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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鹊笑得灿烂:“呦,没想到张妈妈如此尊重我们三姑娘。也是奇怪了,你如此替三姑娘着想,那日你嫌云芷阁没有油水,带头起哄离开云芷阁的时候,咋没替三姑娘好好想想呢?

你走了以后,院子没人扫了,杂务没人做了,”喜鹊脸上挂起凄惨之色,“云芷阁整日落叶翻飞、沙尘满地,寂静荒凉,好不萧条。我记得那个时候,你正在一边在大厨房吃大块鱼肉,一边偷着乐呢吧?”

张妈妈被说得很掉面子:“你,你个小丫头,你懂个什么,我那时也是迫不得已。我在府里做事,也是要赚银子地,云芷阁那时月钱都被扣了,我如何能呆得住?”

喜鹊笑着道:“可是我、琥珀,还有李妈妈,我们不是待得好好的?你落井下石,便说你落井下石吧,找什么借口,再说了,我今日也不是来跟你分辨对错地。我是来找你兑现赌注地,你按照约定,将厨房里的泔水喝了就行。”

张妈妈道:“你,你这小丫头怎么一点情面不讲,好歹我从前也跟你一起伺候过三姑娘,你怎么如此较真?”

“张妈妈,你也说是从前了,你那日在这里嘲讽三姑娘不会有好下场的时候,也没有顾及过一点主仆情面啊,今日这泔水,你必须喝。你喝不下去,我便和琥珀一起帮你。”

有人附和道。

“张妈妈,这种事就得愿赌服输,再说那日是你自己说输了喝泔水,您这么大年纪,可不好跟人家小姑娘反悔。”

“是啊,要不以后我们还怎么打赌玩闹?”

“张妈妈,来日方长,这回输了,下回再赢回来呗,咱可别输不起。”

“张妈妈,门边的这桶是新的,里面是做年夜饭的刷锅水和残羹剩饭,你喝这个吧,不会闹肚子。”

张妈妈脑子被众人抄得嗡嗡直响,一个头两个大。

她其实自己心里明镜似的,今日肯定是逃不过喜鹊的追讨的。

再说,她还得在这府里混日子,总不能因为这件事,一直被戳脊梁骨。

毕竟当日确是她自己选的赌注。

她脸色黑得仿若锅底灰,倏地扔掉了手里的鸡腿。

“行,我喝,我喝总行了吧。喜鹊你记住了,从今以后,你别让我抓住把柄,否则看老娘不弄死你!”

琥珀不耐烦道:“张妈妈你干脆一点,我们还得赶回去伺候姑娘。”

张妈妈一步一步蹭到泔水桶旁。

众人屏气凝神,眼看着她提起泔水桶,赴死般朝自己的嘴里灌了下去。

混浊的汤水伴着恶心的残叶,顺着她的下巴流了她满身。

众人纷纷发出一阵唏嘘声。

“还真不知道泔水是个什么味。”

“张妈妈你慢点喝,别呛着。”

“啧啧,下次可不能随意跟人打赌,谁能想到三姑娘还真能治病,张妈妈也是点背。”

有人实在恶心得厉害,实在看不下去,跑到一旁干呕。

张嬷嬷喝了几口之后便放下桶不住地作呕。

喜鹊道:“张妈妈,继续啊,说好喝一桶的,您这才喝了几口?”

张妈妈咬咬牙,只能龇牙咧嘴地又拎起泔水桶,朝自己的嘴里灌下去。

喜鹊和琥珀见张妈妈喝得差不多了,面面相觑转过身,笑着朝身后道:“张妈妈,您老以后要记着,管住自己的嘴,不要乱说话!”

张妈妈一把丢了泔水桶,冲到一旁的树丛边,将一肚子泔水加上一早晨吃的山珍海味,一起呕吐了出来。

场面有点不忍直视。

围观的人群再也忍不住,纷纷咋舌抬脚去了别处。

回到云芷阁,喜鹊一边帮着夏桉整理衣裳,一边哼着小曲。

夏桉有些纳闷道:“今日为何这样高兴?”

喜鹊便将张妈妈刚刚喝下半桶泔水的事情说了出来。

夏桉正在喝茶,听到张妈妈咕咚咕咚灌了一肚子泔水,突然觉得喉中作呕,差点呛到了嗓子。

“你下次等我不吃东西的时候再告诉我这种事。”

“是姑娘自己问的,姑娘可怪不得我。”

夏桉撇撇嘴,好吧,怪她好奇心。

“张妈妈这个人,心术不太正,你往后还是少跟她接触,今日之事,说不定她会嫉恨上你,她比你老道,动起真格的,你会吃亏的。”

喜鹊不忿道:“我才不怕她,就她那样,好吃懒做,弃主投诚的人,早晚吃不到好果子。”

虽然这事听起来恶心,不过夏桉听到后,心情却很是不错。

虽然,像张妈妈这号人,那日离开云芷阁之后,她便就当从未认识这个人。

但喜鹊这么做,她心里还是十分解气。

那样趋炎附势、忘恩负义之人,的确该有这样的教训。

她朝喜鹊伸出了一个大拇指:“总之,做得好。”

喜鹊洋洋得意笑了笑。

“姑娘你带的好。”

夏桉:?

“不不不,你这属于自学成才。”

“行了,随我去兰林阁陪小娘吧,过年了,小娘估计又要思念祖父祖母了。”

去兰林阁的路上,夏桉似是想起了什么,对喜鹊道:“回头给双鹤拿些银子,让他去泗水街后面的巷子里租间房。”

喜鹊纳闷道:“姑娘,你不会因为开铺子,要搬去那边住吧?那边巷子里条件很简陋地。”

夏桉道:“不是我住。”

喜鹊问道:“那是给谁住?”

“给未来掌柜住。”

喜鹊似懂非懂点点头。

心想都人家若是都能做掌柜了,还会没有像样的居所吗?

不多想了,就听姑娘吩咐便是。

夏媛一早也到了魏氏屋里头。

用过早膳,魏氏悠然起身坐到了软榻上,捏起佛珠随意把玩,片刻后,嘴角不觉向上翘了翘,看上去心情不错。

夏媛在软塌的另一边坐下:“母亲怎的如此高兴?”

魏氏得意地勾勾唇:“我想想昨天那臭丫头死了心要泗水街铺子的样子,我就觉得可笑,媛儿你不知道,母亲在泗水街原有三间铺子,这几年赔得一塌糊涂,年前刚让刘管事低价处理掉了。”

“这丫头,竟还一心只要那里的铺子。当时把我乐得啊,就差笑出声来了。你就瞧着吧,她以为她要来了铺子,就可以学人家赚钱,却不知道自己要来的,是个吃钱的无底洞。总有她赔哭的时候。”

夏媛心里也觉得好笑,但她却没什么心情笑。

她低着头叹息一声:“母亲,我的婚事越来越近了,侯府那边还催着要婚服的样式,这可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