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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只有半个小时,临玉刚翻过后门进入院子,入目就是花团锦簇的一大片。

她一边走一边随口赞叹:“这苏尔诺公爵也是有情调,在自家府上栽种了这么一大片花。”

好看是好看,就是有点太香,临玉闻着都觉得味道浓郁地过了头。

系统:【宿主,这里这里!】

【从这里穿过去,有一扇不经常关着的窄门。】

拨开一片茂密的花丛,果不其然,一扇大约两米高的窄门映入眼帘。

临玉一个闪身走了进去,随口问:“这扇门是干什么用的?”

系统查了查:【花园里的那些花叫做“尺色”,不是萨维尔的品种,需要时刻照料,晚上也不例外……那扇门应该是留着让人晚上去施肥的。】

“真是麻烦啊。”

【可不是嘛,尺色以香气浓郁、色彩绚丽而闻名星海,不过寻常人要种也鲜少种这么多……毕竟味道真的很冲鼻。】

从这一点上看,这公爵也是个爱花的狂人了。

【再往前走四十七米,我们右转上二楼。】

系统花掉五十点声望之后,给自己兑换了几个自觉相当厉害的限时能力 ,现在自信满满。

【我已经了解过了,苏尔诺公爵府在晚上十一点之后会熄掉公共区域的灯,监控我也已经黑掉了,咱们放心走就成。】

【弗拉基米尔的居所就在……这边三楼!一整层都是!】

后方花园的香味过于浓重,临玉顺着廊道悄无声息地走到了三楼,鼻腔间还是在不停地吸入尺色的味道。

但……

“花香没淡,还重了不少。”

临玉低声说。

系统查了查:【有熏香。】

临玉:?

系统:【苏尔诺公爵府用的熏香在半个月前变成了尺色香,整个府邸一天就要早中晚各熏三回,这公爵是有多喜欢尺色啊?!】

窗外花园里种的是,府邸熏香用的也是,也不嫌味道大了熏人。

临玉不在乎这些属于公爵的个人爱好,她一边听着系统的吐槽,一边沿着三楼的廊道行走,朝着目标的房门靠近。

可在一个拐角过后,廊道瞬间灯火通明。

一群人还站在不远处,手上捧着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还有两个佣人正在往她的方向走。

临玉心中一惊,瞬间闪身到旁边的杂物间里。

佣人路过的脚步很快,好像在赶时间,临玉模模糊糊的听见他们说了一些什么。

“快点……更换……”

“紧急……绝对不能……发现……”

临玉:统子,你不是说十一点之后会在公共区域熄灯吗?

系统尴尬道:【一般来说是那样的,说不定今天只是比较特别。】

临玉:“那两个人刚刚走过去说的话你留意了吗?”

【他们说要尽快更换熏香,绝对不能让紧急的事情被发现。】

临玉琢磨了一下。

“公爵府给出的说法是,那个三百斤受了伤,按照这个架势来看……伤势不仅没好,还变得更紧急了……甚至不能让谁发现,是这意思吧?”

【应该……是吧?】

“不是,他真没用治疗仓啊?”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所知信息太少,无法拼凑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临玉在杂物间待了许久,等到外面的动静终于彻底消失了,她才出来查看情况。

这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廊道里的灯总算熄灭了。

*

一踏出去,尺色的香气比之前浓郁太多。

系统资料上说,这东西闻多了也没什么副作用,可临玉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她没精心养护过花草,并不是很清楚——一个人真的可以喜欢一种花喜欢到这个地步吗?

哪怕是味道大,也要在花园里种满尺色,甚至还要在家中一天三次地使用尺色香。

临玉谨慎地注意着监控,半个小时已经过去,系统的能力暂且被冷却,现在一人一统必须避着所有可能检测到来者的设备前行。

“救……救救我……”

临玉脚步一顿。

这是……求救声?

声音太淡了,一开始临玉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之后过了几分钟又传来了这个声音,还比上一声更加微弱。

“杀……了……我……”

截然不同的话语,一句求救,一句求死。

两句话的声音是同一个,且发出声音的方向也大致是同一个。

——都是从那个据说脑袋受了伤的弗拉基米尔少爷房间内传出来的。

系统顿时悚然:【他不会是那种表面上营造好人设,背地里喜欢折磨人取乐的变态吧?!】

仔细想想,哪怕是母星时代的贵族,有怪癖的也不少……妈呀,狗皇帝真是什么火坑都让宿主跳!

