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失踪多久了?孟音她们发现了吗?夏侯羽着急吗?他会不会还在生自己的气?
夏念想着,垂眸看着地面。
她去找夏侯羽的路上被绑走了。她不应该不告诉他避孕药的事,也不应该看着他崩溃而无动于衷。
她一定要走出去,一定要告诉他,自己是在乎他的。
现在这个时辰,他们一定发现了吧。夏念靠在树上,看着夜空圆盘般的月亮,眼皮忍不住要合上了。
“不能睡!”夏念轻声提醒自己,“睡了,就再也醒不来了。”
如果她倒在这里,对孟音三人,对夏侯羽,都是巨大的伤害,她绝对不能死!
夏念心里想着,用手指去按掌心的伤口,倒吸一口凉气,但确实清醒不少。
为保持这种状态,夏念开始想以前发生的事,身上这样冷,她下意识想到自己被关在更衣室那回。
上课时,老师通知大家,她将作为代表去参加比赛,整个机构她就选了自己一个。
夏念自然是不会拒绝,这种锻炼的机会她都不会放过,何况还有奖金,拿到名次,她就可以给三人买礼物。
抱着拿奖的心态,夏念每天都练的很积极。
晚上他们要上到九点半,夏念又是最晚收工的那个,每次她换好衣服,都是十点多了。
那是冬天,她在更衣室换衣服准备走,因为孟音晚上也要画画,两个机构距离不远,两人会互相等对方一起走。
外面下着雪,她担心孟音在雪天等久了,急匆匆的换好衣服就走,走一半发现忘拿手机,又折返回去。
里面没有人了,她想着一会要断电了,跑着去了更衣室,路上经过两个女生。
在更衣室找半天都没有找到手机,夏念心想自己是不是放教室了。
正要走,外面突然哐当一声,更衣室的门被关上了!
紧接着,她听到一阵嘻嘻哈哈的声音:“没有人了吧!”
“没有了没有了,快走啊哈哈哈哈……”
夏念冲过去拍打着门,大喊里面还有人,没有人回应她,叮的一下,电源总开关被关,周围瞬间陷入黑暗。
更衣室没有窗户,她只好摸黑去找手机,把可能在的地方都找了个遍,还是没有找到。
夏念一边责怪自己粗心一边拉紧了衣服,坐到了长凳子上。
明显夏念低估了冬夜的寒冷,过了一个钟头,她就觉得冻到身体发麻了。
夏念一边哈气一边搓手,就算她身上穿着棉服,也抵不过下着雪的晚上。
她想到音音,自己一直没有下去,她会不会担心,回家后没有看到人,三人肯定会找她,大雪天,她们一定会着凉。
为什么她的手机不在这?她敢肯定手机一定放在更衣室,老师不允许带手机去教室。那她的手机呢?
夏念又想动身去找,只是她手脚都有些麻木了,只能抱紧些,想着乱七八糟的东西让自己保持清醒。
直到后半夜,夏念几乎已经半昏迷了。她用手摩挲着小腿,外面突然传来嘭的几声巨响,铁门被打开了,随之而来的还有孟音三人的呼唤。
夏念张了张嘴,竟然没有力气说话,好在更衣室的门还是被打开了。模糊间,她看到孟音三人和几个警察以及舞蹈老师。
她终于安心的闭上眼睛,再次醒来,三人都坐在她身边。
她们扑上前抱着她哇哇大哭,夏念咳嗽几声,发现自己嗓子哑了。
好在,她只住了三四天院,回机构时,听到他们说隔壁兴趣班两个职校的女生被打了,现在还在住院,大家都在猜是谁为民除害。
夏念默默听着,几乎猜到是谁了。
晚上回去,她问三人事情经过。孟音比了个耶的手势,笑着说:“我们要求查了监控,是那两个女生关的门,我去调查了一下,她们是隔壁职校的,还和之前被阿筝打的那个男生谈过。”
“然后呢?”夏念问。
孟音嘻嘻一笑:“然后我和阿筝就教育了她们,嘿嘿。”
许筝在旁边耸耸肩:“念念,你住了好几天院啊!我只是小小的动了下手。”
夏念并不在乎那两人被打的多惨,她只担心孟音许筝会不会挨处分。
果然,次日两人又被通报批评,只是两人不在乎,她们都靠为学校比赛获奖来消处分。
而学校老师接到通知时,也是极力维护两人,两家学校也是互相看不顺眼。
后面……那两个职校的再没有来兴趣班,夏念照样参加比赛,获得奖金,给三人买了礼物,又去吃了大餐。
夏念忍俊不禁,她现在还记得三人开心的样子。
身体还是冷的,好在她意志清醒,能够坚持。
想完这件事,她又想其他事,或者捏起旁边的叶子在手里折着玩。
天蒙蒙亮了,夏念正想着起来继续走,前面忽然传来脚步声,隐隐约约还有谈话声。
现在林子里已经能看到好些东西,她又穿着红衣,格外明显。
不等多想,夏念蹲到地上,往坡下滑动,藏在了下面的灌木里。
“真是,我看她早跑了!非要让人来这林子里找一晚上,冻死了。”
“她会不会还在宫殿里?等我们走了再走?”
“谁知道嘞!回去看看,顺便睡一觉,累死老子了。”
“哎呦,别说了,继续找吧,要是被她逃回去,我们都得没命!”
“走走,真是,往那边去看看。”
夏念呼吸一滞,他们正往自己的方向走!
怎么办……怎么办,她就这样被带回去吗!夏念只觉得心跳都要跳出胸腔了,上面的脚步越来越近。
“唉唉,几位大哥,别往那边走了,我刚刚才从那边过来,那里我放了打猎的陷阱,碰到了就不好说了!”
“陷阱?行行。”
脚步离远,夏念心还是没放下,她刚刚一直坐在这里,哪里看到有人放什么陷阱。
“大哥,你是附近的猎户吧?”
“是,我自小就在这林子长大。”
“那你有没有见过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女人,长的可让人稀罕了。”
猎户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惊恐:“是见到一个,但是我看到她掉到下面的河里去了!”
“什么?!不是老哥,你说真的?”
“我亲眼看到的,她穿着红色衣服,我当时差点被吓尿,以为撞到鬼了!”
猎户又道:“不是,那是活人啊!”他一拍大腿,“哎呦,这怎么整,那崖老高了,估计人已经没了!”
“快快,回去告诉梁大人!”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那些人离开了。
那猎户呲地笑出声,朝夏念的位置走去。
夏念闭了闭眼,把匕首藏在袖子里。
猎户果然是冲着她来的,步伐不紧不慢,显然料到她逃不走。
一双带毛高筒靴出现在视线里,夏念抬头看去,看到正面带笑意的男人。
这猎户看着倒是个书生长相,但他皮肤黝黑,额头上、脸上都有疤痕,身材欣长。
猎户蹲下来,扒开夏念面前的灌木,细细地打量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