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听了她的话,感叹夏媛如今还真是懂事了,竟知道心疼她的银钱。
想买东西,还知道自己想办法解决。
她欣慰道:“媛儿,没想到你这么体贴母亲,现在真的是母亲的一件贴心小棉袄了,母亲这心里头,觉得很暖。”
夏媛低眉谦虚道:“都是母教育得好。”
这时,姜嬷嬷面色有些紧张地进了屋:“夫人,永定侯府来人了。”
屋子里的气氛瞬间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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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氏抬步去了前院,应付永定侯府的人。
夏媛心下起伏不定,在屋子里像无头苍蝇一样,走过来走过去。
心下焦灼难耐。
等了大约有两刻钟,魏氏和姜嬷嬷终于回来了。
远远的,她看着姜嬷嬷手里端着一个红色木盒,看到木盒露出的那一抹红色后,喉咙瞬间像是被什么东西勒紧了。
喜服,是那该死的喜服。
魏氏面色严肃地进了屋,看了眼张皇失措的夏媛,道:“女儿,你不要慌,不过就是喜服做好了,送过来让你试一下。”
夏媛盯着那喜服,像是盯什么恶臭的东西,连连后退道:“我不试,我才不要不试。”
魏氏安抚她道:“好好好,我们不试,”她回身对姜嬷嬷道,“把这喜服先放进柜子里,明日一早你亲自送回永定侯府,就说这喜服大小正合适,糊弄过去就是。”
姜嬷嬷道:“是,我这就收起来。”
夏媛眸子动了动,对魏氏道:“母亲,婚期是三月初二,也就还剩下不到二十天了。真的不能再拖了。而且我还听说,三皇子马上就要选妃了。”
“选妃?”魏氏疑惑,“我怎么没有听说?”
她似是想起了什么:“淑贵妃似乎是要在五日后,去城西的悲田院,探望住在那里的老人。
她好像是放出风声,京中有愿意去的官宦之女可以跟她一同前去,去关怀那些老人。难道,她是想借这件事,筛选合适的三皇子妃?”
夏媛立马道:“母亲,定是这样的。”
魏氏思索了片刻:“这淑贵妃倒是藏得深,她若是举办个寻常的宴会,不管是在宫里还是宫外,这些官宦之女一个不差,都会参加。
悲田院那种地方,既肮脏,又晦气。
她将地点选在那里,定然会劝退一大批姑娘。肯跟着她去的,多数都是心底善良且愿意敬爱老人的。她一下子就可以将人选的范围缩小。手段真是高明。”
夏媛道:“淑贵妃定是想用这个法子,试试京中的女子哪些有仁爱之心。母亲,我得去。”
魏氏看了看自己的女儿,沉了沉,道:“去可以。但你得尽量表现得善良心细一些,对那些老人态度一定要温柔和气。
但,万不可对淑贵妃表现得太过巴结。你现在名义上,可是有婚约的人。婚期之前不可表现得太过明显。”
夏媛眉眼沉了沉:“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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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里,夏桉出了一趟门,给苏氏选了一套品质尚佳的茶具,又去茶叶店,为苏氏选了些好茶叶。
她将东西送到兰林阁的时候,苏氏目露惊喜之色。
“这茶具,得不少银子吧?”
夏桉道:“小娘,将你那套有些缺口的茶具都扔了吧,以后就用这个煮茶泡茶。”
夏桉因着那幅画,得了银子的事情,苏氏已经知晓了。
苏氏高兴过后,又开口劝她道:“你现下虽然有了银子,但是日子毕竟还长,你开铺子以后也免不了有不少花销。银子一定要省着些用。”
夏桉一边帮她整理茶具,一边道:“娘,我心里实有数,你不用担心我。”
夏桉让下人将茶具洗净,对苏氏道:“母亲,你用这个新茶具,给我泡茶喝吧。”
苏氏笑笑:“娘这就给你泡。”
苏氏净了手,然后在桌子旁端然坐下。
素手轻轻捏起一些茶叶。
炙茶、碾茶、罗茶。
夏桉静静看着,心里觉得平和又安静。
谁知侯汤水的功夫,屋门突然唰地被推开了。
屋内的平静一下子就被打破了。
夏桉听这开门的声音就知道,是夏舒寒来了。
夏舒寒进来后,回身将门合上,然后噘着嘴掂着手里的一两银子,对夏桉道:“三姐姐,你未免也太抠门了些,你那幅画三皇子可是给了你一千两银子,你就分给我一两?”
今日一早,夏桉让人给夏舒寒送了一两银子,还了那日他找李夫子鉴定画作的犒劳。
这人一定是今日在太学听到了什么,这是回过了味来,来找她抱怨来了。
夏桉道:“当时你要的就是一两呀,我给你一两,有错吗?”
夏舒寒不悦道:“之前我也不知道你这画会这么厉害啊,”他朝夏媛伸出了手,“三姐姐,你再多给我一些。”
夏媛讥笑道:“说话不算数,可不是四弟的作风。怎么,你要言而无信啊?”
夏舒寒对着苏氏道:“小娘,你看三姐姐,她这叫过河拆桥!”
苏氏平静地坐在桌前,水已经煮沸,她将茶盏烫了烫,开始调膏。
“你三姐姐还有很多要用银子的地方,你不准如此说你姐姐。”
夏舒寒见苏氏也不帮自己说话,一屁股地在桌子前坐下。
“不行,总之今日三姐姐若不再给我些银子,我就不走了。”
夏桉托腮,目光斜斜地看着他:“这一两银子,也够你花些日子了,你要那么多银子做什么?”
夏舒寒拔高音调道:“那我日日读书,这笔、纸、砚台、墨,哪样不都得花银子?而且,我还得请同窗们吃吃饭,喝喝茶。我花银子的地方多了去了。”
他声音又软了软:“三姐姐,一千两诶,反正你也花不完,你就分我一些呗。”
夏桉勾了勾唇:“谁说我花不完,我开铺子要酿酒、进货、雇佣伙计,我还要装潢店面,我还想多开几间铺子,这样算起来,一千两还不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