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傻了,路哲都告诉我了,你的画被那个古灵儿冒领作者卖了,没有资源没有人脉,甚至没人认识你,艺术品就是个屁。”
黎落差点被气死,商晚晚眼神变得空洞,仿佛在思索什么。
服务生端上她们点的餐,黎落一吃一边数落商晚晚。
商晚晚细细地听着,没有做任何辩驳。
突然,黎落伸手捂唇,将刚含了一大口的食物努力吞下后低头,商晚晚耳边的絮叨声戛然而止,她抬头却发现黎落眼中一片雨雾蒙蒙。
“黎落,你怎么了?”
商晚晚吃了一惊。她哭了吗?
身后响起皮鞋的轻微咔嗒声。
商晚晚回头,一个身材健硕的男人快步朝这边过来了。
靳敬枭在东市也算是个名人,富家子弟有颜有钱,虽然比不上霍东铭,八卦杂志和娱乐新闻就没少过他的消息。
黎落的脸比刚刚肿得厉害,靳敬枭大概是把方欣媛送回去之后不放心又回来了。
“方小姐没事吧,你怎么不陪她?”
黎落如花似玉的脸现在的确有些惨不忍睹。
“我让司机将她送回去了,让我看看你的脸。”
靳敬枭从来的时候注意力就全在黎落身上,仿佛商晚晚是个隐形人。
“我能有什么事,你还是回去多照顾方小姐吧。她要是生气了可不行。放心,我没事的。”
黎落嘴里这样说,眼泪却无声无息地落了下来。
但是她的脸上始终带着笑。
靳敬枭干脆将她打横了抱起。
“脸肿成了这样不看医生不行。”
他完全没有顾忌别人的目光,黎落吓一跳,窝在他怀里柔声细雨道。
“我们这样子出去让狗仔发现了明天的新闻还不知道写得多难看。到时候对你,对方家都不好。方小姐跟我们这种人不一样,人家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承受能力差。你怎么也得顾及点别人啊。”
商晚晚在旁边将黎落跟靳敬枭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刚刚黎落可不是这么通情达理啊。
“走后门。”
他没有将她放下,黎落以手抵着靳敬枭的胸膛,靳敬枭总算看到了商晚晚。
“商小姐也跟我们一起走吧。”
商晚晚笑得很勉强,勉强得让他们看起来自然又真实。
其实她觉得只是扯动了脸皮而已。
她实在是有点尴尬。
“不了,我待会打车回去。你先带黎落去医院吧,她的脸实在是——”
靳敬枭见她不同意也没有坚持,黎落还赖在靳敬枭怀里脚不沾地。
商晚晚看着他们的背影,明明黎落扮演的角色也不是那么光明磊落,她却突然升起一抹油然的羡慕感。
婚姻这种东西对于黎落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大约也只有她这种傻瓜才相信那张纸真的能绑住人的一生一世。
商晚晚回了霍家,佣人见她回来如释重负。
先生和太太最近感情不太好,两人明刀暗枪的你来我往,倒霉的是她们这些下人。
“太太,先生说明天他要参加一个重要的宴会,家里还有些衣服没有熨烫,您看什么时候……”
佣人欲言又止的表情让商晚晚看出她的为难。
“全部拿到我房间来吧。”
这些年为了当一个合格的家庭主妇,商晚晚何止是为霍东铭亲手操劳饮食起居。
她为了讨他欢心,去学身材管理,放弃画画学钢琴,跳舞。
变成了一个真正上得厅堂入得厨房的女人。
“是。”
佣人离开了,商晚晚脑子里黎落的话不期然的跳了出来。
“你就这样给别的女人腾地方?你的画不值钱,没有资源没有人脉,没人帮你营销,你的画卖给谁,净身出户以后孩子怎么办?”
此起彼伏的声音交错着不断冲击着她的思绪。
佣人将霍东铭需要整理的衣服全都拿了过来,整整两大箱。
商晚晚想他是不是故意的。
她一个人没个三五天也别想弄完。
认命的拿起一件白色衬衫,商晚晚开始细心的熨烫。
“太太,楼下有个女人,说是给先生送衣服来了。”
张妈上楼报告时小心翼翼。
那女的正是最近和霍东铭绯闻炒得火热的女明星。
她本不想告诉商晚晚,刚好安秘书来了,甚至热情的招呼那个女人进屋坐并让她转告商晚晚说人家特意将先生的衣服送来了。
商晚晚很快猜到伊夏雪,唇角微微勾起,手里的动作并未停止。
“先生不喜欢穿别人弄脏过的衣服,你让她扔了吧。”
她在外头没有情绪,不作不闹也不会发火不代表真的好欺负。
伊夏雪跟霍东铭过了个情人节就想直接冲到霍家来挑衅她了。
明明霍家就不待见她,她还想来逼宫,真是不知趣。
张妈愣了会,商晚晚抬眸看她。
“还有事?”
张妈吱吱唔唔。
“安秘书说那个女人姓伊,是先生很好的朋友,太太,您这么做会不会惹先生不高兴?”
商晚晚的心被刺痛了一下。
她之所以还留下来给他当牛做马是在学着黎落权衡得失利弊,不是想回去过从前任所有人摆布看安秘书脸色行事的日子。
“先生的一切都由我负责,我说扔了就扔了。”
张妈被商晚晚凉薄的语气唬住了。
这真的是太太吗?
“是,知道了。”
张妈转身刚想走,商晚晚喊住了她。
“你下去跟安秘书说,这里是霍家,不要随便放人进来,否则我连她一起轰出去。”
张妈领命下楼,伊夏雪坐在大厅沙发上,眼睛时不时的偷瞄楼梯口方向。
这个霍东铭从不公开的隐婚妻子不知道是何许人。
今天就要见到了,伊夏雪居然有些小激动。
安澜将咖啡亲自递到伊夏雪手里。
“伊小姐,待会霍太太就下来了。”
安澜和伊夏雪只等到了张妈。
“太太呢?”
安澜没看到商晚晚,脸上明显不高兴。
“太太说让安秘书不要随便放人进来,太太还说先生不喜欢把穿了不要。已经送人的衣服再拿回来,她也嫌脏,让我把先生的衣服拿出去扔了。”
张妈说话时底气不足,安澜在霍家的地位可比商晚晚高,可是商晚晚如今也不是个好惹的主。
“太太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