临玉心底也是一沉,“不管如何,先去看看。”

这样的举动其实很冒进。

但是临玉必须解决自己的联姻问题,也必须去看看求助的虚实。

她来到门前,系统扫描了一遍,惊异地说:【没有上锁,而且这么大的一层屋子,里面居然只有一个生命能量。】

临玉的手轻轻搭在了把手上。

她屏息凝神,缓缓地打开了那扇门。

尺色的香气在一瞬间犹如扑面的巨浪般袭来,味道浓郁到几乎让人睁不开眼。

临玉眨了眨眼睛,幽蓝色的眼睛差点被刺激出生理性的眼泪,还是缓了好一会适应的。

数不尽的尺色被种植在盆栽中,放在墙壁的边沿、桌上、窗边,室内甚至还点着熏香。

这里很黑。

窗子被关地严严实实,室内一点光亮也透不进来,这时又有人声:“救……好痛苦……”

系统听着感觉毛毛的:【宿主,声音……好像是从那边传来的。】

临玉这次出门,把之前那把量子枪给捎带上了。虽然不打算伤人,但必要时候一把强有力的武器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循着微弱的声音走到卧室,尺色的香气几乎到了黏稠的地步,临玉每走一步,就感觉自己好像在一片黏糊糊的流体里行进。

她感觉自己就这么点时间都快被腌入味了。

房内更黑。

她完全看不见一星半点的东西,于是拿出了自己随身的强光旋钮。

强光旋钮的的大小相当合适随身携带,临玉这颗是问区璇要的,它被制成了一枚单边的蓝宝石耳饰,刚好可以夹在耳朵上。

戴上之后,临玉打开开关,白光一瞬间照亮了面前的画面。

临玉瞳孔骤缩,整个人罕见地呆愣在原地,仿佛看见了什么极难理解的事物。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公爵府要大量栽种尺色了……”

在尺色浓重的味道掩盖之下,临玉窥见了那份真相。

现在躺在卧室床上的,正是当初宴会时她见过的三百斤,现在被宣称“受伤”的弗拉基米尔·苏尔诺。

他的躯体没有一块好肉。

腐烂的肉块呈现出一种不寻常的红色,几乎不需要细看,来自他身上的肉块有些看起来几乎要融化,却没在伤口处流出多少血。弗拉基米尔的下半张脸已经被腐蚀,嘴唇被蠕动的蛆虫啃食殆尽,内里的牙齿赤裸地暴露在强光旋钮的照射下。

只那么一瞬间,被强光照射到的蛆虫瞬间加快了涌动的速度,从弗拉基米尔溃烂的四肢、躯干、口鼻耳中纷纷钻入了身体,因为太过急促,这具身体开始慢慢渗出黑色的血迹……浓稠的恶臭就此传出来,混杂在熏到人头昏眼花的尺色香气中,变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味道。

这具身体还好端端地穿着华贵厚重的礼服,内里却不知道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

临玉的胃部感到一阵阵恶心。系统已经开始在精神海狂叫,她勉强止住了心情,定下神,才终于发现他还活着。

似乎感知到了光源,面前这具不成人样的躯体缓缓转动了眼珠——这似乎是他目前全身上下唯一还受支配的地方。

临玉听见他再次嗫嚅着开口:“救……杀了我……救我……”

声音很轻,时断时续,在这片寂静的房间却足够人听清楚。

临玉绷着声音:“这是……宇宙污染?”

之前宴会上好好的人,怎么一眨眼就变成了这样。

系统扫描了一圈,看见房间角落有一个特殊的医疗仪器。

【他没死,大概率是被公爵府强行吊着命的……但现在这个状况……怎么办?】

她之前见过感染的星兽,和面前的人一样,血液变成漆黑的颜色,化脓的伤口、腐烂的皮肉……甚至还求死不能。

临玉根本没办法救他。

她不是释律者,没有净化的天赋,也不好暴露自己,在这位公爵府少爷两种截然不同的哀哀祈求之中,临玉只能选择第二种。

她握紧了手中的量子枪,“我自认不是个善良的人,但是,如果这能结束你的痛苦……再见。”

