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柠看这老六要吞了她的赏金，心里也开始犯嘀咕。
她要是没有师门呢，可能就掏出天雷符，轰他个臭不要脸的，把这道心稳了再说。
毕竟这些阴差的实力参差不齐，有些水平还没她现在高呢，眼前这个能力怎么样，得轰过后才知道。
但她毕竟是有师门的，这要是殴打有编制的差爷，容易给师门惹事儿——要不，她想办法蒙面隐瞒身份，打个闷棍？
于柠还在琢磨如何不拖累她师门稳道心，老六的变化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变化。
嗖的过来，一个滑跪，在于柠惊讶的表情里，谄媚地跪在黑猫面前，看样子是想磕一个，被黑猫用眼神警告后，他机智地改口。
“哎呀呀，好一个钟灵毓秀的猫咪啊！我的天，这个绸缎一样的毛发如丝绸般顺滑！光泽照人！这晶莹剔透的眼如天神下凡一般是智慧与优雅的化身！小的情不自禁地为之倾倒。”
“......”于柠不解地看着他，这货，脑袋没进水吧？
态度变化的会不会有些太突兀了？
“呃，大人，您没事吧？”
老六嗖地从地上蹦起来，刚刚有多装，此刻就有多谄媚，对着于柠哈腰道：
“别叫我大人！我算什么大人，你就叫我小六吧！”
“这......不合适吧？”
阴差虽然处在地府底层，但跟于柠她们这些修道之人接触的却是最频繁。
以后少不了要合作的。
“你是瞧不起我是吗，叫小六！必须是小六！”老六一边说一边看黑猫，见黑猫没愤怒，知道自己这波舔的方向没错。
看来想讨好这位大人，跟宁山的小姑娘搞好关系是没错的。
想到这，老六的底气渐渐足了起来，刚于柠夸他的那些，不及他接下来夸于柠的万分之一。
“我一看你气质不凡，（因为篇幅的关系，此处省略500字谄媚的话）.....反正我一看，就知道你是你师门的骄傲。”
“呃，倒也不至于吧？”她几位师兄可都是天资过人的，尤其是大师兄，据说是百年不遇的天才。
她这刚凝气的小废柴，哪好意思以师门骄傲自居啊。
“不不不，我做阴差都500年了，见的人多了去了，一看你就天资过人。”
“所以，我的功德？”于柠问。
“记！必须记！来，老妹儿你给哥按个指纹。”老六掏出个平板，打开个app，在上面输入了他的工号后，探出个界面。
他把于柠的功劳记在上面，让于柠在上面按了指纹。
只听稀里哗啦一串金币声响，于柠的个人界面上，就多了一串数字，那是功德。
“挺先进啊。”于柠第一次看到阴差录功德，跟商场让人办信用卡的那些程序差不多。
“必须的，现在底下也联网了，咱们也流行无纸化办公了。”
这个网络，都是用大人们的法力串起来的，原理跟阳间不一样，但效果差不多。
“对了，六哥——”
“叫我小六！”
“行吧，小六哥，你上次跟三哥说，让我烧的那个阿有ok的车我还没有定做，车的颜色你有要求吗？”
“什么车！完全不需要的！帮你办事是我的荣耀，要什么车！”
“答应人家的事，是要做到的。”
“喵！”柠柠给你就拿着，墨迹什么？
老六偷偷看了眼黑猫，见他没有不悦，这才壮胆提出要求。
“我想要海湾蓝色的。”
“好的，我今天就去纸扎店帮你定做——能好奇问一句吗，扎一辆保时捷不行吗，样子不都差不多吗？”
老六满脸深沉。
“老妹儿啊，你哥我生前，是抗倭名将。我怎么能用洋人的东西？”
于柠肃然起敬。
怪不得这哥们一身国货，收她的贿赂，呃，收她的好处，都专门挑着国产货用。
人也好，阴差也好，都不是单纯的黑白，都是多面性的。
“对了，小六哥，你能帮我个忙吗？”
“荣幸之至！”
“你能帮我查查，这老太太的儿子结局如何吗？”于柠指着老太太问。
那老太太闻言马上抬起头，这件事她非常关心。
她杀死儿媳，就是希望儿子好过。
儿媳妇死了，房子应该是归她儿子了吧？
“她儿子再婚了，又娶了一个年轻姑娘，那套房子也成为遗产，归她儿子继承了。”
虽然房子是女方娘家买的，但娘家为了小两口好，是以赠予方式给的房子。
女方死了，她的亲生父母悲痛欲绝，日子很难熬。
但是那个渣男，却以继承的方式白得了房子，甚至还又娶了新媳妇。
听到这，老太太满脸喜悦，她觉得自己的的付出一切都值得了。
于柠看着她得意的神色，嘴角冷冷一笑。
她故意当着老太太问这个，当然不是让她满意。
“他的功德扣了多少？阳间的法律制裁不了他，阴间的可以吧？”于柠又问。
“我查查，呦，负了20点，我算算，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辈子.......他要投胎做三辈子的畜生，才能还清这笔债。”老六滑动平板，那上面有老太太儿子所有的资料。
“不！！！”老太太发出尖锐爆鸣声，她的宝贝儿子，要做三辈子畜生？
“这不公平！人是我杀的，关我儿子什么事？”
“听过那句话没？人善人欺天不欺，你们钻人间法律的漏洞，但恶行却都被阴间的孽镜收入其中，孽镜听过吗？”
俗话说，孽镜台前无好人。
人活着时，犯下的一切罪行都会被照在其中，老太太的儿子虽然看似没有参与这件事。
但整件事因为他而起，甚至，他也给母亲的计划出谋划策，阳间警察调查时找不到证据，让他侥幸逃脱。
可阴间的孽镜，却记录了一切。
孽镜不仅能照出行为上的不端，连心中的邪念都会被照出来。
所以，他虽然没亲自动手，但他的罪行，早就刻录其中。
“哦，对了，被你害死的那三只大狗，还在地府等着你儿子呢，你儿子未来三世投胎，都会投胎成狗，被那三只狗的转世咬死。”老六的话让老太太眼前一黑。
她嘴里念叨着不公平，这太不公平了！
就杀了一个人“而已”，就占了一套房子“而已”，至于用三世偿还？
于柠冷眼看着，接着，又给老太太最致命的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