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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盼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喊出来的,她已经想不到更好的理由留住叶清沄了,只能扯这个没什么道理的理由,说不定叶清沄真的会因为这个荒唐的理由留下来呢?

温萧晚走到叶清沄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清沄,你身上寄托着你姐姐对你的希望,她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她自知自己通敌叛国的罪名已经无法改变,早晚都会被官府抓走,可她不愿你背上有一个通敌叛国的姐姐的污名。”

温萧晚从袖中掏出一块玉佩,叶清沄见到这个玉佩的第一眼,刚止住的眼泪又不可制止的落下来。她颤抖着手接过玉佩,细细抚摸着玉佩上的纹路,上面刻的字她看了又看,摸了一遍又一遍。

她将脸轻轻贴着玉佩,闭上眼,脑海中全是阿姐的模样。

温萧晚退回到双盼身边,静静地看着她哭泣。

“那玉佩……”双盼欲言又止。

温萧晚叹了口气:“是叶清湄临死前交到我手中的,她告诉我如果在她死后,叶清沄能好好生活,这块玉佩就不必给她,免得徒生悲伤,让她想起自己还有一个罪名在身的姐姐。如果……在她死后,叶清沄无法原谅自己,就把玉佩给她,就当是她能为叶清沄做的最后一点事了。”

“长姐如母,我总算明白了。”

双盼颇有感触。

温萧晚看了看四周,到处破败不堪,无数百姓的尸体如破布般躺在大街上,远处传来阵阵厮杀声。她上前一步,对叶清沄道:“清沄姑娘,若你真的想为你的阿姐做些什么,不如现在跟我们一起抵抗敌军,挽救更多百姓。”

叶清沄听着,脑中渐渐有了思绪。她止住眼泪,将玉佩小心地挂在腰间后,转身:“多谢温姑娘,我愿与你们一起抵抗敌军,也算是为我的阿姐,在地下积福了。”

闻言,温萧晚几人都笑了起来。

唐潇染出了皇宫后,只见平日里热闹干净的街口,如今已成了废墟,烟雾弥漫,无数残肢断木横在房梁上、街道上、尸体上。空气中充斥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弥漫在半空的硝烟把唐潇染吹红了眼。

上位者的斗争,从来都是以平民百姓的命作为代价的。

你早该预料到的,唐潇染。

唐潇染深吸一口气,平复好心情,她环顾四周,不知道还有没有军队出城抵抗这些敌军,不过人数悬殊,只怕两军交战,也讨不到什么好。看着远处似有打斗的迹象,唐潇染驾马飞奔而去。

到了地方,却只见少数的几名将士还在苦苦支撑着。

唐潇染正欲翻身下马,却见一抹白色身影闪过,她手上动作顿住,仔细看去,只见温萧晚一手攥着什么,穿梭在废墟里,往敌军的方向跑去。

敌军正欲往前进一步包围大虞剩下的几名将士时,一名女子忽然倒在他们前方。双方将士都一瞬间戒备起来,可当众人看清倒在地上的是名楚楚可怜的女子时,又放下了戒备心。为首的敌军将领看清温萧晚的面容时,眼中闪过一抹惊艳,对温萧晚起了色心。

大虞的将士趁敌军稍有懈怠时,一名年纪轻的小兵趁机上前,正欲扶起温萧晚时,一支箭矢擦过他的手射进土里,力道之大,连箭尾都在微微摇晃,发出嗡鸣。

敌军将领收起弓箭,冲那小兵得意一笑:“本将军今日心情好,放你们一条生路,把这女子给我留下,速速滚开!”

