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保保听到学费数，显得略有些吃惊，可也没有多说什么，对他点点头后，就向后退去。
带他过来的包工头一直注意他们，这会儿看见王保保退了下来，略一思忖就对他说：“好了，事情也问清楚了，去干活吧……。”
等王保保走远，他才微躬着身体，对白满川笑着说：“老板，你们学校开学的时候，需要人手吗？能不能让他进来打杂，工资低一点都没关系？只要有机会的时候，能让他去考驾照就行。”
看面前的中年人，虽然在尽力维持面上的笑容，眼神中却充满了期望和不安，不由的勾起了白满川的兴趣。
“这个小伙，应该不是你的亲戚吧？你干嘛要这样为他做主。”
“不是亲戚，这就是村里的娃，前两年他父母去秦岭矿山打工，出事故不在了，这孩子刚到队伍上才半年，为了照顾家里的妹妹，只能提前退伍，可回来后也不能分配工作，只好到处打工挣钱担负家里的生活、供养妹妹上学。”
“他参军被分到运输部队，时间不长也学会了开车，回来以后就一直想着能弄个驾驶证，以后帮人开车也能多挣些。”
“他跟着我出来干活，时间长了，我也知道他的心思，这不是听说学校能教开车，就想着过来问问。可听他刚才话里的意思，像是想让他妹子来上学，”
中年人叹息一声，给白满川解释：“他家妹子今年刚毕业，没有考上学，可能是当哥哥的心疼妹子，想让他在这里学些本事，好找个好工作吧。”
“只是这样的家里，两个人都上学…，怕是有些难偿。没办法，我就豁着脸问问，看能不能让他进学校先干些杂活，看能不能有机会。”
听完后，白满川有些沉默，半晌没有回答，他琢磨着多招个人，不算什么，就是就是驾照考试多报个人，也很容易，可能让人主动帮着求情，这个王保保就有些意思了。
想到这里，抬头看见中年人攥紧双手，还在等着他的表态，不由哑然暗笑，自己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就笑着说：“行啊，你帮咱们把活干好，等过完年，你让他到学校来找我。”
……
1987要来了，这一年徐小明导演，于荣光主演的电影‘海市蜃楼’上映，其中女主角在海市蜃楼中出现的画面，印象深刻让人痴迷，简直有种少年‘心’启蒙的感觉。
更神奇的是，从此以后，再没见过这位演员的作品。
86年的张艺谋，因为参演电影‘老井’，夺得东京、百花、金鸡三个影帝后。87年开始种高粱，又一年后，拍了一部电影‘红高粱’。
网上有张照片，在黑大汉姜闻的衬托下，旁边的白麻杆张一谋，和白胖子莫盐简直像把美白拉满，再加上唯一的美女巩丽，几个人笑的自得自在，又各有性格。所有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不需要隐藏，和这代人一样。
87版红楼梦是当年最红的电视剧，83版的射雕英雄传，这一年才用录像机，完整的看了一遍。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年厂里的大喇叭经常放两首歌：“齐秦，北方的狼；王杰，一场游戏一场梦”。
不过87年的的年度明星只能是一个人，就是春晚一举成名的费翔，可他出名没关系，记得当时最郁闷的，是几乎每个女同学说起他，都是双眼冒光，丢掉了所有的矜持，让人感觉无名的憋屈。
……
新年将至，王石鼓四处奔波，忙着和各家合作单位勾兑感情。
把所有外联事务推出去的白满川，特意抽出两天时间，和公司的第一批员工挨个单独聊了一次。
说起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只是他前几天在听岛国员工汇报时，也许是因为他在秦都有种主场的感觉，听完汇报后，突然感觉这样挣钱好像太容易，可他在岛国时，只想着怎么能利用好这波行情，挣到更多的钱。
