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幽黑着脸走过去,一脚踹开了夏媛的厢房门。
屋内的歌声戛然而止。
想着萧易瑾今日大婚,新娘却不是自己,夏媛今日心中悲伤得无以复加。坐在房中流着泪,不由自主唱了一首哀伤的歌,用以抒发心中的苦闷。
却没有留意到,赵幽竟这么快从喜宴上回来了。
门被踹开,她心里一阵冷颤,歌词卡在嗓子里,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赵幽进了厢房,冷幽幽看着屋内榻上坐着的女子,这个贱妇也不知在伤心什么,莫名其妙哭得满脸都是泪。
赵幽冷笑了一下,大马金刀坐在了一张椅子上。
“夫人,何事这么悲伤啊”
夏媛顿了顿,抽出帕子,拭去脸上的泪。
“我没有悲伤。”
“那你怎会哭成这样”
“无非是曲子悲了些,唱得动情了些罢了。”
“我还不知,夫人竟还会唱曲儿,夫人还真是多才多艺啊。”
夏媛嫌弃地将头扭向一边。
她自然是多才多艺,这些才艺,她本是为萧易瑾准备的。
结果还是嫁给了他这个畜生。
再好的才艺,又有何用不过是鲜花插到了牛粪上。
赵幽盯着她的脸,“看着夫人还是不高兴啊,恰巧,为夫今日,心情也很差。既然我们都不高兴,不如夫人唱一首喜庆的曲儿来听听怎麽样”
夏媛拧眉看他:“你休想!”
别说她不想为他唱任何的曲子。
她现在这种心境,又如何能唱得出喜庆的曲子。
还不如让她去死。
赵幽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猛得拍了下桌子:“我让你唱,你就给我唱!”
夏媛忍着眼里的泪,猛得将脸扭向了一边。
“我不唱。”
赵幽起身,直接上前一把勒住她的脖颈。
眼里溢出浓浓的愤慨,咬着后槽牙道:“我好声好气跟你说,你以为我是在跟你商量今日,你唱也得唱,不唱也得唱!”
夏媛恶狠狠地看着他,夹着嗓子道:“赵幽,你就是个畜生!”
“我是个畜生,”他另一只手猛得用力抓向了夏媛隆起的腹部,“那你肚子里的,又是什么”
感受到腹部强烈的压迫之感,夏媛心里瞬间开始慌乱。
她连忙伸手护住自己的肚子:“不要碰我的孩儿。”
赵幽斜了下嘴角,手上的力量更大了些:“那你就得听话啊,唱,还是不唱!”
夏媛猛得缩了缩身子。
感觉赵幽若再用些力,腹中胎儿是真的会被他伤到的。
她赶忙艰难出声:“我唱!我唱!”
赵幽就看着她妥协的委屈样子,一把松开了手,再次大喇喇坐了回去。
“开始吧,我要喜庆的,欢愉的,高兴的。”
夏媛咽下心里怨气,酝酿了良久,顶着一张伤情的脸,违和地哼唱起一首节奏欢快的曲子。
拧巴的声音在屋内回荡,夏媛只觉得整颗心,都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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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过了多久,赵幽终于觉得无趣了。
他顶着沉沉的脑袋,起身离开了厢房,朝着正屋走去。
门外的小贾赶忙追了上去。
“世子,我刚刚想到了一件事。”
“何事”
“其实,我们还有翻身的机会。”
赵幽瞥了他一眼:“还有机会什么机会”
“世子你忘了,即便兵器都被充了公,但我们还有那炼铁的工艺在。这世上的铁器,又不止是兵器一种,像铁锤、斧头、锄头、砍刀、剪刀,即便没有兵器那样利润丰厚,也是值得做的。重点是我们的炼铁工艺精湛,将名声打出去,即便将兵器坊改成一个铁器坊,也是能赚到银子的。”
赵幽脑中一下子反应了过来。
对啊,他还有这炼铁的偏方在。
这东西本身就是财富。
这段时间他光顾着灰心丧气了,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
以他永定候世子的地位,只要能将东西打出来,就用不着愁销路。
他有些兴奋地指了指小贾:“有脑筋。明日就去兵器坊。”
小贾点头:“是,我这就派人通知掌柜的。”
-
次日一早,赵幽和小贾便来到了日照兵器坊。
掌柜的早早就在里面候着了,见了赵幽,连忙迎了出来。
“哎呀世子,真是太好了,我们这里终于可以重新开张了是吗你看,我将那几个得力的铁匠今日也都喊过来了,想着好久没有燃炉了,让他们将炉子也点着了,也好去去这院里面的湿气。”
赵幽看着再次热闹起来的兵器坊,大为满意,觉得心里也跟着热腾了起来。
他对掌柜道:“做得好,”他指了指大门的方向,“今日就将那招牌换了,换成日照铁器坊。我赵幽做铁器,日后一样能名震四方。”
昨夜小贾的话令他大为开窍。
岂止是斧头菜刀这种小物件,他这铁器坚韧无比,铁鼎、铁门,甚至是一面铁墙,这铁可造的东西可多了去了。
未来他会多方打开销路,只要他这炼铁技术在,就不愁赚不到银子。
他已经感觉到自己干瘪的腰包很快就又会填满银子。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这时,大门外响起了一阵马蹄声。
他们循声望去,赵幽一眼就认出,这人是三皇子身边的侍卫孟午。
上次三皇子过来定兵器,他也跟着一起来的。
莫非,三皇子又要找他们定做东西
三皇子如今可是声望极高,若是能再接到他的订单,无疑是他铁器坊重新开张的一个大噱头。
赵幽亲自迎上前去:“孟侍卫,欢迎再次光临我的铁器坊,请问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孟午下了马,拎着一柄刀来到赵幽面前:“赵世子,若非头段时间的事情,还不知这兵器坊的主人竟然是你。”
赵幽面上浮起一丝谦虚的笑:“嗨,前次不知三皇子光临我们这里,若是知道,必定好好招待一番。
这一次刚好没有错过,请问这次三皇子需要什么我必亲自盯着铁匠打造。”
孟午摆手:“且慢,赵世子,您先解释一下,我手里这把从你们兵器坊定做的刀,怎得突然不似一开始那般锋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