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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贾环打从北静王府看望文斋先生回来刚好路过一家挂着“悬壶济世”牌匾的医馆。

贾环当即带着赵国基走了进去。

贾环本来想着带赵国基去给淑悦瞧瞧病的,毕竟淑悦也是会医术,不过相对来说并不像在这儿看病方便。

里边的大夫是一个白了胡须的老者,看起来还有些仙风道骨的。

贾环上前行了一礼,道:“烦请老先生为我舅舅看病!”

那老者看了眼贾环,发出了略显沙哑的声音道:“请公子让病人上前就座,老朽先为他把把脉!”

闻言,贾环赶紧地让赵国基上前就座。

那老者一通望闻问切之后,道:“观你脉相,浮风紧寒,风热洪数……应是犯了头痛之疾吧!”

闻言,赵国基道:“是是是,您可真神了,我一句话都没说,却是被您全瞧了出来!”

贾环也是挺惊讶的,就单纯的把把脉便能将病症了解得一清二楚,这样的医术实在令人敬佩。

贾环道:“老先生,我舅舅这病可是要紧?”

那老者道:“现在倒也不要紧,不过若是再过上个半年不悉心照顾,怕是会难逃一劫!”

闻言,贾环也是一脸震惊,这老者猜测的时间竟与贾环所知的赵国基死亡时间竟是差不多。

赵国基也是怔怔的,他本来当是个小病不在意的,实在没想到竟会这么严重。

贾环当即道:“烦请老先生救我舅舅一命!”

那老者闻言,淡淡道:“公子不必紧张,救人一命本是我等本分。

况且他的病症亦是有挽回的余地,且待我写下方子,让他照方抓药服用,保管药到病除!”

说着,那老者便写下了药方出来。

贾环接过药方,赶忙献上一张三百两的银票。

那老者见状说什么也不肯收,道:“公子不必如此,老朽救人不分贵贱,一律诊金50文!”

贾环见此 ,只得作罢,贾环知道这样的医师有着自己的职业操守,强硬送钱倒是玷污了他的气节。

贾环道:“老先生医术医德实令晚生佩服,晚生不才,也是个举人之身。

若是老先生日后有需要帮忙之处,可前来贤芳居寻晚生,晚生名唤贾环……”

贾环之所以不报荣国府,只怕那些小厮们连通报都不会帮忙通报的。

毕竟先前刘姥姥第一次进荣府时就遭了戏弄和驱赶。

贾环最后付了50文的诊金,又照着方子给赵国基抓了药,便回了荣府。

时间一晃又过一个多月,赵国基复诊过后,已然没有了什么问题,贾环也彻底放心了下来。

又过了几日,因宝龄侯史鼐要外任,史湘云便被贾母接来了大观园住下。

还有李纨的两个妹妹李纹、李绮和薛蝌、薛宝琴,以及邢岫烟和他的家人也上京来了,现在都一齐到了荣府。

这一日,刚好下了大雪,贾环在梨香院内做了一早的功课,本是想去百花园看看,忽而听闻了彩云说迎春染了风寒。

贾环想着,到底也该去看看才是,于是让小丫头熬了生姜红糖水便准备带着往大观园来。

见贾环要出门,彩云赶忙拿了防雪的红色花纹黑斗篷给贾环披上,彩霞也给贾环递了北静郡王送给他的斗笠。

这斗笠是有讲究的,可防雨和防雪两用,冬天可以取下了上边的顶子去,只剩下一个圈子,戴着帽子穿戴就成。

原着里这本是北静郡王送贾宝玉之物,但如今贾宝玉倒是没去过北静王府几回,这东西倒是被北静郡王送给了贾环。

贾环一手提着保温杯便往了紫菱州而来。

大观园内已是白雪皑皑一片,踩着竟有贾环脚踝深了,好在是第一天,雪挺软的,也并不打滑。

没多时,贾环便已经到了紫菱州,刚进了屋子,便摘掉了斗笠,又脱掉了斗篷,竟发觉这屋里没有一丝暖气。

贾环有些诧异,但也没做多想便径直朝着暖阁而来。

到了暖阁处,贾环正发现迎春呆呆地坐在那儿,她的面色有些发白,看起来是病得不轻。

迎春也听到了贾环的声音,她抬头朝着贾环看来,笑吟吟道:“三弟弟,你来了!”

