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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儿?你说什么道蕴?”

君九龄愣了一下,却发现李牧眼中的那道金光早已不见。

好似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没,没什么……狗男人!你真要带着这丫头一起去吗?”

君九龄赶忙转移话题,语气愤愤,活像个吃醋的小媳妇儿。

道之一途,玄之又玄。

若是放在旁人身上,她定会觉得自己疯了,之前感知到的一切,也不过是幻觉。

但这事发生在李牧身上,她却觉得,并不是全然没有可能。

他可是李牧,是女帝九儿的李郎,是她君九龄的狗男人。

她不点破,只是不想破坏李牧的心境,执念强求,远不如顺其自然来的妥当。

李牧听到君九龄的话,也没有在意。

低头看了眼怀中的许豆豆,还抬手替她擦了擦脸上的血污,十分认真道,

“带上她有什么不好的吗?我们也算老相识,她长辈遇难,帮一把就帮一把呗。”

闻言,君九龄呆了呆,眼中闪过一抹异色,“狗男人……”

“好,好,带上,带上,好好…好。”

君九龄语气急促,脸上的笑容无比明媚。

李牧虽然对君九龄的反应有些诧异,但却能感受到她话语中的欣喜,便也没有刨根问底。

君九龄虽然嘴上不饶人,整日里总是凡人蝼蚁的,但却并不是真的冷血。

但他却不会想到,君九龄高兴的原因,是她好似看到了那个曾经在幻境中的摄政王李牧。

那个做事全凭心意,即便手段亦正亦邪,但凡事却只求顺心的女帝宠臣。

然而,醒来之后的李牧,似乎多了许多顾虑。

很多事情,也许遵从礼法,遵从道义,却不遵从他自己的心意。

甚至更多时候,李牧选择的是冷漠与逃避,报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

她并不想评判,哪种做法才是对的。

她只知道,这并不是真正的李牧。

但方才,她好像又看到了那个幻境中的李牧。

有些无耻,有些霸道,但眼神却前所未有的清明。

就好像,过去的李牧,是在为旁人活,为世道活,为活着而活。

而眼下,她的狗男人,终于开始为自己而活。

君九龄看向许豆豆的眼神有些复杂,她不清楚,李牧的改变是不是因为这个在她看来,十分普通的女子。

身材样貌虽说也算上等,但这常年风吹雨打的肤色,甚至都不如李牧府上那些丫鬟白皙娇嫩。

对她而言,许豆豆就只是生的好看些的普通农户女子。

……

赶路的时间过的很快,转眼便是三天过去。

“李牧!你为何不肯听我的,不是你教我的,遇事要冷静,要分析利弊,你现在这又是在做什么!”

姜城外,许豆豆瞪着李牧,语气中带着怒意。

这三天,她无时无刻不在规劝李牧,甚至以死相逼。

但李牧却总是一副乐呵呵的样子,没头没脑的嘘寒问暖,随后便不顾她的反抗,抱着她赶路。

“李牧!”

许豆豆见李牧依旧不理她,目光一直打量着城池,微微叹了口,语气也缓和了许多,

“不能,不能去姜城,姜王身边有许多外族高手,真的,真的不能去!”

李牧在心中与君九龄确定了那灵器的确就在城中后,回身看向许豆豆,贱兮兮的说道,

“你这突然温柔,我有点不习惯,我还是喜欢你之前趾高气昂的样子。”

“李牧……”

许豆豆上前一步,直接扑倒了李牧怀里,粉拳捶打在她的胸口,

“你之前不都是对我爱搭不理的嘛?干嘛又要这样,你若是出事,让我,让我……”

“狗男人,你为何不与她解释?”

耳边,君九龄的声音同时响起。

李牧很自然的搂住许豆豆,好奇道,

“解释什么,我不是跟她说了要替她救人,她不信我有什么办法。”

君九龄看了眼哭的泣不成声的许豆豆,似乎有些理解李牧为何不解释了,却又好像不太理解。

朝廷出兵平叛,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莫不会因为许豆豆跑去找燕王,就早两天或是迟两天。

所以许豆豆去都城找燕王,无非是四处碰壁,甚至因此绝望。

毕竟晚一天,她的父母师长,就多一天的危险。

君九龄觉得,李牧将这些告诉许豆豆也没什么,何况为了哄姑娘,说了这些,想必许豆豆更能理解他的良苦用心。

李牧没有解释,轻抚着许豆豆的后背,似是有些遗憾的开口道,

“好了,今天的奖励到此结束,先去找找你父母的下落。”

闻言,许豆豆还要再说,李牧的手指却直接按在了她的唇上。

周遭景物飞快变化,不足半刻钟,二人便已经到了一间宅院的屋顶上。

“李……”

“嘘------”

李牧给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朝下看。

低头望去,许豆豆赶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只见下方来来往往的下人家丁,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屋顶上的二人。

见状,许豆豆拼命对李牧眨着大眼睛。

李牧笑了笑,低头凑到许豆豆的耳边,唇瓣几乎贴在她的耳垂上,和气道,

“你要说什么?小声点就行,他们听不到的。”

旋即,许豆豆缩了缩脖子,脸蛋红的似是要喷火。

即便这三日,她一直被李牧抱着,但除此之外,李牧却没有别的逾举的动作。

之前献吻也是她主动的,像现在这样,李牧如此主动与她亲近,还是头一遭。

许豆豆用力咬了咬红唇,捂住嘴巴的手也放在了胸口,似是想要压住那难以平复的心情。

学着李牧的样子,将嘴唇凑到李牧耳边,吐气如兰道,

“这,这是什么地方?”

“要找你父母下落,当然是直接来姜王府。”

李牧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故意趁着许豆豆还未躲开,飞快转头,两人的鼻尖都贴在一起。

“姜,姜王府吗?”

许豆豆抿了抿唇,事到如今,心知再劝说也是无用,略一思索,便从袖子中取出那尾端连接着锁链的匕首,

“这,这是师父给我的,名唤睡镰。”

“我之前将它与那宝物放在一起,发现它的威力相较之前,大了十倍不止,我就是靠着它才能杀出重围……”

说着,许豆豆掀起衣袖,露出一节光滑的小臂,将戴在手肘处的扣环取下,塞进了李牧的手中,

“若是,若是遇到危险,凭你的功夫,有睡镰在手你也好,独,独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