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柠一看就知道，苏溪被地缚灵缠上了，这些话都不是她本人说的。
缠她的，正是被贾情情顶替学籍跳河的那位女同学。
“同学，冷静点。”于柠从树后出来。
“我是宁山道教学院的老师，有话好好说。”
相对别的脏东西，于柠对她很温和，甚至都没掏符箓。
张同学松开钳制贾情情脖子的手，痛苦的抱头。
“我没做过坏事，贾情情你为什么要害我！”
贾情情干咳两声，跑到于柠的身后，于柠的肩膀。
“于柠，你答应我妈帮我摆平这件事的，收了她！让她灰飞烟灭，快啊！”
贾情情的话激怒了张同学。
张同学突然站起身，发丝随风飘扬，一声尖锐的叫声震飞枝头的鸟。
“你骗我！你也收了她家的钱，有钱人太可恶了！有钱了不起吗！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喵！”黑猫催促于柠快点掏符箓。
她出来时带符了，他亲眼看到的。
“快，收了她啊！于柠你不是会收鬼吗——啊！”
贾情情被于柠锁住咽喉，顺势抵在树干上。
贾情情先是被附在苏溪身上的张同学锁喉，又被于柠锁一次，整个人都麻了。
于柠怎么帮着脏东西一起欺负她？
“做错事就要道歉，你早道歉早没事了！给你同学道歉！”于柠厉声训斥贾情情。
已经冲到于柠面前的张同学停下，惊讶地看着于柠。
“我为什么要道歉，是我妈花钱买的，不是我！”
贾情情嘴硬，于柠手上用力，贾情情感觉脖子都要断了。
“道！歉！”于柠又重复了一次。
贾情情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
“张晓涵，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你的——啊！”
于柠一拳轰她肚子上，差点把贾情情打晕。
“你这是道歉的态度？不是故意伤害都把人害死了，你要故意的话，你想干嘛？灭人家满门？”
“你......到底是哪边的？”贾情情疼得捂着肚子。
感觉她没被脏东西掐死，也会被于柠打死，下手太狠了。
“给人家真诚道歉！”
于柠一脚踢贾情情的腿弯上，贾情情没站稳，给张同学跪下了。
于柠单脚踩她后背上，霸气询问。
“同学，她没有什么悔改之心，你看是要抠她眼还是剁她爪？怎样你能消气？”
“于柠，你敢！”贾情情脸都白了，扯嗓子就喊。
“救命啊，于柠疯了，谁来救我——啊！”
于柠脚一用力，贾情情被她踩得趴地上，脸都埋土里了。
“老实点，不老实就削你！”
“......”贾情情不敢动了。
她妈为什么要找于柠帮忙，这女人比鬼还可怕！
“老师，您......真站我这边？”张同学被感动的泪眼汪汪。
“同学，我要想收你一开始就用符轰你了，你冒着灰飞烟灭的风险从河里跑出来，有心愿未了吧？
我看你也不是真心想杀贾情情，有话好商量。”
“原来你是虚张声势！”贾情情把脸从土里拔出来。
“她虚张声势，我不是，你给我老实埋着！”
贾情情听话地把脸贴在地上，不贴也不行，于柠又把脚踩她背上了。
看于柠如此公正，张同学想到了上学时遇到的好老师们。
班主任为钱出卖了良心，可别的老师还是关心她的，求学十二载，还是好老师多。
可她却一时冲动，为了几个坏人葬送了性命。
“呜呜呜，老师，我错了。”张同学跪在地上，捂着脸哭了起来。
“老师，你帮帮我吧，我妈为了我日日以泪洗面，我在水里听到她呼唤我，我想去她梦里可是又找不到路.......”
于柠垂眸，这一幕看得她也很难过。
自尽是重罪。
必须要等到阳寿尽了，熬到年限，才能去地府报道。
在此之前，只能以地缚灵的形态困在死的地方。
张同学跳河，她会成为河里的地缚灵，一直泡在水里，反复承受煎熬。
违背天道自我了断的死亡，无法解决任何问题，只会带来更多痛苦。
可这个道理，自尽的人生前是想不明白的。
地缚灵通常都很弱，想要出来必须以消耗自身灵魂为代价，附在别人身上才能短暂的离开。
张同学一路过来消耗了不少灵魂，虚弱到于柠一张符拍过去，她就会魂飞魄散了。
于柠没有上来就掏符箓，是对她的怜悯。
“为了惩罚地缚灵，不允许给亲人托梦，不过我可以帮你传话，你有什么话要对你妈妈说？”于柠问。
“让我妈别哭了，告诉她女儿不孝，不该轻生......如果有来世，我还给她当女儿，下次再苦再难我也不寻短见了，只要她不嫌弃我......还有，还有......”
话说一半，吞吞吐吐，似乎难以启齿。
于柠替她说。
“你冒这么大险找过来，不只是为了揍贾情情一顿出气吧？你母亲是不是需要钱？”
“是......她瘫痪卧床，身体不好要吃很多药，我想吓唬贾情情一下，看她能不能给我妈一些钱养老，十万.......五万也行。”
张同学低下头，无地自容，她觉得自己太坏了，为了钱吓唬人。
“要债要理直气壮，你这么胆小怎么能行？看我的——贾情情，打钱！一百万，少一个子儿都不行！”于柠说一句就踩贾情情一下。
这么飒的于柠给黑猫看呆了。
比社会一姐还一姐，比他这个前拳手还拳手。
这姑娘生活状态多随和，“工作”状态就有多猛，一次比一次猛的那种……刺激。
“于柠！你怎么还涨价？！她只要五万！”
贾情情无法装死了，把脸抬起来，控诉于柠。
“你跟她是一伙的？”
“是的。”
“.....!!!”可恶，竟然这么大大方方承认了。
“她只是个学生，不懂物价也不懂死亡赔偿金，但我懂！”
于柠学思政的，这不撞她枪口上了？
“死亡赔偿金，是用上一年度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乘以20年，上一年你们所在省人均收入是3.4万元，乘以20就是100万！”
“喵......”3.42x20......等于100？
黑猫寻思柠柠这么算，数学老师的棺材板还按得住吗？
“老师——”张同学听出不对劲了，于柠冲她眨眼。
嘘，别提醒贾情情.真.学渣。
小学口算都算不明白，还敢买学籍，不坑她，坑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