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下值的时候,林牧还在伏案审批文书。
郑县丞在做收尾工作,就等着下值听取下属带来的好消息。
一阵喧嚣从衙门外传来。
衙役们鱼贯而入,把几个受伤的泼皮抬到大堂。
林牧一惊,\"发生了何事?\"
郑县丞看到被抬进来的下属,心里咯噔一下。
那个下属艰难地抬起头,隐晦地看了一眼郑县丞一眼,复又装作不认识一般,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一名衙役上前禀报:\"大人,这几人是在街上……”
他顿了一下,才想起来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呃……还是让夫人说吧。\"
林牧象征性的询问苏梦晚事情发生的经过,但眼神中却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之意。
苏梦晚表示自己只是正常的反击了下,对几个淫棍略施小惩。
几个泼皮早在得知今日招惹的竟是县令夫人时,就已经不抱任何希望。
心里还怨恨起那个怂恿他们的人,分明就是设计陷害他们的。
不用审,他们就主动交待了是怎么被收买,准备怎么毁了夫人的清白。
林牧听得怒不可遏,每人先打了十大板子!
本来想一人打三十大板,看他们一个个奄奄一息的样子,怕给打死了,直接减少了二十大板,算是便宜他们了。
他们之前的领头人,则打了二十大板。
执行完毕,皆被打入大牢。
这些人一看就不是首次干这种事,只要查出因为调戏而闹出人命的官司,就可以判处死刑。
郑县丞心里暗暗着急,就怕他的下属撑不住把自己招出来。
还好这个下属一直没在人前露过面,没人知道他是自己的人,只要他挺住不说,自己就是安全的。
心惊胆战地终于熬到了下堂,他急匆匆地往家赶。
百姓们也都散了,一个中年妇人想到她的好友不由地加快了脚步。
郑家,县丞的儿子正躺在床上休养。
他闲的发慌,只能百无聊赖地翘着二郎腿,在那时不时地晃几下。
因为受伤的缘故,这几日都没能找他的狐朋狗友出去花天酒地。
他想着等他好了,非要找几个女人解解闷。
“砰”的一声,门被人一脚踹开。
他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激灵。
“他奶奶的!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敢踹小爷的门!”
郑县丞心里恼火,此时又听到这个傻蛋玩意骂自己,更是气得七窍生烟。
“你奶奶的!我奶奶是你老祖宗!”
郑公子不甘示弱,“我奶奶还是你娘呢!”
“我打死你个没大没小的狗东西!郑县丞上去就抽。
“嗷~娘,娘!救命啊!”
到底不敢打自己的老子,放在以前,他早就跑了。
这会受伤,本来身上就疼,如今被他爹直接堵在床上,跑都跑不掉。
郑县丞发泄一通,累的气喘吁吁,他指着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你个混账东西,怎么不早说县令夫人会武功?”
“你又没问我!”他理直气壮地回怼道。
郑夫人听到儿子的呼喊声,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就急匆匆地赶来。
刚到门口就听到父子二人在对骂,她脚一转,扭头就走。
“夫人,您不去劝劝老爷和公子吗?”
“有什么好劝的!他们都姓郑,我姓李!他们在骂郑家祖宗,就让他们多骂会,肥水不流外人田!没准祖宗被骂的显灵了呢!”她事不关己地笑道。
屋内,郑县丞气得又想上手!
“你打吧,打死我看谁给你养老送终!”郑公子伸长了脖子,把脸凑到他爹面前。
郑县丞血气上涌,嘴唇直哆嗦,真想一巴掌抽死这个糟心玩意!
但凡他有选择,都不会要这么个玩意。
还有正事要干,以免自个儿被气死,郑县丞直接摔门而去。
郑县丞刚走,外面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就钻了进来。
“哥!苏梦晚那个女人功夫真的很厉害吗?”
“刚刚你在外面偷听?”
“说的那么难听,谁偷听了!我只是不小心听到的。看爹那么生气没敢进来而已。”
“你还真是个好妹妹,就在外面看着我挨打!”他讽刺道。
郑盈盈只当没看到他的讽刺,自顾自地说道:“上次看到她拿着两个大锤,我还以为她吓唬我呢。”
“看我这一身伤,还有脸上,上次差点把我毁容了!”
郑盈盈凑近扒拉着他的脸,“这一点点伤口,像是猫抓的一样,都快愈合了。”
她猛然想到一种可能,“哦!不会就是她用手抓的吧?你不好意思说,才编造她会武功的!”
“我看你有病吧!就你这样的还想和她抢林牧!你屋里若是没镜子,就用我这个,呐,你照照!”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长的丑,长得丑就算了,还打不过人家,有本事你去抓她一下试试,让哥哥也看看你的爪子有多厉害!”
“你!废物!”挑衅完,不待她哥反应,就噔噔跑了。
苏梦晚和林牧一起回去,吃过饭,她把家里多余的棉被收拾起来,林牧以前的衣服也拿了几件,准备给那几个孩子送过去。
林牧要跟着一起去,说刚好消消食。
铺子里的几个小乞丐还以为苏梦晚不会来了。
难得第一次吃饱饭,就想好好睡一觉。
“叩叩叩~”
敲门的声音响起。
几个孩子挤在一起,没有立即去开门。
年龄最大的孩子警惕地问:“是谁在外面?”
“是我!来给你们送棉被。”
听到熟悉的声音,他们欢喜地打开门。
林牧和苏梦晚各背一床被子。
“夜里冷,你们先凑合着用。”
“夫人这位是?”他们的目光看向林牧。
“这是我相公。”
林牧友善地着对他们点点头。
年龄最大的孩子反应过来,连忙拉着几个弟弟跪下磕头。
“不用行礼,都快点起来。”
几个孩子局促地站成一排。
“你和他们说说话,我到后院去转一转,仔细瞧瞧这间铺子。”
林牧心里清楚,如果自己待在这里,他们肯定会感到拘束,于是,他便寻了一个借口,给他们留出交流的空间。
“大妹子,好消息!”
那个在县衙急匆匆离去的妇人敲响了村里一家农户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