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离开的侍卫便带着一个药师匆匆赶来。
四周看热闹的人都不自觉地朝姜清予看去,一想到刚才她动手的那股狠劲,路虎身上必然是多处受伤,这属于违反了工会规定,这女修又是一个新人,定然会被惩罚后赶出工会的。
被佣兵工会赶出去的人,之后是无法重新进入佣兵工会的。
但看到姜清予漫不经心的靠墙,神情看不出一点儿端倪,完全不受影响的样子,众人都不由怀疑她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执事朝路虎招了招手,平淡地说道:“去检查一下吧。”
路虎点点头,颇为神气的从姜清予面前走过,扬了扬下巴,随后故意站定在她前方不远处,长臂一展,对药师说道:“麻烦了。”
药师颔首,默默将他伸展开的手扳了回来,搭上了他的脉搏。
众人不禁深吸一口气,周围像是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姜清予背过手,不害怕反倒一脸悠闲朝两人走了过去。
身后忽然传来一股寒意,路虎猛地回头,见姜清予靠近,身体条件反射一般朝旁边躲去。
“你…你…想干嘛?”
“紧张什么?”姜清予眉梢微挑,看向工会药师,“前辈,可要检查仔细些哦,别让人找到什么借口。”
药师点点头,看向路虎,“手。”
路虎一面惊魂未定地伸出手,一面提防着姜清予,生怕她突然又给他来个飞踢。
但从开始到结束,姜清予只是定定的站在原地,什么也没做。
一刻钟后,药师收回手,神色有些凝重。
“怎么样,他受伤严重么?”执事看向药师问道。
药师朝他恭敬行了一礼,回话道:“这位道友体内有多处内伤。”
路虎瞪圆了眼,立马说道:“你看!执事大人,我没有说谎吧!”
执事眉心微蹙,“严重么?”
药师默默将四周诡异的气氛纳入眼底,点点头,谨慎开口,“算是…严重,若是不好好医治,日后怕是每隔一月,病痛便会发作,钻心刺骨,如同万千蚂蚁啃食,”
路虎瞳孔骤缩,这医师说的和他方才的经历简直一模一样,那种生不如死、濒临死亡的感觉,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医师,那我还有没有救啊?”
随后又看向执事,“大人,救我!您一定要给我做主啊!”
执事背过手,瞥了一眼身边依旧冷静的人,对路虎说道:“你想如何做?”
闻言,路虎看向一旁姜清予,眼里淬满了狠意,咬牙切齿道:“一定要严惩她!恶意破坏工会规定的人,就应该按照工会规定,处以三十道雷刑。”
雷刑??
姜清予眼底闪过一道亮光,专业对口啊。
忽然,眼前一暗,萧幼竹从人群中大步走上前,挡在她身前,“我不同意!”
看着突然冒出来的人,路虎恼怒不已,不由提高音调,“你谁啊?在谈她的事,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萧幼竹撩起眼皮,平静地看了他一眼,随后看向执事,“我有一个疑问。”
执事眉目依旧肃然,声音冷峻,“什么?”
萧幼竹勾唇,沉寂的视线扫向在场所有人,“一个手拿锋利武器和一个赤手空拳,大家认为是打斗还是切磋?”
“这还用说!都拿武器了,肯定是打斗啊!”人群里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紧接着,有人跟着附和道:“是啊,切磋本就是一种同道之间探讨、研究修炼心得,武器,肯定是要么都拿,要么都不拿,而且有武器,伤害性大一些,也更加容易受伤,说不定打着打着就变成斗殴了。”
……
听着身后人群里难得一致的声音,萧幼竹幽幽道:“看来答案大家都知道啊。”
执事看向萧幼竹,“你想说什么?”
萧幼竹瞥了一眼路虎,手腕一转,手心里躺着一把锋利的短刀,刀尖冒着森冷寒光,是一柄十分不错的法器。
路虎刚有点血色的脸“唰”的一下变得惨白。
“你拿着一把刀做什么?”执事眉心不由一蹙。
萧幼竹微微一笑,身子微转,刀尖也跟着指向路虎,“那就需要听听这位道友的解释,为何说好的切磋,这把短刀还会出现在练习场上?”
一道冷厉的目光投向路虎,执事沉声问道:“这是你的?”
路虎此刻脸色惨白无血,身子抖得像筛糠一样厉害,他知道,若是没有这把刀,仅凭药师的话和周围人刚才的供述,那女修今日是逃不掉惩罚的。
但偏偏他方才慌不择路,忘记了这把刀,偏偏他也是在众目睽睽下用的,在场看热闹的人都是人证。
“不是,执事,你听我说,我真是迫不得已,当…”路虎上前一步,焦急解释。
“呀,承认了。”萧幼竹开口打断他的话,对执事恭敬说道:“这种在工会以切磋之名比武的人,为了防止有更多像今日之事发生,还请执事严惩不贷。”
“不…,你们胡搅蛮缠!”路虎瞪大眼,又急又气,不是这样的,明明是这女修的错,现在怎么全成他的不是了。
一边姜清予看热闹不嫌事大,也跟着添一把火,看向药师,问道:“前辈,据我所知,内伤只有经历强大的冲击才会形成,内伤长久不治愈,才会随着时间流逝渐渐显露出来。
这位道友疼痛发作时间一月一次,这不能叫做伤,应该叫“疾”,只有长期存在在体内的病,才能叫疾,旧疾。所以他的旧疾跟我这个今日才碰面的人有什么关系呢?”
药师微微一愣,严谨道:“这位姑娘,我从始至终没有说过他的伤同你有关系,请慎言。”
“什么!连伤也是假的?!”
“路虎是在碰瓷吧?”
“所以方才那女修只是看着下手狠,其实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压根不是我们看到的那般狠厉?”
…
听着周围人议论的声音,姜清予看向执事,无辜道:“大人我真的只是切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