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含羞带怯的骆涟漪,过来人的王夫人岂会不知是什么意思?
也难怪这丫头一见倾心,那颜梦欢的确生了一副好皮囊。
本以为这丫头跟林澜之有关系,看来倒是她多想了。
不过这丫头跟林澜之既然有关系,那她若是能跟颜梦欢成好事, 岂不是正好解决自己的心头之患?
王夫人心中一喜,面上却是惋惜地叹了口气,“梦欢是我家老爷远嫁妹妹的儿子,从小体弱多病。颜家两个月前遭了难,一家老小除了梦欢外都遭了贼人毒手。这孩子学问深,有志于科举,我家老爷怜惜,就把人接到了府里,想让他一边将养身体一边读书,以待明年科举。”
骆涟漪黛眉轻蹙,有些意外颜梦欢竟然跟王大发还有这层关系。
这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王夫人说完见骆涟漪皱了眉,还以为她是嫌弃了颜梦欢出身,当即又笑道:“我与老爷无子,就把梦欢当作自己的亲生孩子,也给他备了些薄产。我们现在就等着他金榜题名,再为他寻一门亲事。”
骆涟漪听出来王夫人是故意告诉她这番话,索性顺着装到底。
“夫人,颜公子可有意中人?”
王夫人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娇羞的小丫头这么直白,拍了拍她的手安抚笑道:“没有,也没婚约在身。涟漪,你也到了适婚的年纪吧?我瞧你们也是年纪相仿,又是郎才女貌,若成佳偶也是一桩好事。”
刚相识就要成佳偶,这速度惊到了骆涟漪,垂着头佯装娇羞嗔道,“夫人莫要取笑涟漪,涟漪如今与颜公子初识,还...还不了解。”
骆涟漪忍着反胃,硬是装出一副害羞的模样。
王夫人知道女儿家脸皮薄,也不紧逼。
“那你们就好好了解了解,这样,后日我家老爷就回来了,我们一起吃个家宴,也好让你们熟悉熟悉。”
王老爷要回来了?
骆涟漪心沉了沉,红着脸应下。
等送走了王夫人,骆涟漪不禁疑惑出声。
“奇怪了,不是说这王大发一时间回不来吗?怎么又回来了?看来她要抓紧了。”
眸子一转,骆涟漪拿出床底夜行衣,套上去了那座荒废的院子。
今日的月光可比昨日亮得多,也让骆涟漪看清那晚所看到的一半朱红一半漆黑的门其实就是被大火烧了一半。
进去院子,发现被烧得更厉害。
院子大半都被烧毁,只是好像从外烧起,倒像是有人故意纵火,而且还有一间房间很奇怪。
其余房间都是狼藉一片,这间房子却是乱中有序,尤其是床。
骆涟漪看着完好的床板,伸手摸了一下,指肚上连灰都没有。
一座荒院,一个干净的床...
有意思。
骆涟漪唇畔微勾, 忽听院内传来细微的动静。
眸色微沉,骆涟漪敏捷躲到门后。
院外又传来唰唰的声音,只是停留在院内。
骆涟漪透过窗户看去,就看到一个穿着丫鬟衣服的女子在院内正烧着纸钱。
“翠浓,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是报仇就去找害你的人,千万别找我啊!”
这声音,是杜鹃?
下一刻,骆涟漪果然看到杜鹃的脸,后者此刻正一脸害怕地环顾四周。
翠浓?
骆涟漪环胸思忖,又听杜鹃念叨,“翠浓,我们共侍一主,我也是拿你当亲姐妹的,你就算是要害人,也不能害我。”
共侍一主?莫非这翠浓也是许王夫人的丫鬟?
骆涟漪心生一计,捏了捏嗓子幽幽开口。
“杜鹃~杜鹃~”
杜鹃正提着心,听到这一声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哽咽着颤声问道:“谁...谁在叫我?”
“杜鹃,你口口声声说拿我当好姐妹,为什么不帮我报仇?我死得好惨啊~不然你下来陪我吧~”
骆涟漪刻意把声音压得尖细,而杜鹃此刻正是恐惧着,一时间也没有细想,只以为这声音就是翠浓的。
被这么一问,杜鹃急得险些要哭出来,“翠浓,我不是不想给你报仇,我是真的不知道是谁放的火啊!”
这王府中人知晓是有人故意纵火?
骆涟漪还想套话,就听门外一声质问,“什么人在里面?”
有人来了?
骆涟漪无奈,只能收声。
管家提着灯笼推门而入,见到杜鹃声一愣,随即训斥开口,“杜鹃,你怎么在这里?夫下可是下过死令,不准任何人来这里。”
见到管家,杜鹃犹如见到救命稻草一般,扑上去牢牢抓住了他的衣袖 ,“翠浓的鬼魂显灵了,显灵了。府里那些人,都是翠浓杀的,她来索命了。”
管家面容一变,随即训斥开口,“杜鹃,你说什么胡话?你要是再这么胡言乱语,我就禀告夫人了,还不快出去?”
说着连拖带拽地把杜鹃拉了出去,只留一地的狼藉 。
半晌骆涟漪才走出,看向已经熄灭的火盆。
火盆里面都是纸钱,旁边散落着蜡烛元宝,蜡烛已经烧了一半,显然不是第一次来。
骆涟漪跃上墙头,只看到两个人拉拉扯扯的已经走了许远。
想到杜鹃方才的话,骆涟漪不禁沉思,一个丫鬟,究竟有什么会让人费这么大的功夫去害她?
王夫人又为什么要把这个院子封起来?
这王家,莫不是有什么见不得光的秘密?
骆涟漪心中莫名有些兴奋,正想回去,忽见前方一道白色的身影,月光下袍尾随风摇曳,好似要乘风而去一般。
只是一眼,骆涟漪就认出了这是颜梦欢。
如果说昨日相遇是意外,那今天呢
骆涟漪轻笑挑眉,跳了下去。
骆涟漪没有出面,而是躲在暗中,手腕翻转,一根树枝仿若利箭一般朝着颜梦欢的后背刺去。
我就不信,你不露馅。
“唔!”
一声微不可闻的闷哼,颜梦欢的身影倒了下去。
“怎么倒了?”
骆涟漪错愕,她在树枝上包了布条,没有杀伤力才对。
这颜梦欢,不会是装的吧?
骆涟漪蹲了一盏茶,颜梦欢却是动都不动。
最后按不住性子,骆涟漪抬步走了过去,蹲下身一看,人竟晕了。
“好歹是个男人,这身体也太虚弱了吧?”
骆涟漪腹诽,认命把男人扛了起来 ,提着轻功朝着南苑而去。
把颜梦欢放在房间,骆涟漪刚准备转身就走,余光扫过房间又停了脚,被一幅画吸引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