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珠挑了满满一背篓的肉,鸡肉、兔肉、狍子肉,全都有,辞别了王熊去了知青点,顺便把三蛋的药熬好。
一背篓的肉很重,珠珠好容易到了边笑笑家,卸下身上的重担递给边笑笑。
边笑笑探头一看,妈呀!这是打死卖肉了啦?
“这是我给你的报酬,以后我还得来这里煎药。”
边笑笑死死抱着筐,内心天人交战,良久肉疼地把背篓推给珠珠:
“快拿走,不然我忍不住了。”
珠珠又推回去,像狼外婆一样诱导边笑笑:
“笑笑姐姐,你很久没吃肉了吧,你想想干煸兔肉,带着微微辣味一下子在嘴里爆开,你再看着这鸡肉,又滑又嫩,还有你没吃过狍子肉吧,我跟你说一点都不柴...”
“别...别说了,我收。”
边笑笑边谴责自己边含泪收下了珠珠这筐肉,只琢磨着以后好好报答自己这个三岁的好姐妹。
没办法,她实在太馋了,当初从家里带的肉票早就让她霍霍完了,她都好久没吃肉了。
珠珠得意一笑:不愧是我,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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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兰等了几天没见边笑笑有动作,又听见边笑笑那边传来的嘻嘻哈哈的笑声,让她心里愈发烦躁嫉妒,心里暗暗唾骂:真是扶不起的阿斗!
她没有放弃自己的想法,反而找上了张明娟。
方兰坐在炕边装作唉声气,一边用余光悄悄打量着张明娟。
一开始张明娟不想搭理方兰,她侧过身,只当她是跟边笑笑吵架吵输了在这里无能狂怒。
张明娟还在暗暗笑话方兰:你说你天天跟边笑笑过不去,每次都气得肝疼干啥来!
可等了好一会,方兰还在唉声叹气,这下可勾起了张明娟的好奇,“你咋了。”
方兰翻了个白眼,面上带着忧愁:
”我打听到一个消息,咱们大队有工农兵推荐上学的名额。哎,你说我跟你说这个干什么。“
方兰故意停顿下来。
“真的?!你倒是说啊,别吞吞吐吐的。”
“就是...这个名额跟咱们没关系。”
张明娟“蹭”地一下从炕上弹起来,“为啥跟我们没关系?!”
“因为大队长肯定会把名额给村里人啊,咱们这些知青在村里人眼里是个什么形象你应该知道吧。”方兰说到这里免不了带着点责怪,之前村里人对他们还行,张明娟作妖后村里人都不带搭理他们的。
张明娟这时候忽视了这点责怪,满脑子都是回城上大学,但她转念一想,一脸狐疑地盯着方兰,“你会这么好心告诉我这消息?”
“废话,要是我有机会,我才不会告诉你,但我这不是没机会,所以说出来让你也难受难受呗。”
方兰这话一出,张明娟反而信了,她就说方兰肯定没这么好心。
不过谁说她没机会?
张明娟扭头把事情告诉了方明亮,俩人避着人商量出来个主意,那就是写举报信。
“明娟,用左手写,别用右手。”
张明娟换上左手,轻轻靠在方明亮的肩膀上,“明亮哥,你真聪明。”
“那是当然,你写完之后,我趁天黑去公社把东西放到公社领导门口,这日子我算是过够了。”
俩人写信,方明亮悄悄放到了公社领导门口,举报陈爱国滥用职权扣下工农兵大学名额。
公社领导看着纸上那一手的狗爬字,摸着头上那剩不了多少的头发,叹了口气,这些大队长怎么就能这么没脑子,一个个瞒着藏着不跟下边村民说,这不是瞒出事来了。
他这都接到三封举报信了。
没法子,公社领导召来陈爱国给他做思想教育。
“爱国啊,我是了解你的,你自己看看这怎么回事,什么叫扣下工农兵大学名额?工农兵大学招生有几个限制条件,一个是二十岁左右,二是有三年以上实践经验,三是必须得初中毕业。我就问你你们大队是有几个人符合这条件啊,你有啥不能说的?闹大了你这个大队长可要下课了。”
公社领导端着瓷缸子边敲打边提醒,意思是我知道你有个符合条件的儿子,但就这条件谁能跟你儿子争,真没必要瞒着藏着这消息,正大光明的。
陈爱国恍然大悟,冷汗淋淋,羞愧难当低着头认错:“我知道了主任,我回去就公布这消息。”
陈爱国在走出公社大门的那一瞬间才觉得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是他猪油蒙了心。
他确实有这个心思,私下悄悄把名额扣住,到时候直接推荐大娃去上学。
没想到竟然被人暴露出来。
这给他提了个醒,以后要小心行事。
陈爱国想把名额给陈大娃不仅仅是私心,他也确实认为大娃是最优秀最该推荐的那个。
他们大队下初中毕业的不超过一只手,更别说做出突出贡献的更没有。
大娃至少高中毕业成绩还名列前茅。
他确实是最合适的一个。
至于知青,他从来没这个想法,举报他的人难道是知青?
应该是了,而且应该是小柳树村这几个知青中的一个。
要论能折腾还得是小柳树村这几个知青,其他村的知青今年刚来,折腾不出这些事。
不过不着急,有的是时间让他慢慢查。
查出来是谁,他可就不客气了,还是对他们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