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昀白有点点后怕,还好他从不想纳什么侧妃和妾室,他们家云舒那般娴静温和,若是被恶毒妾室欺负了,他不得伤心难过死。
凤昀白道:“是今日一早突然传开的,这种事,一般都是京城茶余饭后的闲谈,谁都不认识谁,一下子就传开了。还有人说是你不服四哥,又想处置侧妃,才故意将此事传出来,事情闹大了,四哥为了堵住悠悠众口就不得不处置侧妃。”
夙苏嘴角又狠狠抽动,压着情绪问:“可有查到是谁散播出去的?”
凤昀白霎时有点泄气:“还没有,不过我已经让我的人都去暗中查访了,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夙苏这会倒是无所谓了,她并不在意别人怎么想的,因为没有意义。
夙苏在落霞楼一直待到日落西山,用过晚膳后才回王府。
云墨驾车时一句话也没说,脸色也阴沉沉的,有沮丧之色,似乎在某种爆发的边缘。
马车停在王府门口。
欧景等在门口,脸色阴郁,朝着夙苏行了一礼,道:“王妃,王爷请你去滢月阁。”
滢月阁?方白月的院子,夙苏皱眉,那地方可不是个好地方。
夙苏没有说话,微微颔首就率先迈进门,朝着滢月阁的方向走去。
欧景跟在夙苏身后,微微靠近夙苏,低声道:“王妃,方侧妃在滢月阁上吊,被人救了下来,没有事,王爷此时就在滢月阁。外面流言四起,王爷听说后很生气。”
上吊?夙苏抿抿唇,嘲弄般的笑笑。
滢月阁,凤冥夜等在门口,神情疲惫,见到夙苏瞬间,眼中神色复杂,淡淡道:“白月想见见你。”
云墨他们停下脚步,夙苏自己一个人随着凤冥夜走了进去。
云红和小清在门口等候,对视一眼,眼中闪过担忧。
方白月虚弱不堪的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泪眼朦胧,病殃殃的惹人怜惜,芙玲端着汤药站在一旁抹眼泪。
凤冥夜神色淡淡,见方白月这般模样还是多了几分怜惜,毕竟方白月在他身边那么久,向来温柔素雅,体贴入微。虽然他并不爱她,甚至别有目的,但也从未亏待过她。
夙苏眼睛扫过屋内摆设,样样精致,低调内奢。随手拉过一个凳子坐下。
方白月一见到夙苏,就强撑着身子坐起身,眼泪像是不要钱一般洒落,道:“王妃,妾身知错了,妾身之错,万死不辞,唯有以死赎罪,求得王妃原谅。”
夙苏脸上没有表情,声音冷淡如寒潭道:“那你倒是快去死啊!在这里跟我说这些有啥用,要我帮你还是怎么滴?依我看上吊太难看,不如直接用鹤顶红,你放心的去,我一定给你选个上好墓地,风光大葬,大操大办,给足你生后的体面。”
犹如地狱爬上来的恶鬼,声音低沉冰冷,又带着丝丝嘲讽。
方白月脸上闪过一瞬的惊恐之色,甚至不敢直视夙苏,她似乎有些不认识眼前的夙苏了。
凤冥夜眸中划过异色,他似乎也不认识夙苏了。可平心而论,这件事确实是他做得不对,但他有不得已的苦衷。
场面诡异的沉静。
凤冥夜叫夙苏来此地,也只是因为方白月一醒来就吵闹着要见王妃,要赔罪求饶恕。
凤冥夜一时心软,才让夙苏来滢月阁看一眼的,可现在看,似乎有些不妥当。
“夙雅……”
“王爷!”夙苏站起身,破天荒的给凤冥夜行了一个揖礼,直接打断凤冥夜后面的话。
凤冥夜突然被打断,神色淡淡。
夙苏用平静到毫无波澜的语气道:“王爷,你叫我来此,我知道你想让这件事到此为止,王府嘛,以和为贵!但请不要打断我,要是惹毛了我,我可是真的会端鹤顶红来。当然,你是王爷,整个王府都是你说了算,可我现在还是王妃,我想陛下会为我做主的。”
夙苏眉尾微微上扬,她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可不怕撕破脸,大不了都别活了。
凤冥夜眉头微蹙,夙苏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真的很诡异。
可此事若是闹到陛下面前,那方白月真不用活了。
凤冥夜表情微微变换,他没想到有一天他会被自己的王妃威胁。
那种感觉很奇怪,他也不觉得生气。
凤冥夜轻吁一口气,隐隐竟有些后悔昨晚做的决定,再或许今日也不该让夙苏来这滢月阁。
空气都有些安静,能听到呼吸声。
氛围有点沉重,夙苏轻咳一声,恰当的补充一句:“都心平气和些,别搞得大家都难看。”
凤冥夜被夙苏这句话突然暴击,唇角抽动,似有妥协之色,淡淡道:“别做得太过分。”
夙苏轻哼一声,她到现在为止除了动嘴,啥都没做呢!
夙苏生怕这场戏冷场,敛了敛表情,脸上竟然浮现几分诡异的柔和,轻声细语道:“方侧妃为何这般想不开?”
这表情语气转化之快,像是瞬间变了一个人。
夙苏眼底透亮,方白月把她找来肯定不是让她来骂人的,天还得继续聊下去,
她在也想看看方白月接下来要怎么演。
凤冥夜霎时觉得刚才的一切会不会就是幻觉。
此时,方白月内心是崩溃的,刚才夙苏怼凤冥夜时,她甚至忘记自己能呼吸,她突然发现她完全不认识夙苏了。
芙玲倒是噌的一下就跪下,泪水说掉就掉,哭得梨花带雨道:“我家侧妃只是一时糊涂,她已经知道错了,王妃你就高抬贵手,放过我家王妃吧!”
夙苏眼角微扬,这话说的,好像是她在逼死方白月一样,淡漠的问:“你让我高抬贵手?我是对你们家侧妃做了什么?王爷在呢,你可要说清楚。”
芙玲顿时哑然,一时竟不知该怎么说下去。
顿了这几秒钟,芙玲感觉过了一个世纪,眼中怯生生的,轻轻咬住下唇,掩面而泣,凄凄惨惨道:“侧妃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觉到愧疚,后悔不已。今日更是把奴婢支开,在屋里悬了梁,若不是奴婢察觉不对劲赶回来,侧妃就……就……呜呜呜……”
夙苏有些好笑,明明受害者是她。
可这方白月主仆两非要把自己搞得像是受害者。
夙苏冷然道:“你们家王妃的一时糊涂差点要了我的命,我都没哭,你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