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信使一路疾驰,赶回北岭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
不过天狼族的进攻还在继续,完全没有停止的意思。
天狼的火力越来越猛,哈布竟然亲自带兵往城墙上冲。
五万轻骑兵,已经有三万下马,加入了冲击的队伍。
秦广因为受伤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听到信使回来了,立刻打起精神。
“报将军,庆王回复立刻派兵支援。”
“好,好,好,周将军,一定要挺住。”
秦广听到支援消息,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嘱咐完周北峰便昏了过去。
昏迷之前,秦广心中想着,庆王还是识大体的啊!
“来人,将秦将军送往郡城救治。”
“报,周参将,第一层城门破了!”
“什么?”
周北峰闻言一惊,急忙起身望向城下。
只见大火已经被扑灭,一架攻城车的头部扎进了城门内,明显城门破了。
“立刻将滚木,垒石,丢向城门,阻止他们攻击第二道城门。”
北岭要塞有三道城门,周北峰心中虽然惊恐,但还是立刻布置应对之策,延缓敌人破城的时间。
“周参将,滚木垒石早就用尽了。”
一个总兵皱眉道。
周北峰闻言打量四周,看着城墙上堆积如山的尸体,咬了咬牙道。
“把将士们的尸体丢下去吧。”
“周参将不可啊,这可是和我们出生入死的兄弟。”
总兵声音悲凉。
“活着的兄弟都保不住了,还在乎死的吗?丢下去,如果援兵到达之前城破了,我们都得死。”
周北峰指着城墙上与天狼族死战的将士们,悲呼道。
“是,周将军,我这就去办。”
总兵泪水混合血水流过嘴角,他也来不及擦拭,直接带人跑向尸山。
看着一具具尸体被丢下,周北峰的心揪了起来,他不知该如何向这些将士的家人交代,也不知如何向朝廷交代。
但他知道,要对城上活着的将士负责,要对广元百万的百姓负责。
攻城持续到了后半夜,由于城门口堆满了尸体,延缓了天狼族的进攻。
当黎明的第一缕曙光落下,哈布双眼血红的宣布了退兵。
不过退兵只是临时的,北岭要塞的将士还没来得及欢呼。
更猛烈的攻击再次袭来,而他们期盼的北凉铁骑,却还在凉州待命。
雅江这边回到军营,听说了哈布的猛烈进攻,心中十分惊讶。
她与哈布一起长大,知道哈布十分要强,可这次哈布的不受将领,雅江一时之间也不知是为何。
“耶律丹,你说哈布如此行径是因为想向我表现能力,还是因为其他呢?”
耶律丹追随雅江多年,主打一个听话,所以雅江一直留他在身边。
“公主,我认为哈布世子的野心不比达尔突王爷小,他不投达尔突王爷的票,可能真的是因为达尔突王爷老了,或者他不喜欢达尔突王爷的那套战争模式。”
“这点我知道,哈布不会被个人感情左右,哪个男人又会为了感情放弃自己的权势呢?”
不知为何,提到放弃权势,雅江莫名的想起刘十九。
“耶律丹,你说燕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他为什么会放了我们?”
耶律丹作为过来人,看着雅江一副思春的样子,不由笑道。
“公主,您心中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雅江回过神,看了眼耶律丹。
“什么答案,我怎么不知道。”
耶律丹:“一见钟情,倾城一笑为红颜,看上公主您了呗!
“还能为什么?他堂堂一个皇子,抓到敌国主帅,不杀反放,还能为什么?”
“虽然他没有直接擒获您,还反而被您抓到了,但您也说了,他不怕死。”
“如果他都不怕死了,不管是为了国家,还是为了百姓,他都值得与您同归于尽。”
耶律丹一连串的话,听的雅江俏脸微红,见耶律丹看着自己,雅江故作气愤道。
“耶律丹,平时出谋划策你闭口不言,讲起儿女私情你还挺在行,有研究这些事的时间,你不能看点兵法吗?”
耶律丹心中叫苦,不是您问的吗?
“去去去,出去准备准备,今夜我们继续进攻,不管哈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们都得按计划行事。”
“是!”
耶律丹委屈巴巴出了大帐。
他刚出去,哈尔就走了进来。
“姐,耶律头领怎么不高兴了,你是不是欺负人家了?”
“姐,咱不选燕王我支持,但你也不能找耶律丹这样的啊,他就是一个钢铁直男,你要和他生活,一定无聊死了。”
“滚,耶律丹的孩子都能放羊了,你想什么呢,没事别来烦我。”
雅江没好气的骂道。
“姐,我有正事,查娜呢?我回来找遍军营也没见到她。”
“这就是你的正事?”
雅江气的揪起了哈尔的耳朵,恨铁不成钢的踢了几脚。
“姐,姐,饶命啊,踢死我,你就没弟弟了。”
“哼,一点用没有,抢个粮食都能被人抓住。”
“姐,咱们彼此彼此,啊,我不说了!”
哈尔遭到重击,赶忙闭嘴,可是他还是低估了雅江的脾气,一顿暴打过后,哈尔生无可恋的睁着死鱼眼,望着棚顶。
“不活了,不活了,说错一句就挨揍,查娜也不见了。”
“起来,查娜出去执行任务了,你千万不可以对别人说,特别是你的那个发小拉拉胯。”
“姐你什么意思?你怀疑拉拉胯是内奸?”
雅江打累了坐在高椅上唉声道。
“哈尔啊,他还用特意当内奸吗?”
哈尔眨巴了一下眼睛:“嗯,这也是,他总能在不经意间将我出卖。”
“快滚吧,回去准备一下,今晚陪我督战。”
雅江实在不想在看到这个没出息的弟弟。
傍晚时分,就在最不适合攻城的时候,雅江出其不意发动了进攻。
陈宣霖看着太阳西下,刚放下心来,准备打个盹,突然城外传来隆隆巨响。
“报,报,天狼族来了,天狼族来了!”
“报……”
四五个传令兵,仿佛是被踩了脚的狗,吱哇乱叫的跑进了帅帐,吓的陈宣霖瞬间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