迎春的声音有些虚弱,这是染了风寒的缘故。

贾环道:“二姐姐,身体可好了些?”

迎春道:“我倒是也没有什么大碍,养养几天就好了!”

贾环把装着姜汤红糖水的保温杯拿了出来,又叫小丫头绣橘拿了一只碗来,贾环倒了一碗,发现还是热着的。

于是便递给迎春道:“二姐姐,你快趁热喝些姜汤红糖水,这能让你的病好得快些!”

迎春接过碗来,笑道:“多谢三弟弟费心了!”

说着,她便小心地端着碗喝了起来,不过因为身体虚弱,倒是喝不下太多,才堪堪喝了一小半。

贾环将保温杯重新盖好,这才坐在暖阁的炕沿上。

正当贾环坐到炕沿上时,只觉得屁股下一凉,他本是穿了厚实的裤子,竟是被冻得不敢坐下。

迎春见状,赶紧拿了条毯子给贾环垫上。

贾环也不急着坐下,当即站起用手摸了下,竟发现丝毫没有热度。

贾环又蹲下用手探了下地炕,发现竟然是冷冰冰的。

贾环忍着性子走到了暖阁外边,看了下熏笼也没点。

当下,贾环又回到了暖阁内,道:“二姐姐,她们怎么没烧地炕?”

闻言,迎春道:“我……我也不知道, 平日里都是这个样子的!”

闻言,贾环当下是气得说不出话来,一是气这些下人们欺负迎春;二是气迎春太过善良懦弱,竟是任人欺负。

但贾环也无奈,迎春就是这样的性子,为人太善良了,也太能逆来顺受了。

贾环知道从迎春嘴里是问不出个什么来的,可能她还会帮着下人们瞒着这些事儿呢。

贾环当即叫来的绣橘问道:“你们为何不烧地炕?”

绣橘道:“回三爷的话,暖阁的事儿是交给二姑娘的奶娘张嬷嬷的儿媳王柱儿媳妇管的。

如今那些炭火钱已经被二姑娘的奶娘全拿去赌了,都输光了,现在都没了钱来烧地炕,点熏笼呢!”

贾环闻言,气得想打人,当即道:“叫那些混账人都来见我,还有司琪又去哪儿了,怎么也不见人影?”

绣橘道:“司棋姐姐回家去了,一会应该就回来了!”

说着,贾环便打发着绣橘去传了迎春的奶娘张嬷嬷。

迎春见状,道:“三弟弟,我这儿倒是不要紧的,可别把事情闹大了!”

贾环道:“二姐姐不用担心,我自有分寸的,这些事儿你不用管了,好好养病就成!”

闻言,迎春也不再说些什么。

二人等了会子,张嬷嬷和她的儿媳妇便跟着绣橘走到了紫菱州的院门前。

张嬷嬷边走还边大声的抱怨道:“什么三爷,不过就是个姨娘生的庶子罢了。

如今儿得了点势,倒是管得挺宽,都管到紫菱州来了!”

闻言,绣橘道:“您老有本事就进屋里说去,别在人家背后嚼舌根儿!”

张嬷嬷往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道:“说去就说去,我还怕他,府里的规矩可是奶过主子的奴才都比主子还体面几分呢!”

正说着,她们三人便来到了紫菱州的院子内,张嬷嬷一眼便瞧见了贾环就站在屋子门前的房檐下,当下也被唬了一跳。

她心想着刚才的话,怕是全被贾环听到了。

于是赶忙变了脸赔笑道:“给三爷请安,不知三爷找我们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