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顿了顿,又疑惑出声,“只有穷人家怕孩子养不活时才会用成婚的喜被来做肚兜,看姑娘的穿着也不像是穷人家啊。”
骆涟漪挑眉,疑惑又问:“这又是什么说法?”
掌柜的以为只是深闺小姐好奇,便笑着回话,“这叫喜上加喜,穷人家的孩子命运多舛,这也是图好养活。”
骆涟漪了然点头,把盒子收了起来就走。
“哎哎~”
掌柜的傻眼看着骆涟漪离开,骆涟漪却是潇洒挥了挥手,“下午王家会来买。”
马车再次停下,骆涟漪走下,看到一个有些破旧的院子,门口站着一个衙役。
衙役看着王家的马车,再看到下来的是一个小姑娘,错愕地愣在原地,“是你要看尸体?”
“嗯。”
骆涟漪点头 衙役神色更是怪异。
这么漂亮的一位姑娘,怎么要看尸体?
怪异归怪异,衙役还是把人领了进去。
“这就是王家下人的尸体。”
衙役说了一声,连门都不进去。
在他们看来,王家这些尸体都是被鬼害的,生怕接近了也被鬼魂缠身。
骆涟漪直接走了进去,难闻的气味传了过来。
骆涟漪拿出帕子蒙了口鼻,才抬步走了进去。
六具尸体已经有些不同程度的腐烂,骆涟漪掀开一个嬷嬷的蒙尸布,美眸一沉。
“你这小姑娘胆子这么大?”
一声轻笑传来,一个两鬓斑白的老者从外走进,也不嫌凳子都是灰,一屁股就坐了上去。
骆涟漪上下打量了一眼,询笑问:“大爷,你是当地的仵作吧?”
老者笑问:“你怎么知道我是仵作?”
“一般人想必也来不了这里,而且大爷你腰间还带着工具,我就算是想不知道也难吧?”
骆涟漪说完,又笑问:“大爷,你应该看过这几个人的尸体,可有看出什么?”
老者摇头,面上明显有些困惑,“说来也奇怪,浑身上下一点伤痕都没有,而且瞳孔扩散,倒像是吓死的。”
“若是有心疾,那被吓死的可能性是大。但要是六个人都有心疾,未免有些说不通。”
骆涟漪一边说着,指了指面前嬷嬷,“她的死亡时间应该才三四天,你不觉得尸体颜色不对吗?”
老者闻言忙站起上前,仔细看了看,又疑惑捋着胡须,“是啊,这尸体的颜色怎么这么暗?按理来说三四天应该没什么变化,连尸斑都不会长。”
“大爷,你开膛验了吗?”
骆涟漪语气平淡,好似在问今天吃饭了没有。
老者看出这小姑娘有两下子,毫不吝啬地解释道:“王家派人来说过,说苦主不同意,我也不能私自开。”
“苦主不同意?全部?”
骆涟漪挑眉看向老者,后者语气肯定,“可不,一个都不能。”
“谁来传的话?”
骆涟漪逼问,老者无奈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听说来传话的是一个小厮,我是没见过。”
骆涟漪没再多问,只是询问:“有银针吗?”
老者顿时明白骆涟漪要做什么,只是摇了摇头笑道:“我都已经验过了,没毒。”
“那只能说大爷你验错了。”
骆涟漪说着,还是伸着手。
老者见她执拗,就取出银针递给了她。
骆涟漪直接刺入了胃部,随即拔了出来。
半晌,银针也没有变黑的意思。
“看吧。”
老者挑眉,下一刻笑意就戛然而止。
只见骆涟漪忽得甩手,银针刺入窗户上的一只麻雀的翅膀。
麻雀掉地,扑腾了一下顿时不动了。
老者看得错愕,“好霸道的毒,什么毒这么霸道?”
骆涟漪耸肩,“江湖上的毒千奇百怪,我还真说不好,不过有一点很确定。所谓厉鬼索命,不过是有人搞鬼。”
老者看向面前这个聪慧的女子,不禁询问:“姑娘,你到底是什么人?”
“江湖人称我,骆三娘。”
骆涟漪报了名讳,嘱咐了一声,“大爷,我下次来给你带一坛好酒,若是有人来问你我都做了什么,你就说我被吓跑了。”
老者活了这么久,也看出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更知道有些时候该管好自己的嘴。
“放心吧,小姑娘。”
“多谢。”
骆涟漪抱了抱拳,这才离开。
到了马车前,骆涟漪的脚步都加快了。
“吓死我了,车夫大哥,我们快走,吓死我了。”
骆涟漪边说边上了车,车夫一点都不敢耽搁,连忙调转车头。
回到府里 ,刚到门口管家就迎了过来。
“骆姑娘,老爷请你去书房一趟。”
“知道了。”
骆涟漪点头,转脚朝着书房走去。
管家笑着表态:“骆姑娘,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与我说。”
骆涟漪美眸斜睨了他一眼,随即笑着点头,“好。”
本是想瞒着府里的人,看来是瞒不了多久了。
进了书房,骆涟漪顺手就把门关上。
王大发看到了骆涟漪,连忙站起。
“骆姑娘,你查得怎么样?”
骆涟漪找了个位置坐下,这才开口:“我刚才去看了,那六个人是中毒死的。”
“什么?”
王大发震惊,随即自言自语地开口,“怪不得官府说查不出死因,都说是被鬼魂锁走了魂,原来是中毒。”
“我想问的就是这个。”
骆涟漪毫不见外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追问:“府上为什么派人去说不能开膛验尸?”
王大发一愣,笃定否认,“不可能,我没有派人去。”
骆涟漪眸色沉下,意味深长地开口,“那边的确说是王家派人去说的,苦主不愿意让动尸体。”
有些毒,验是验不出来,但是只要开膛一眼就能辨认。
王大发也是聪明人,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沉着脸坐下冷笑道:“我最开始还以为是生意上对手报复,真是家贼难防。”
骆涟漪托腮,不客气地打击。
“王老爷早该想到是家贼,若是你的生意对手,也没必要残害六条性命,直接对你出手不是更方便?”
王大发面容僵了僵,讨好询问:“骆姑娘聪慧,姑娘查出是谁了吗?”
“还没。”
骆涟漪摇头,又问:“王老爷,听闻你膝下无子?”
王大发面上有些不自然,随即又解释,“以前有过一个,只是没留住。”
说起自己的孩子,面上竟没有丝毫悲痛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