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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攥着红包的手紧了又紧,半晌,还是丧气地摇摇头。

不行。

夏桉亲手赏给她,跟她自己动手拿走,还是有区别的。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又依依不舍地将红包放回原位。

夏桉上午去了兰林阁,又去了禧寿堂,午膳也是在夏老夫人的屋里用的,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晌午。

蝴蝶早早候在云芷阁院门口,等着迎接夏桉。

见夏桉穿过不远处地一道月亮门远远走过来,她赶忙迎了上去,殷勤地道:“姑娘可用过膳了?”

夏桉边走边道:“恩,用过了。”

“姑娘可要回屋直接午休,我给您装好了汤婆子,放在被子里面不冷的。”

夏桉略显意外看她:“ 你有心了。”

蝴蝶做事,惯会做表面功夫,很少会细致地照顾她。

夏桉心里估摸着,这蝴蝶应是这次被夏媛教训得狠了,现在特别想和自己套近乎,好套出些有用的信息出来给那边。

蝴蝶回道:“伺候姑娘,应该的。”

进了屋,蝴蝶眼睛不时地往书桌那边瞟。

夏桉进屋之后,脱了外裳,在圆桌旁悠闲地吃了几粒坚果,又喝了会儿茶。

然后又在喜鹊的伺候下脱下外衣上了床榻,开始午休了。

还是完全没有注意到蝴蝶对红包望眼欲穿的目光。

你年节这几天,京城难得更好天气,午后的阳光洒进云芷阁,枯黄的树叶似都被照得暖洋洋的。

夏桉午休过后,喜鹊伺候她洗了洗脸,蝴蝶伺候她梳头。

夏桉照着镜子在唇上轻轻涂了一层浅色口脂,整张脸立刻明丽娇艳了起来。

蝴蝶恭维道:“姑娘长得真好,这些天脸色也红润起来,越看越好看。”

夏桉挑了些眉毛:“哦?是吗?”

她在镜中和蝴蝶对视:“那,你觉得,我跟二姐姐比,谁更好看些呢?”

蝴蝶被问地眸子一震,脸上显出了几分慌乱。

“自然是,自然是……”

夏桉打住她:“行了,跟你开玩笑呢。二姐姐金枝玉叶,我如何比得了她?”

喜鹊瞪圆了眼睛:“谁说的,二姑娘是因为有金贵的着装衬托,看着才显得矜贵耀眼,可姑娘就算穿着布衣麻服,也难掩清丽气质。两相比较,自然是姑娘出众些啊。”

蝴蝶赶紧清了清嗓子:“对,姑娘天生丽质,自然怎么装扮都好看。”

夏桉偏头笑了笑:“改日我得将你们话,传给二姐姐听,估计二姐姐会被气个半死。”

蝴蝶紧张地手一哆嗦,梳子差点掉在了地上。

夏桉笑笑:“呦,蝴蝶你害怕了?不用怕不用怕,我当然还是开玩笑。咱们屋里头的话,又怎会传进二姐姐耳朵里,你说是不是,蝴蝶?”

蝴蝶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是是是,这种话传出去,对姑娘也是不好的,会影响您与二姑娘的姐妹感情的。”

夏桉抿抿唇,将口脂涂抹均匀,眼底晕出一丝冷意。

姐妹感情?

恐怕,人家压根就没有将你当成姐妹。

从前的从前,她倒是真心将夏媛当做自己的亲姐姐看的,敬她爱她,甘愿藏起羽翼为她做衬,为了血脉里她所珍视的那一抹亲情。

可惜,她却将自己当成了替死鬼。

夏桉敛起情绪,抬眸对喜鹊道:“一会儿我想去泗水街看看祖母给的那间铺子,喜鹊你去通知董管家帮我备车吧。

如今她出入府,府上也都会按照规制给她配马车。

各项待遇已经是正正经经官家小姐该有的了。

喜鹊应声:“是,我这就去。”

蝴蝶忙道:“姑娘,我陪您一起去,街上人多混杂,再说那铺子已关门许久,也不知是个什么样子,奴婢去好帮您搭把手。”

喜鹊道:“你说你,腿上伤口现在还在流血呢,干嘛总急着干活计,你的腿得多疼啊。姑娘心疼你让您多休息,你却总是不听,你这样出门,说不定还得姑娘照顾你呢。”

蝴蝶心里咬牙切齿暗骂:我疼不疼,关你屁事?真会虚情假意!

蝴蝶呵呵回道:“怎么会,再说姑娘又不止你个贴身丫鬟,我也许久没有贴身伺候姑娘了。我就是想时时刻刻陪在姑娘身边而已。”

夏桉眼睫轻眨了几下,回头道:“蝴蝶,你靠近些。”

“是,姑娘。”蝴蝶绕到夏桉身侧。

夏桉一把撩开她的裙摆。

蝴蝶没想到她会这么突然,瞬间收紧双腿想掩饰,却已经来不及。

双膝缠着药布,鲜红血迹看上去还是刚渗出来地。

啧啧,看着都疼。

夏桉放下了她的裙摆。

盯着她道:“喜鹊劝你也是好心,你自己看看自己的腿,能走多远的路?要不这样,你先好好休养两天,等你腿好了,我抽空也带去你瞧瞧那铺子。”

蝴蝶心虚地道:“奴婢听姑娘的。”

转身之际,她狠狠剜了喜鹊一眼。

心里暗想:二姑娘说得没错,只要有喜鹊在,她就没法好好办好差事。

待喜鹊和夏桉离开了云芷阁,蝴蝶才恍然又意识到。

红包,还是没有到手。

上京城作为大乾都城,街闾巷陌处处透着京都独有的盛世景貌。又正值年节,街市上熙熙攘攘,门庭若市,一派喜乐繁华。

摆摊卖货的也是随处可见,叫卖声此起彼伏。

夏桉透过晃动的窗帘向外看去,视线所及皆是热闹景象。

处处洋溢着浓浓的年味。

车子行了大概三刻钟,到了传闻中的泗水街。

泗水街处于城西,与城中的一些繁荣街市不同,这里像是被整个京城里的人遗忘,整条街看上去空旷萧条。

不说店铺生意如何,这里就连行人都很少,以至于夏桉他们的马车驶进泗水街的时候,那些店铺里闲得无聊的掌柜和伙计都忍不住探头看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