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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麟冒着大雪连跑出去府邸寻大夫,可那些大夫一直无法止血。他便去了皇宫,去请医术更好的南疆太医。可就是这样,又受到皇宫之内人的刁难,那些太医就是各种推诿,拒绝去为他的母亲医治。

最后凤麟干脆拿着剑架在地位最高的太医的脖子上,那太医被吓得双腿哆嗦,迫不得已才跟着去了,经过救治,堪堪留下了一条命。

这事之后,凤麟发疯似的寻找证据,最后证实砍去他双腿之人不是旁人,正是当时的皇后。他将皇后的罪状和证据全部交给了自己的父亲。

可当时的南疆皇帝竟然直接动手将那些他千辛万苦寻来的东西撕掉,并且大发雷霆呵斥他不孝,并说当今皇后才是他的母亲,而生他养他的那个人,不值得他这般大呼小叫,甚至对着太医拔剑相向。

那日,他不仅没有状告成功,还被定了罪。

八十大板,瘫在床上好几日,不能下地。

南疆皇帝到底是贪图他的能力,见他并未被打死,随后便派了太医院的太医去悉心照料。

几日后,他又正常上朝,似乎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他亦如从前,尽心尽力的做着自己该做之事。

南疆皇帝也渐渐卸下防备,再次给了他一些旁人无法完成的重任。

就这样,又过了一年半,等到南疆皇帝意识到问题的时候,一切早已脱离了他的掌控。

他不再遵循从前在意的原则,在意的底线,而是极尽所能的慢慢将权利把握在自己手中。因为他出身低微,并无世家大族辅助,所以朝堂上关于他的敢对之声特别多,他也不反驳,只是安静的笑看着他们。

然后,用自己真正能够解决事情的能力,一步步往上爬。而那些朝臣中曾经与他不睦之人,要么下狱,要么暴毙。

一年前,皇后被诊断出极其可怕的病症。

她的四肢开始不断的长出虫子,痛痒难忍,嗜骨钻心,那些虫子偶尔会从手臂和大腿上爬出,留下一个个坑洞,极其可怖。

为了能够不承受这般痛苦,皇后想要自裁。

可凤麟却不允许,而是直接命人将她的四肢砍下,养在一个大水缸里。再后来,因为皇后整日瞪他,骂他,双眼被挖,舌头被割。他却依旧不愿意让她就此离世,故而命令太医整日以珍惜药材续命,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时至今日,他虽然还是南疆的太子,并未登基。

可事实上,整个南疆已经在他的掌握之中。

如今的南疆皇帝,就像是一个专属于他的提线木偶,神情呆滞,战战兢兢,经常做出疯癫之举。

而朝堂上的大臣,也早已换成了唯他侍尊的那些,各司其职,不敢有半分异心。

而月莹草便是那位皇后从前最喜欢侍弄的花草,南疆皇帝当初爱慕皇后的艳丽颜色,也忌惮皇后身后的家族势力,还曾为她打造了一个花园,那花园之中便种满了月莹草。

而凤麟掌权后的第一件事便是下令铲除了整个南疆的月莹草,只留下了那花园中的,而那花园现在也成为了南疆禁地。

白薇合上了卷轴。

都说幸福的童年治愈一生,可不幸的童年却需要一生来治愈。

欧阳翊淡淡道:“对于凤麟和南疆皇庭之间的事情,不许评判。可凤麟能够在短短几年的时间中从猎场爬出,并且成为南疆太子,执掌整个南疆皇庭,其行动力之强,城府之声,手段之凌冽狠辣,都不一般。若没有必要,我并不希望你和他有交集。”

白薇想着之前她看到的古书中关于月莹草的记载。

月莹草,全株无毛,通体幽绿。茎平卧或斜倚,伏地铺散,呈淡绿色或带暗红色。叶互生,有时近对生,叶片扁平,呈倒卵形,似马齿状。无花,不结果,最长一尺高。

月莹草模样长得十分普通,看描述与马齿苋有些相似,可它与其他植物最大的不同便是它在夜晚,在能够照到月光的地方,原本莹绿色的身体会泛着幽蓝色的光芒,十分美丽。

“可是,我已经和凤麟约定好两月半之后随他去南疆,为他的母亲治疗。”

原本她不知道凤麟所说的病人是谁,可若是这卷轴上说的是真的,他所说的那位病人十有八九便是他的亲生母亲。如果凤麟真的如同这卷轴上所记载,她若是在两个半月后不出现,很难想象以他之性情会做到什么地步。

欧阳翊淡淡道:“无妨,此番我们都刻意隐藏了身份,声音也刻意改变了一些,他并不知道我二人的真实身份。两个半月之后,我会安排一名死侍随他去南疆,并在南疆境内安排一场刺杀,让那死侍死在这场刺杀中,到时候他即便是不甘,也无能为力了。”

原本他还没有万全把握,可如今薇儿有那些对付毒虫的东西,安全性就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这话一出,白薇微微一怔,看向欧阳翊。

一直以来,在她的眼中欧阳翊都是风光霁月的翊王,甚至经常让她忘记她也曾经是东秦的军神,曾经在血海中厮杀而出。

而如今的他虽然交出了兵权,却他暗中在京城建立了手艺天下无双的鸣金阁。

现在更是能够打探出南疆极力隐藏的皇室秘密。

更有甚者,这南疆辛密不过是这间密阁之间的一个卷轴,而这里却又数以万计的卷轴,其中写着什么,又有多少惊世骇俗的内容,她甚至不敢去想象。

死侍,刺杀,如此轻易的布局,安排……这便说明,他早已暗中蓄养了不少人,且应当是精锐。

若是说凤麟危险,他背后隐藏的东西也不简单。

欧阳翊在说出口之后,便后悔了。

不是后悔将自己的事情告诉她,毕竟在她拿走他玉佩的那一日,他便已经打算让他知道全部的自己。

可如今听见她的沉默,依旧没由来的心慌,害怕她因此而对自己产生惧意。

是,他便是如此,如此卑劣,如此不堪。

所以每当她在人前赞扬他之时,他虽然欣喜,却也没来由的心慌,因为他知道自己从来不是她心中所想的那个风光霁月,矜贵温润的贵公子。

他算计着所有人,谋划着天下事。时常将人命当做棋子,以天下为棋盘,一步步推向自己想要的结局。

是啊,他有什么资格说凤麟危险,他甚至比他筹谋的更深,更远,更久。

“薇儿,你可是……害怕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