“你!”那小兵气极,可看着身后身负重伤的队友,他咬牙,狠心不再看温萧晚,后退了几步。

温萧晚眼中含泪地看着敌军将领,看得他心中痒痒,想得到温萧晚的心到了巅峰。见大虞的士兵已经退后,心中更加没了戒备,吩咐手下将温萧晚捉过来。

那手下将温萧晚扔上将领的马,看着不停挣扎,一副受了极大委屈样的温萧晚,那将领哈哈大笑,下一秒,笑声戛然而止。

温萧晚掏出匕首,扎在了他的心口上。

看着对方狠厉的目光,将领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不对劲。可惜已经晚了,他身体僵硬地往后倒去,滚落在地。

温萧晚坐在马上,身边的士兵立马将她围了起来,手中的长矛就要将温萧晚戳成蜂窝时,一道黑影闪现,几步逼退了周围的士兵。

温萧晚连忙牵住那黑影的手,下一刻,黑影连带着温萧晚消失不见。

失去了将领的景国士兵一瞬间人心惶惶,谁都不敢去追,也失去了围剿大虞士兵的勇气。他们只能防备地看着周围,小心翼翼地照着原来的路往回退。

突然,一支带着火把的箭矢射进人群中,点燃了他们脚下早已被浇灌过酒的土地。瞬间。熊熊大火燃起,惨叫声此起彼伏,几个浑身被火包围的人冲出人群,滚在地上试图扑灭火焰,可他没注意周围的土地上不知何时铺上了稻草,火焰瞬间越烧越旺。

一道紫色的身影跃上房顶,手中抛出几个药瓶,砸在那些人中间。

白色的烟雾在人群中散开,很快就有人口吐白沫倒在地上,再也无力去扑打身上的火焰,只能眼睁睁地感受着身体被火焰灼烧的痛苦,就这样痛苦万分的死去。

唐潇染看着他们配合默契的这一幕,有些欣慰地笑了。

见那些士兵都被烧死,温萧晚几人才出现在街道上,几人击掌欢呼,庆祝着胜利。

双盼最先看见唐潇染,她惊喜地叫道:“姑娘!”

几人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一抹红色的身影逆着阳光缓缓向他们走来。绯红的夕阳洒在她的发丝上,映照着她的脸颊,那双紫瞳此刻闪着光,犹如黑夜中的星星。

唐潇染走到她们面前,看着双盼几人脏兮兮的面容,有些好笑地伸手抹去双盼脸上的灰:“真脏。”

双盼不好意思地抬手抹了抹脸,冲着唐潇染笑。

看着温萧晚眼圈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的模样,唐潇染安慰道:“我回来了。”

一句话,惹得温萧晚落下两滴泪来,却还是回以唐潇染微笑:“我知道你会回来的。”

墨九和墨流此时也微微红了眼眶,可是很快就被喜悦替代。尤其是墨九,唐潇染毕竟是死里逃生救了他一命,在他心里,唐潇染的地位就跟墨瑾尘一样,他比任何人都更希望唐潇染平安。

双盼和温萧晚走在唐潇染身边,开始从她们在藏身的地方的讲起,唐潇染听着,只觉得现在就很好。她心中所想保护的人,她为之努力的目标,此刻都已经实现。

双盼正兴高采烈地讲着,忽然见身边的唐潇染毫无征兆地倒下。

“姑娘!”

……

唐潇染睁眼醒时,眼前是一片血红的场景。

无数的亲卫为了护住她死在了别人的刀下,成了一具具冷冰冰的尸体。

最疼爱她的外祖在她眼前被旁支的人捅穿了身子,粘稠的血液一路流淌到地上。她失声尖叫,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外祖倒下。

四周硝烟弥漫,她惊慌失措地看着身边的人自相残杀,每一秒都有人流血,每一秒都有人倒下。眨眼间,昔日温馨和睦的家成了炼狱。

“是你害死了你外祖!”

“一个小丫头片子,也值得老头把这么大的家业交给她打理,真是糊涂了!”

“唐潇染,乖乖地把家主的位置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们几个旁支不客气!”

此时的她仿佛回到了十几岁时的样子,面对唐家旁支的威逼利诱,她惊慌失措,一度想过要陪外祖一起死了。可她又不甘心,唐家的家业都是靠外祖一个人打理,才变成如今蒸蒸日上的模样,几个旁支都是绣花枕头,把产业交给他们打理,必定会毁在他们手里。

“姑娘!姑娘!”

耳畔忽然响起声音。

唐潇染疑惑地四下看去,只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

“姑娘!快醒醒!姑娘!”

声音越来越近,唐潇染只觉得头痛欲裂,眼前的一幕幕如同镜子般碎裂开来,旁支丑恶的嘴脸,外祖慈祥的笑容,在这一刻化为齑粉。

“不!”

