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天天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帝王的话一落地,上官鬼卿便慌忙俯身,重重磕头,一声又一声的闷响,只求上位者一丝怜悯与宽恕。

“陛下,草民从未有谋害先皇之心,草民自药谷归来之后,便潜心钻研医术,遵循师父的安排进入太医院,担任副院判之职。岂料,那日草民从太医院回家时,竟发现所摘抄的药典莫名缺失了一部分。”

老头子说到此处,眼神里便充满了惊恐与无措,他猛然抬头,露出涕泪交加的脸,缓缓道:“当时草民苦苦搜寻,还对身边之人进行了盘查,却始终没有找到丢失的部分。直到几年后,珍贵妃进宫,草民才知酿下大祸,草民,草民罪该万死,愿以死谢罪……”

珍贵妃?

这突如其来的名字让王、林二人不禁面面相觑,眼中满是不解与疑惑。

此女乃是先皇在位期间,盛宠一时的妃子,先皇为了此女,甚至一月未曾临朝理政。

那时先太子羽翼已丰,为了先皇再理朝政,一怒之下将此女从福宁宫拖出,当场斩杀。

民间至今还流传着先皇与珍贵妃的香艳史,甚至有人言之凿凿,称珍贵妃乃是妲己转世,是祸害周朝江山而来。

正因如此,先太子与先皇之间产生了难以调和的仇恨,最终引发诸多事,只剩下糟老头子继位。

现下照上官鬼卿所述,珍贵妃的出现并不简单,还涉及宫中隐秘。

王、林二人仅仅思忖了片刻,便不约而同地望向帝王。

只见帝王胸口急剧起伏,面容之上杀意弥漫,那神情之阴沉可怖,是两人两辈子都未曾在其脸上目睹过的。

两人下意识的对视一眼,忙收敛眸中惊色,垂着首,继续当着事不关己的吃瓜群众。

地宫内气氛也在这瞬间变得紧张,顿时杀机四起。

裴大福见主子此模样,忧心不已,赶忙轻声唤道:“陛下息怒,当心龙体......”

话音未落,晟景琛便骤然起身,狠狠一脚踹向眼前的老头,怒声喝道:“上官鬼卿,你果真该死!”

帝王这一脚用力极猛,上官鬼卿直接被踹得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嘴里喷出一口鲜血。

王、林二人见此情景,赶忙跪在地上,高呼道:“皇上息怒。”

上官文元也趁机挣脱束缚,扑到老头子怀里,想要护住他,惊慌失措地问道:“祖父,您怎么样了,祖父……”

上官鬼卿推开孙子,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因伤势太重,只能无力地瘫倒在地上,呢喃道:“陛下恕罪,草民当时真的没有谋害先皇的心思,在知晓先皇沾染上淫邪之毒后,草民便一直寻找解毒之法。”

“只是那淫邪之毒过于刁钻,草民没有一丝进展,还被当时的宣平侯世子知晓了此事。”

晟景琛早已盛怒不已,周身散发的肃杀之气让周遭温度仿若降至冰点。

他的声音寒若冰霜,怒不可遏道:“仅因你的贪念与疏忽,前朝后宫被搅得天翻地覆。纵使你千刀万剐,也难泄朕心头之恨。来人,将上官鬼卿拖下去,施于凌迟之刑。”

话音刚落,影卫便上前将其拖走。

直至此刻,上官鬼卿还在央求:“陛下,千错万错都是草民的错,草民万死难辞其咎,但请您宽宏大量,饶过我的孙子。”

上官文元亦是急忙膝行向前,扯着帝王的裤腿,苦苦求饶:“陛下,我祖父他什么都没有做啊,您放过我祖父,求求您放过我祖父吧......”

