应声如答课,目光却落在李昊方才站立的角落,
那里,还残留着半杯未饮的冷茶,茶汤表面凝着一层薄灰。
“正是。”
陈泽忽然转身,袖中滑出一张泛黄舆图,抖开时惊起几粒尘埃,
“二十年前他借西市大火扳倒兵部尚书,三年前又借流民暴动挑起两派争斗。
此人最喜借势,最恶直冲。”
他指尖划过图上朱雀大街的墨线,
“所以假情报不能是‘攻’,而要给他一个‘借’的机会。”
李昊突然开口,声音仍带着方才的沉郁,“比如?”
“比如...”
陈泽从袖中又取出一卷密信,火光照得他眉骨投下森然阴影,
“让林宇相信,有人要借他之手除掉户部粮仓的蛀虫。”
他将密信在烛台上轻轻一燎,纸页边缘蜷曲焦黑,
“这封‘密信’会‘恰巧’落入他手中,而投递之人,最好是他最信任的...”
“白莲教二当家的哑巴侄子。”
贾方圆突然接道,眼中精光乍现,
“此人聋哑,只认林宇的玉佩为信,且常年在城东走动,正好能解释密信为何带着草药铺的苦香。”
陈泽眼中闪过赞许,却忽而蹙眉,
“只是...”
他望向李昊,
“你方才说宫中耳目太多,可有具体所指?”
李昊沉默片刻,从怀中取出一枚铜钱,正面是龙纹,
背面却刻着极小的“夔”字,正是三日前他在东华门外拾得的。
贾方圆瞳孔骤缩,
“夔王余党?他们竟敢...”
“嘘。”
陈泽突然按住他手腕,窗外忽然传来三声乌鸦啼叫。
他轻声道,
“诸位且看这铜钱,龙纹新铸,夔字却显陈旧。看来...”
烛火猛地一跳,映得他半边脸如鬼魅,
“有人在刻意嫁祸旧部,而真正的内鬼,或许就在我们之中?”
屋内骤然寂静,唯有铜钱落地的清脆声响彻梁间。
贾方圆突然大笑,笑声中却带着几分癫狂,
“好!陈兄这一手‘疑云’比假情报更妙,林宇若查出铜钱线索,必定分兵查内鬼,我们便能趁机...”
“趁机取水。”
陈泽突然打断,从怀中取出一枚青铜钥匙,
“明日卯时三刻,我会让三名死士混入送炭队,钥匙交给他们。但记住……”
他目光扫过三人,
“若见我戴白玉冠出现在宫墙外,立刻放弃原计划。”
李昊突然向前半步,声音低沉如夜枭,
“为何?”
陈泽嘴角的笑意已消失无踪,
“因为白玉冠...是林宇给内应的信物。”
铜钱落地的脆响未歇,李昊的瞳孔突然收缩成针尖,
他注意到,陈泽按在贾方圆手腕上的右手虎口处,沾着一星暗红药膏,
与城东「济世堂」招牌的苦杏仁味,完美契合……
\"贾兄的聋哑信使,可常去济世堂抓药?\"
李昊的声音像浸过冰水。
贾方圆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玉佩,那玉质在烛火下泛着与铜钱夔纹相同的幽光。
陈泽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青瓷杯在茶案上划出危险的弧度。
他袖口滑落半截膏药,正与李昊所见药膏纹路如出一辙,
只是边缘,多出半枚被刻意灼毁的龙形烙印。
\"三日前东华门的铜钱...是沾着血捡的。\"
李昊屈指轻弹铜钱,龙纹新铸的锋利边缘在烛光下泛冷,
\"可为什么血迹里混着济世堂特制药膏?\"
他盯着贾方圆脖颈处新结的痂,那里本该是三日前流民暴动时,被流矢所伤的位置。
窗外乌鸦再次嘶鸣,这次是五声。
陈泽从咳嗽中抬起眼帘,露出眼尾一道新鲜抓痕,
与三年前林宇在流民营留下的伤痕如出一辙。
他忽然将舆图卷起抵住咽喉,墨线朱雀大街的褶皱恰好遮住某处被刻意抹去的朱砂小字。
\"林宇收养的哑巴侄子...本名龙子。\"
贾方圆突然轻笑,袖中滑出半块碎玉,与李昊怀中铜钱的夔字完美拼合,
\"二十年前夔王谋反那夜,是他亲手将襁褓中的龙子托付给西市药铺啊!\"
话音未落,院墙外突然传来炭车碾过青石的闷响。
陈泽的白玉冠在暗处泛起幽光,而李昊的匕首已抵住他后心,
\"送炭队提前了两个时辰,陈大人。\"
此刻三人都看清了:
舆图下压着的,是张夔王府旧卫才有的鳞甲碎片,
而碎片边缘的龙形缺口,正与陈泽虎口膏药的残缺烙印严丝合缝……
济世堂老板与夔王谋反的关联可能在于,
二十年前夔王将襁褓中的龙子托付给西市药铺,而这个药铺很可能就是济世堂?
陈泽虎口药膏的残缺烙印,与鳞甲碎片边缘的龙形缺口完美契合,
暗示他可能是当年西市药铺中的人?
贾方圆脖颈新结的痂与济世堂特制药膏相符,也表明他与济世堂有密切联系。
这些线索,都指向济世堂可能隐藏着关于夔王谋反的重要秘密,
甚至……可能知道龙子的真实身份和下落!
龙子承还不知道,陈泽现在,已经深入了角色,其实很多事情,就是这样……
如果不能硬来,那就东拼西凑!
另一边,
朱秀江也没想到过,有朝一日,林澜也会来找自己合作。
“咳咳咳,林澜,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女人吧?”
“我想要的东西,你可能给不起,毕竟,你生过孩子,而我没有。”
不能怪朱秀江瞧不起林澜,本身林澜就是当二奶的。
林长生年龄大,但是精力旺盛,林澜能生出来个林宇,也是下了很大功夫的!
“姐姐,我自然知道您的厉害!”
“但是陈泽那个年轻人,太优秀了,最起码,我不想让他成长,您说呢?”
“在这之前,我也知道,您跟他也有过过节,虽然那是曾经……”
听到林澜的话,朱秀江冷笑一声,
“呵呵,你手气不小啊!居然调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