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颜梦欢久久不语,骆涟漪眼中更是失望,也不想再听什么,转身就走。
看着骆涟漪的背影,颜梦欢心中一种莫名的心慌,连忙伸手拉住他。
“涟漪,你听我解释。”
骆涟漪还真的停住了脚步,转身看向颜梦欢示意:“解释吧,但是只有一点,若你再诓骗我,那你我的情谊就此一刀两断。”
颜梦欢一怔,到口的说辞不敢再继续。
白术说她最恨的就是别人欺骗她,而自己第一眼见她,就计划了一场骗局。
如今那些人已经寻到了自己的行踪,如果再离了她,那自己的安危就难保证。
而且...他不想离开。
只是这实话也不能说,让他当真是进退两难。
颜梦欢紧蹙着眉,心中一时着急,忽得吐出一口鲜血来。
俊美的面容染上了殷红,多了些妖冶的美。
颜梦欢身子轰然倒下,像极了凋谢的白莲。
“梦欢。”
骆涟漪变了脸色,连忙接住颜梦欢的身子,随即抱起往里跑,一边跑一边求救,
“白术,白术。”
骆涟漪脑海一片空白,只想着找到白术医治。
白术从远处赶来,几个呼吸间就到了面前,见骆涟漪抱着颜梦欢不禁一愣。
“他这是怎么了?”
骆涟漪面容焦急,磕磕巴巴地说道:“不知道,他吐了血,然后就昏了过去。”
看着骆涟漪这副模样,白术心里一揪,连忙探上颜梦欢的脉搏,随即拿出银针封住颜梦欢的几个穴道,又安抚道:“三娘莫慌,只是气血攻心,你送他回房间,我去取药箱。”
说罢,就连忙离开。
骆涟漪也把颜梦欢抱回了房间,见他唇角沾了血迹,又湿了帕子颤着手去擦。
想起白术说他是因气血攻心才昏倒,不由得心生懊悔。
她明知他身体不好,却还逼问他。
方才她是一时失了方寸,其实她何尝不是心里藏着秘密,又怎能狭隘要求别人对自己敞开心扉?
她真不该逼问,不该啊!
半盏茶的时间,白术已经把药箱拿了过来,给颜梦欢服了一颗朱红的丹药,又对骆涟漪示意,“三娘,用内力把药催发。”
骆涟漪连连应声,把颜梦欢扶了起来渡给他内力。
白术就在前方施针,半个时辰后,骆涟漪脸色苍白,如今正值寒冬,额头上却溢出了黄豆粒般大小的汗水。
“三娘,收手吧。”
白术担忧阻止,这内力输了半个时辰,若是再继续下去,怕是会损伤元气。
骆涟漪收手,长呼一口气调整内息。
见白术还在施针,纵然骆涟漪心中担忧,也不敢多问一句,而是在一旁等待。
又过了半个时辰,白术才收了手,面露疲倦之色。
骆涟漪连忙问道;“辛苦了,梦欢怎么样?”
白术拿出帕子擦拭了一下额头的汗水,这才解释道:“他身上的毒前两日应该发作过一次,只是没有调养好,加上方才又有些气血攻心,导致血气逆行才会昏厥。”
骆涟漪闻言自责道:“都怪我,若不是我方才逼他,他也不会气血攻心。”
白术蹙眉看着骆涟漪,想要伸出手安抚,见骆涟漪红着的眸子时,又失意垂下。
扯了扯唇角,白术安抚,“三娘,别担心,他已经没有危险了,休息几日就可以了。”
骆涟漪点头,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白术张了张口,还是自己站起了身。
“我先去熬药。”
骆涟漪闻言,当即站了起来,“白术,你待会不是还要去义诊吗,你去休息会儿,我去熬药。”
白术点头,去桌边开了方子。
骆涟漪又是熬药又是喂药,察觉颜梦欢的身子冰冷,又生了好几个火炉,怕火炉熄灭,又拿了床被子裹着守着火炉。
颜梦欢醒来的时候,就见骆涟漪披着被子坐在火炉旁打着瞌睡,火光映得到她脸蛋通红,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分外地娇憨可爱。
颜梦欢撑着身子坐起,察觉脚下有东西,触感温热,掀开被子一看脚底下有两个羊皮水袋,袋子口有旧绳子打的结,外又缠了一圈新绳子。
水袋里面的水还热着,以至于脚底都是热的。
不止这个,就连身上的被子都多盖了一床。
明白这都是骆涟漪准备的,颜梦欢心中有些暖意,更多的是感动。
这么多年来,她是第一个真心关切自己的人。
骆涟漪醒来,眼睛还迷糊着,就伸手来摸颜梦欢的手。
察觉手是温热的时候,这才又裹着被子眯了过去。
颜梦欢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唇边笑意更深。
也不起身,就这么继续看着骆涟漪打瞌睡。
门忽得被推开,白术走了进来,见这一幕脸色也沉了下来。
走上前推醒骆涟漪,轻声道:“、三娘,醒醒。”
骆涟漪惊醒,询问脱口而出的,“颜梦欢没事吧?”
白术蹙眉看向颜梦欢,后者虽然脸色苍白,但是笑意却十分碍眼。
“点还没死透。”
白术语气嘲讽,上前探了探颜梦欢的脉搏。
骆涟漪松了口气,挣扎站了起来,“时辰快到了吧?我去熬药。”
说着踉跄离开,眼睛还困得眯成一条缝。
白术心里不悦,拿出了银针命令颜梦欢,“衣服脱了。”
颜梦欢解去衣袍,如玉的皮肤上点点瘀青。
“这毒发作的时候宛若万虫噬骨,且每个月发作一次,每次发作时间依次增加,你竟熬了二十多年,还真是不简单。”
白术修长的手指捻起一根银针刺入,目光扫过瘀青的时候,有些忌惮之色。
书中记载,这种痛苦绝非常人能够忍受,
而他能忍受这么久,可见他的忍耐力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这种人的隐忍程度也让人心惊。
半晌白术收了手,沉声道:“我最后扎的那几下记住,早晚各扎一次。”
颜梦欢点头,“有劳白神医。”
白术收起东西,语气淡漠,“你不必谢我,我都是看在三娘的份上,才会救你的性命。”
闻言,颜梦欢笑意愈深,“话虽如此,还是要谢神医费心。毕竟涟漪也因我的事情多次叨扰神医,我也不能失礼。”
白术瞥了他一眼,语气淡漠,“三娘什么都好,就是太多管闲事。”
颜梦欢又笑了笑,争论得不遑多让,“涟漪守了我也一夜,又何止是侠肠那么简单,不过是我们的情意深些罢了。”
情意二字咬的极为重,这话惹怒了白术,白术看向颜梦欢,后者面容惨白柔弱,只是这锋利的话,可没有他表面那么人畜无害。
白术面容冷笑,沉声道:“涟漪是心善,不是愚蠢。我奉劝你不要自作聪明,也不要在她面前耍什么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