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念辞面无表情地站在一片混乱之中,她的眼神平静得如同深不见底的湖水,她缓缓弯下腰,伸出那纤细而修长的手指,开始有条不紊地收拾起地上散落的物品。
尽管她的动作轻柔,但每一次触碰那些破碎的物件时,都能感觉到一阵刺痛从指尖传来。
然而,她却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似的,依旧不紧不慢地整理着,将一件件东西归位放好。
温母瞥见她那白皙的手上沾染着猩红刺目的鲜血时,心头猛地一颤,眼眸之中瞬间流露出一抹深深的疼惜之色。
尽管如此,温母却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双脚牢牢地钉在原地,丝毫没有要上前查看或者给予安慰的举动。
一点点的碎片远远不及温念辞从小经历的痛苦。
温念辞仿若未闻身旁温母的存在一般,径直地向前走着,她那美丽的面庞此刻却如寒霜笼罩,冰冷得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反观温母,则是一脸谄媚之色,跟在温念辞身后亦步亦趋。
只见她微微弯着腰,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嘴里还不停地说着一些卑微的话语:“念辞啊,我的好女儿,你就别生妈妈的气啦!都是妈妈不好,妈妈知道错了……”
然而,无论温母如何低声下气、苦苦哀求,温念辞始终不为所动,甚至连看都不曾看她一眼。
温念辞走到客厅中央停了下来,清冷的声音响起:“你每次认错都这么快,可错误却还是一次次犯。”
温母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
温母就是很典型的知错不改。
温念辞默默地站在房间中央,环视着四周熟悉而又陌生的一切。
经过一番忙碌,整个房间焕然一新,一尘不染。
接着,温念辞轻轻合上房门,转身走向菜市场。
熙熙攘攘的人群、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她精心挑选着各种新鲜蔬菜和水果,想象着母亲品尝时满足的笑容。
回到家后,温念辞系上围裙,走进厨房。
洗菜、切菜、烹饪……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熟练。
不一会儿,一道道色香味俱佳的菜肴就摆满了餐桌。
此时,温母也缓缓走进餐厅,母女俩相对而坐。
然而,房间里却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气氛。
两人都沉默不语,似乎不知道该如何打破这僵局。
温念辞率先开口:“这次之后,除了弟弟的生活费和学费,家里的开销,你们的烂摊子和欠的钱我都不会再管了。”
温念辞宛如春日里那和煦的微风,她那精致的面庞总是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让人如沐春风,无论是微微上扬的嘴角,还是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亦或是那线条柔和的眉毛,无一不透露着她与生俱来的温柔气质。
这样一个温婉如玉的女子,实在令人难以想象她发起火来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或许,就算真的动怒了,也不过是如同被惊扰的小兔子一般,红着眼眶,轻咬嘴唇,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吧。
温母不乐意,她现在的谄媚完完全全都是有事求于人家。
温念辞清楚,但她也不会一直都收拾家里的这些烂摊子,她不可能赡养这些吸血鬼一辈子,也不可能纵容他们在放自己的血。
温母一听这话,立马变了脸色,尖声道:“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我们可是你的家人!”
温念辞平静地看着她,“家人?这些年我付出的还不够多吗?你们只知道索取,从不考虑我的感受。”
温母一时语塞,但仍不甘心,“你弟弟还小,他以后还要娶媳妇买房子,你不管谁管?”
温念辞冷笑一声,“他那个时候已经成年了,有手有脚,为什么要靠我?我也有自己的生活要过。”
在那略显昏暗的房间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温念辞站在那里,表情坚定而冷峻,这件事情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做出丝毫让步。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他马上就要回来了,你如果不想让他知道,就接受,我晚上睡酒店。
你放心,这个吃人的家我也不会待下去!”
温念辞的视线缓缓扫过桌上那些热气腾腾的饭菜,可此时,那些原本应该代表着温馨与家庭温暖的饭菜,却只让她觉得无比的讽刺。
袅袅升腾的热气在她眼前氤氲开来,渐渐模糊了她的视线,仿佛也将她与这个家最后的一丝联系都要隔断。
“妈妈,这是我做出的最大让步,你们没有选择。”她咬着下唇,努力不让自己的情绪失控,那倔强的眼神里,是对自己决定的笃定,也是对这个家庭现状的绝望与抗争。
温柔的那双眼眸却在燃烧熊熊烈火,温念辞的面容没有多大的变化,太温柔的人发起火来是没有多大的威慑力的,但温母看见她眼里的怒火,空咽了一口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