唐潇染伸手,想抓住关于外祖的最后一点东西,却只触摸到了空气。

四周环境一变,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她紧张地大喊,却什么声音都没有,连属于她的回响都没有。

唐潇染痛苦地捂住脑袋,唐家的记忆与青楼的记忆交织在一起,她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是唐家家主,还是唐家嫡女?

“我是谁?到底哪个是我?!”

唐潇染害怕地蹲在地上,“不,这些都不是我,都不是我!”

“我到底是谁?!”

双盼紧张地守在唐潇染身边,看着唐潇染满头大汗的模样,一边担忧地给唐潇染擦着额头上的汗水,一边焦急地问身边的墨瑾尘:“姑娘突然嘴里就开始说胡话了,说什么外祖之类的,奴婢实在是听不懂啊。殿下,姑娘这是怎么了?”

槿淮站在一旁,试着开始给唐潇染推演她的命运。

“如何?”墨瑾尘见槿淮睁开眼睛,有些紧张地问道。

槿淮摇头:“我曾与殿下说过,姑娘的命星有两颗,其中一颗已经黯淡无光,现在剩下的一颗也开始闪烁不定,我也推算不出来,但若是不早点助唐姑娘摆脱困境,只怕会有性命之忧。”

“什么?”

双盼愣住,回头看向依然在喃喃自语的唐潇染:“姑娘,快醒醒吧,都结束了,什么都结束了。奴婢等您,一直等您醒过来……”

怕打扰到唐潇染,除了双盼,其余的人都走出房间讨论如何救唐潇染。

温萧晚站在云深身边,目光依然停留在唐潇染的房门上:“好不容易能过上平静的日子了,结果唐姑娘却……”

“别伤心。”云深安慰她,“我们一起想想办法,一定能救唐姑娘的。”

墨流看向叶清沄:“叶姑娘不是会用毒吗?没准刺激一下唐姑娘,唐姑娘就醒过来了。”

见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叶清沄身上,叶清沄有些紧张地捏了捏衣角:“我用毒的本事比不上唐姑娘,更何况,唐姑娘是百毒不侵之体,我这点小伎俩估计对她没用啊。”

众人的目光又失望下去。

“不论如何,都要给我全力救治唐潇染。”

墨瑾尘恨恨道。

一连过了十几天,唐潇染的身形渐渐消瘦下去,双盼想喂她一些稀粥也喂不进去,只能靠喂些米汤和水维持着唐潇染一线生机。

墨瑾尘越发暴躁起来,这几日来他遍寻名医,整个京城都要被他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一个能唤醒唐潇染。

温萧晚每天都跟双盼一起照顾着唐潇染,只有晚上睡觉的时候会回房间,其余时候基本都待在唐潇染的房间里,有时会绣绣手帕,或者给唐潇染的衣服那些因为打斗破掉的口子补上一些可爱或者漂亮的花纹。

又是一天过去了,双盼给唐潇染擦干净身子,对在桌边绣花的温萧晚道:“温姑娘,今日天色不早了,快回去歇歇。帕子明日再绣吧,天黑伤眼睛。”

温萧晚放下帕子,揉了揉眉心。她回头看了看唐潇染,见她还是没有要醒的迹象,微微叹了口气:“好吧,那我先回去了,双盼你也早点休息吧,这几日你忙着照顾唐姑娘,都没怎么合过眼。若是以后唐姑娘醒来,你却倒下了,那也是得不偿失啊。”

双盼有些疲惫地回了个微笑,没有再说什么。

温萧晚回到房中,素荷将一封信递上。

温萧晚拆开信封,对方已经订好时间地点要与她见面。

“看来是非去不可了。”温萧晚将信纸放在烛火上慢慢烧着,“素荷,明日准备好衣裳,我要出去一趟。”

素荷点头应下。

第二天……

温萧晚戴上帷帽,坐上马车,素荷有些紧张地看了她一眼,温萧晚面不改色,端坐着身子。

马车缓缓向前行驶,约莫十几分钟后停在了一处酒楼面前。

素荷先下了马车,双手扶着温萧晚走下台阶,两人打量着面前的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