然而,迎接他的只有重重一脚,以及眼睁睁地瞧着自己的祖父消失在眼前。

恰在此刻,上演生死离别的殿内,不合时宜地响起求情的声音。

“陛下,草民以为上官大夫此刻尚不宜处死。”林玉瓒抬头,坦然无畏地迎向帝王那蕴藏着熊熊怒火的目光。

“上官大夫在外为宣平侯效力多年,其手中必然握有诸多罪证,此物于陛下而言,尤为重要。宣平侯与他人勾结谋反,必定会以“暴君不仁,顺应天意”为由,煽动无知百姓。”

“届时,即便陛下这些年殚精竭虑,一心为天下百姓谋求太平盛世,得到不过是千古骂名。然,我们若借此机会将宣平侯的罪名宣告天下,再将其捕获,万民皆会盛赞陛下英明神武,铲除奸邪,实乃苍生之福。”

王诚也接口劝道:“舅舅,我知一切皆在你的运筹帷幄之中,这些逆贼不足为惧,杀了便是,可那不过逞一时之快。”

“世人愚昧,仅凭区区谋逆之罪,只会让百姓回想起舅舅残害手足的暴行,而非认为这些逆贼在行天下大不违。即便后头罪证确凿,足以让逆贼死万次而无法翻身,可悠悠之口只会道此乃强加之罪。”

晟景琛眼眸微眯,冷笑中透出危险的光芒,紧紧凝视着他们二人:“朕会在乎这荒谬无比的名声?”

林玉瓒立马回应:“陛下自然不会在乎,您的丰功伟绩本就该由后世之人传颂铭记。可是眼下,忠于陛下之士在乎,心怀陛下之人更是期望陛下的功绩能够被天下人亲眼所见,并被尊奉为千古一帝。”

“舅舅,无人愿意深陷骂名之中,我二人只希望百姓明白舅舅登上帝王之位,那是天命所归,撼动者皆是与天作对。”王诚继续附和。

晟景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激荡,盯着他俩的深邃眼眸,杀意依旧翻腾不息。

三人之间的气氛陷入别样死寂,空气中唯有上官祖孙俩悲恸且凄惨的哀嚎声在回荡,诉说着自己的痛苦与绝望。

这时,裴大福悄然上前行至主子身侧,打破沉默,隐晦提醒道:“陛下,暖妃身后之人还未现身,这制暖妃之法不毁,后患无穷。此事,当年上官鬼卿这个蠢货未查到,陛下定能揭开真相。”

帝王轻轻斜睨他一眼,总算松口,停止行刑。

上官鬼卿被再次同死狗般拖了上来。

彼时,他身上已未着一物,面上大半肌肤缺失,鲜红的血液不断涌出,落到地面,与他沾满血渍的苍老身子,形成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画卷。

上官鬼卿气息流离,如若无骨般趴在地上,他费力地抬起那双失去眼皮的眼睛,嘴巴微张,嗫嚅道:“多谢陛下不杀之恩。”

帝王厌恶地别开眼,冷声道:“上官鬼卿,朕暂且留你一命,至于你能否留下全尸,便看你手里有何物能让朕动心。”

言罢,晟景琛那怒意未消的目光,掠过那两个油嘴滑舌的小辈,重哼一声,随后甩袖离去。

地宫内再次陷入压抑的昏暗之中,但气氛已不是方才那般凝重。

王诚望着眼前这对劫后余生、相拥痛哭的祖孙俩,无奈地摇摇头。

他缓缓起身上前,将上官文元身上的宽大衣服给老头子盖上,叹息道:“上官大夫,我与顺安只能帮你至此,以后如何,且看你自己。想来你常年游走在权贵家中,定能让陛下饶你一命。”

上官鬼卿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当年之事,并非你二人想象的那样简单,我怕是必死无疑。”

接着,他哀伤地轻抚着孙子的脸庞,郑重叮嘱道:“文元啊,祖父早已料到会有今日这个下场。你无需过度悲伤,只是可惜祖父无法陪伴你成长,若你能出去,便远远地逃离燕京,永远不要回来。”

上官文元使劲地摇着头,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祖父,您不要离开我,文元已经没了爹娘,不能再失去您了啊!”

这情深意切的一幕,让王诚不忍心继续打扰,他默默地退到一旁,轻声唤道:“顺安,咱们该归了,明日还要回书院。”

说着,他侧眸向一旁望去。

谁知,他的身侧早就空无一人,老对头不知去了何处。

王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