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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悦“蹭”的跑到叶明珠身后,低头缩脖子,一声不吭。

吴江让她出来,她使劲摇头,抓着叶明珠的衣服,叶明珠被她拽的左右摇晃。

吴江伸了几次手,都没办法把拉出来,只能黑着脸喘着粗气。

最后还是江泓宇伸手,把叶明珠拉过去,冲着吴江说:“你们自己家的事情,自己处理好。”

吴江把吴悦拉走,手抬起来,吴悦低头弯腰,声音里都是愧疚:“大哥,我错了,我错了,大哥,你原谅我吧。”

吴江的手抖得更厉害了,最后还是没拍下去:“再有下次,我就把你关在家里,别出来了。”

吴悦点头如小鸡啄米:“你真是我的好大哥,我不敢了。”

“现在回家,给家里人每人做一双鞋才能出来。”吴江是知道如何拿捏吴悦的。

吴悦猛地抬头,脸上都是抗拒,张了几次嘴,最后小声说:“我要带东家去看甜棒儿,要不等东家走了以后再开始做鞋。”

吴江还没说话,吴悦看向叶明珠,可怜兮兮地说:“东家,你帮我跟我哥求求情,晚点再处罚我行不行?”

虽然知道不应该,但叶明珠莫名地想笑,这兄妹俩,跟演双簧似的,她摆摆手,没有作声。

吴江知道东家这是不管的意思,他瞪了吴悦一眼:“看在东家的面子上,过两天再开始做。”

叶明珠早就看出吴江雷声大雨点小,最后不会重罚吴悦,人家是亲兄妹,她若掺和进去才是真的傻。

叶云安悄悄问叶明珠:“姐,做鞋难吗?”

吴悦听到这话,扭头看了亲哥一眼,小声说:“我最烦贴碎布了,我们家那么多人,得贴多少布料呀?还得一点一点的纳鞋底,唉,我每次犯了错,我哥都这么惩罚我。”

叶云安好奇地问:“那你到底干什么了,你哥让你做那么多鞋?”

吴悦刚开始不说,快到地方的时候还是没忍住说了。

为了不让吴江准点出门,她把吴江的鞋泡到了水里,包括吴江的大儿子的鞋,也在水盆里泡着。

叶云安眼睛瞪得滚圆,这是亲妹妹吗?还能这么操作?

“那你哥穿的是谁的鞋?他怎么出门的?”

吴悦悄悄看了看吴江脚下的鞋,眼里都是笑意:“那是我嫂子的鞋,上面还有绣花呢,他故意往上面抹了泥,可鞋不跟脚,他穿不上。”

此话一出,几个人的目光都往吴江脚上看。

果然,那是一双蓝色的鞋子,鞋面上有污渍,脚后跟踩进里面,跟穿拖鞋似的,走起路来,踏踏作响。

吴江敏感地发现几人的目光,脚不自觉地动了动:“怎么了?你们看什么呢?”

吴悦反应最快,抬头看天:“今天天气不错。”

叶明珠嘴角抽搐了下,跟着抬头:“今天天空真蓝。”

江泓宇看了一眼天空,有些无语,指着前面说:“前面是不是就是甜棒儿了?”

叶明珠立刻看向前方,果然隐约看到有甘蔗的影子。

大家不再闲聊,加快了脚步。

离得近了,可以看到,一根根甘蔗长得又高又壮,笔直地挺立在风中,它们身上裹着的翠绿的甘蔗叶,在风中摇曳生姿。

走到跟前,空气中充满了甜蜜的味道,清新自然的空气中有泥土的芬芳和甘蔗的清香。

叶云安傻乎乎地抬头看着比他都高的甘蔗,问叶明珠:“姐姐,这个真的能吃?”

这也是叶明珠第一次见甘蔗林,她也觉得很震撼。

吴悦突然上前掰下一根甘蔗,几下把上面的甘蔗叶撤掉,让叶明珠几人看:“东家,你看这甜棒儿,水特别多,很好吃,吃完了我们都可以少吃饭。”

叶明珠有些无语,拿糖当饭吃,她也不怕蛀牙。

吴江在心里叹口气,上前一步解释道:“我们庄子上的日子不好过,有些人家养孩子比较粗,她们就自己种了这片甜棒儿,饿的时候过来掰一根儿。”

甜棒儿不能当饭吃,可庄子上的野菜吃完了,这也算是一种吃食。

叶明珠听出了吴江的言外之意,庄子上有些孩子指着甘蔗林存活呢。

“都是好孩子,她们把甘蔗林打理的很好,里面连根杂草都没有。”吴江看了眼周围的孩子,想着帮她们求求情。

叶明珠也顺着吴江的目光扫过去,一群穿着破烂的孩子,多数都是女孩,从四五岁到十来岁不等。

“她们怎么懂得种植甜棒儿?”叶明珠有些奇怪,这些甜棒儿种的很好,不像是这群年小的女孩种出来的。

吴江张口,没有说话。

“是我求我哥帮忙翻地的,不过其他的都是我们自己做的。”吴悦在旁边小声补充。

叶明珠点头,吴江虽然宠妹妹,估计也是不想让庄子上的女孩子饿死。

“吴庄头,庄子上的土地,可以种出这样的甜棒儿吗?”叶明珠突然出声。

吴江不知道叶明珠是什么意思,他只是本能地回答:“可以,这是庄子上最贫瘠的一块地了,如果换成其他地,产量一共还会高一些。”

叶明珠眼里都是笑意,她觉得自己快要发财了。

吴江见她只笑不说话,心里更加忐忑。

吴悦一闭眼,跪在了地上:“东家,这些甜棒儿是我种的,你要罚就罚我吧,都是我逼着我哥帮我们翻地的。”

离得远的女孩子,见吴悦跪在了地上,立刻冲过来,也跪在了地上:“东家,不怪悦姑姑,悦姑姑见我们吃不饱,才给我们种的甜棒儿,你罚我们吧。”

叶明珠有些不适应,往旁边避开,吴江弯下腰:“东家,是我没管好庄子,你罚我吧。”

叶明珠:“……大家都起来吧,不仅不罚,还有赏。”

一群孩子面面相觑,吴悦先爬了起来,随手拍了下裤腿上的土,往夜明珠跟前凑凑:“东家,赏我什么?”

叶明珠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她觉得吴悦真是个人才,说跪就跪,起来的比谁都利索,如果是个男子,在这个时代,肯定能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女孩子吗?她决定给她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