现在，透过宾馆的窗口，看着大街上的人们，骑着自行车不停地往来，耳中听见一个个大额的数字，感觉声音和数字都很遥远。
因为新注册的公司，要在年后正式开业，财务拿来原公司最后的财务报告，那上面清晰地标明，去年公司自销的教辅资料，大概有20万本，每本均摊个人提成将近伍角，就是说总额十万元的提成，会按业绩分给二十多个自销业务员，最多的近两万，少的也有上千元。
他和王石鼓都同意，年底多给员工发些奖金，也算是对结束旧公司，开启新时代的祝福。
可商量过几次，却发现真不能这样做，就拿现在负责发行和自销部门的，李发新和秦支边两位经理，原计划每人发五万年终奖，本都定了下来，公司财务随口的一句：“这比他们以前的奖金多了几十倍……。”
这一句话，马上让人感觉到不对，细想一下，他俩在这里，工作是比原来多了许多，可区别并没有那么大，最关键是，如果给这么多，一定会有人背后捣乱，尤其是新公司明确了单位的股份，更让别有用心的人有借口找事了。
别说可以保密的话，只要有两个人知道的事，都不再是秘密。
最后，两人各拿了两万的奖金，员工的奖励也控制在中千以下，如果说有所欠缺，那就多发些年货，多聚餐几次，开春对几次团建游玩，只有那这些来补偿吧。
白满川这会儿也理解了，以前公司效益很好的时候，老板宁愿同意业务部门每周去聚餐，也不愿轻易增加现金奖励的原因。
团队聚餐，附带着能增加些凝聚力；现金奖励，对内会增加隐形矛盾，对外要增加用工成本，实在是害多利少。
有人会反对说：高奖金会激励员工的积极性。
呵呵，撬客户、偷客户，和客户内外勾结，私下串通虚报业绩……；这些都是怎么出来的。
合理的奖励保证健康发展，不合理的奖励只能带来麻烦。
他希望公司能健康良好的，最好是减少管理，还能健康发展。
因为这几件事的刺激，让他对金钱的价值有些模糊。
或者说，他感觉自己把重生的金手指，用的有些过猛了，一下子挣到多的自己无法驾驭的金钱。
这不是装，他以前和人讨论过金钱的作用，作为一般等价交换物，可以说，金钱是大众共同认可的价值体现。
一般来说，金钱是普通人稀缺的，维持生活的必需品；
金钱是富人的资本，是用来获取财富的资本；
金钱是国家管理者，用来管理国家的基本工具。
可他当时还是穷人，兜里的几个钢镚，只够用来维持生计，纸上谈兵就行，实际操作很少。
到他自己的小公司开了几年，他才好像明白，做生意挣钱这事，有可能是个熟练工种，许多事情要自己做过才明白。
就比如发奖金这事，你不亲自做过，是很难想明白的；有人反对说：你这是找借口，只要老板多发钱，员工天天爱加班。
你没看东来老板是商店，你没看任老板的华夏有为，不都是老板把利润大头分给员工了……；
一般有人拿这话和我争论，我只能回他：“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我何德何能，能和这样全国屈指可数的企业相比，我只配学习普遍规律，不奢求能成为全国顶尖的高手，做人还是要有些自知之明的。
现在，预知结果的金手指，带来的金钱已经远远超过生活所需，就要学会怎么掌握它和使用它，这是一个新副本。
在这个新副本里，未来几十年，国家的高速发展，会快速进入商业化社会，那就要让自己的规划，要符合商业逻辑，才能有长期发展的可能。
而不是只靠预知的金手指，因为，实在没觉得自己有做神棍的天赋。
白满川有了这些思考，算是整理出未来的发展方向，就打算一方面找人请教学习，一方面要试着逐步把现有的公司规范化。
呵呵，幸好有些钱，能有试错的机会；幸好现在的机会很多，试试就试试吧。
年前就别出去了，可以先去统计学院，找张曦月老师去聊聊看，年后等学校这边安排好后，再去看看万老板做的企业管理制度，也许会有许多借鉴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