弗拉基米尔深深地注视着光源的方向,他看不清来者的样子,只是双眼中终于流出了稀薄的眼泪,她看他的口型,似乎是在说“谢谢”。

可是临玉还没有开枪。

在得到答案的那一刻,他已经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弗拉基米尔死了。

临玉原本想要解决联姻的问题,结果没想到,撞见了一出苏尔诺公爵隐瞒宇宙污染的大戏。

腐臭味慢慢扩大,原本和浓郁的尺色分庭抗礼的气味已经慢慢占据了上风,临玉可以明显感觉到,弗拉基米尔身上的宇宙污染比之前所见的那只虫族更严重。

她站在这里,却感觉自己好像在一堆尸体里生活了几十年。

房间外的廊道上突然传来激烈的脚步声,公爵府似乎在时刻监控着他的身体状况,弗拉基米尔一死,刚刚沉寂没多久的公爵府突然又热闹起来,一群人迅速地往这边赶来。

临玉最后面色复杂地看了一眼这位身着华服死去的腐烂贵族,而后迅速转身,一路小心地用精神力探查着离开。

再穿过那道连接后院花园的窄门,看着满园摇曳生姿的尺色,临玉面色沉凝,心情乍然沉重了不少。

回去的路上,系统问她怎么了。

临玉垂下眼睫,低声说:“没什么。”

现在已经到了后半夜,凌晨四点五十分,临玉回到了自己的宫殿。

简单收拾之后躺在床上,她的床头还点着小灯,窗幔轻纱在晚风中小幅度地摆动。

她毫无困意。

“之前‘大异变’的时候,我遇见过一个异种。”临玉突然说,“ 它原先是一株风信子,异变之后,产生了某种惊人的力量……它的种子会感染生物,让生物获得强大力量的同时慢慢走向死亡,且死状极其凄惨。”

系统问:【和宇宙污染差不多吗?】

临玉想了想:“大概。”

【为什么是“大概”?】

“因为那株风信子没造成多大的影响,它刚刚诞生的时候还是个低级的家伙,才感染了两个人就被收容了,我抓的。”

系统哇哦一声,熟练道:【宿主好厉害!】

临玉话音一转,“但是没想到,那株风信子居然可以进化……它的力量不需要通过蚕食其他生物来变强,它只是待在那里,就已经在时间的推移中慢慢成长为了最高阶的收容物。”

系统大概了悟,或许临玉只是想说点什么转移一下注意力,这串数据生命难得情商在线没揭破这点,而是配合着问:“后来呢?”

“研究所怕它失去控制,所以它死了,我教唆的。”

【等等……为什么是“教唆”?】

临玉笑了一下。

“异种里面总有几个蠢的,不是吗?那株风信子有个致命弱点——别人说什么它就吸收什么,所以我跟那株风信子说——”

[这个世界很无趣,就像绝大多数人类根本无法在异种横行的世界中寻求善终,异种也是一样的,所以,还不如死了比较好。]

系统:【所以它吸收了这句话,真的死了?】

“那肯定不可能啊。”

临玉一摆手,“不过这株风信子的智商确实是有些堪忧,在收容期间,我还把《圣经》《大悲咒》《古兰经》这样的宗教书籍……反正还有资料保存的,我都给它二十四小时循环立体声播放了。”

“那株风信子把所听到的一切都吸收了,但有的东西太深奥它一个异种也理解不了啊,不过没关系,我跟它解释了很多,概括起来就是——来世更好,来世是乐园,来世你就能和一切美好相聚。”

临玉自己都不相信这些鬼话,毕竟那些个宗教真经之类的,她也不是很懂……但没关系,骗傻子异种还是足够的。

天真的风信子信了,或者说……它吸收了这些更为直白的话。

在一个月色皎洁的晚上,风信子杀死了它自己。

系统咽了口口水,心有戚戚:【还得是你。】

临玉忧愁叹气:“你说这个世界这么就这么难呢?想当初我还能动动嘴皮,不费吹灰之力送走一只成长性极强的异种,怎么到了这里,不是狗皇帝算计着死,就是联姻撞见宇宙污染?”

她是什么灾难多发体质吗?

系统安慰她:【这也是人生的磨练。】

“……”,临玉痛苦面具,“你的安慰很好,下次别安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