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苏回颐清院了,看样子精神了许多,凤明辰的心也微微放下些。
云墨还在思虑太子之事,没有在意太多其他的事。
翌日,又是寒冷的一天,夙苏身体已经不痛了,除了有点虚脱,没啥大毛病,喝着新做的奶茶,嚼着qq弹弹的珍珠,随手写一段话本子。
小日子过得不要太惬意。
小清从外面回来,直接就跪到夙苏面前,重重磕了三个头。
夙苏去重山前一天让小清去了凤昀白王府,她的父母弟妹们都很好,父母在六王府王府当差,做的打理花园的伙计,很是轻松,没有卖身契,只是一个长工的契子,随时可以离开。
夙苏笑笑,等一切尘埃落定,她一定让小清同家人安安稳稳的生活。
两日后。
凤亭煜谋反大罪,不可恕。
东储皇处置了三皇子,留了一条命,贬为庶人,永久幽禁,永不得释。其子嗣贬为庶人,永久幽禁。
三王妃赐自尽。
淑妃被打入冷宫,其母族莫家被株连,莫家主家男丁满十五者判斩首,未满十五者充军北境,所有女眷罚没为官奴。旁支被全数流放北境,永世不得回京,外嫁女不受牵连,财产和田宅等充入国库。
关家作为皇城禁军统领,罪不可赦,主家男丁全数斩首,女眷罚没为官妓,入教坊司。旁系男丁全数流放北境充军,女眷罚没为官奴。财产和田宅等充入国库。
参与此次谋逆的余党,或者与关、莫两家来往密切的,杀得杀,罚得罚,降职得降职,流放得流放。
两家本就是京中大家族,牵连甚广,可以说是一次官场大洗牌。
明帝此次可谓是重拳出击,若有求情者,当朝贬罚。
一时之间,朝堂上闹得人心惶惶,不得安定,人人自危。
这场谋乱,像是一根钢针刺入每个人的心头。
而黑衣人那件事全权交给刑部与都察院共同调查,查出与之牵连者,重罪不可恕。
寒风吹在脸上冰凉刺骨。
凤冥夜觉得很累,这几天忙得他头脚倒悬,每天回府时都是深夜。
他坐在书房里,桌上只摆了一盏昏暗的油灯,火光不断跳跃,眸中深沉。
凤明辰靠在墙上,灯火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凤冥夜靠在椅背上,淡淡问:“王妃那边怎么样?听说那日同父皇回来时遭到围杀受了伤,伤得重不重?”
凤明辰眉眼微垂,这都三日了才想起来,不急不缓的答道:“伤到手臂,受了惊。”
“嗯!”凤冥夜轻嗯一声,他着实没有精力再去过问这些旁事。
凤明辰又问:“你不去看看?”
凤冥夜情绪有点低落且暴躁,眼看着四年的期限快到了,国师那边一点进展都没有。这几日又为了平定这场谋乱,他是又忙又累,着实没有闲工夫再去看夙苏。
凤冥夜揉了揉太阳穴,脑袋发涨,随口道:“她既然没事,就让她好好休养,让欧景多送些补品去。”
空气中安宁得紧,凤明辰眼中情绪不明,最后化作一声轻“嗯”。
方白月一大早就到颐清院等着。
天冷,夙苏喜欢赖床,云红和小清可不会为了一个侧妃去催夙苏起床。
方白月茶水都换第四盏了,夙苏才慢悠悠得来见方白月。
方白月规规矩矩的行礼问安,她的脸上依旧是温婉淡雅得体的笑容,丝毫没有等那么久而显露的不满之色。
夙苏脸上堆砌着假笑,问:“妹妹这么一大早过来,有何事?”
方白月道:“明日十五,是个好日子,妾身是来请王妃一同去西安寺上香为王爷祈福。”
西安寺,夙苏觉得耳熟,细细想了许久才想起来,她刚嫁入王府时,凤冥夜新婚当晚没入洞房,第二日一大早就带着方白月去西安寺小住,害得她被人嘲笑。
那时她以为方白月是凤冥夜的心头爱,没想到后期看下来,凤冥夜对这府里的女人们都是一样的,心里念着叶菀心,也不影响他和别的女人生孩子。
不过,夙苏也理解,毕竟他是皇子,从小接受的教育,有一条就是开枝散叶。
凤冥夜也并不太进后院,天天忙着处理公务,相对于其他女人,他对于方白月也就是多了几分偏爱。
天冷,夙苏是不太乐意出门的,她如今这身体,看上去和普通人没差别,其实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方白月道:“最近京中出了那样的大事,我们这些后院的人帮不上什么忙,近日来王爷为国事操心不已,妹妹我也是放心不下,西安寺向来灵验。”
灵验你倒是自己去啊!夙苏真的很想送方白月一个白眼。
方白月小声劝解道:“姐姐是王爷正妃,应多为王爷考虑。”
真是好大一顶帽子扣了下来,扯都扯不掉,上香就是考虑,那凤亭煜还用得着谋反,天天去上香不就得了。
可若夙苏说不去,那就是不关心王爷,不为王爷考虑,有失王妃本分,那些闲言碎语很烦躁。
夙苏扯扯唇角,露出一个略有些僵硬的欣慰笑容,道:“既然妹妹都这么说了,那就去吧!”
方白月见目的达到了,也就没有继续多逗留,起身端端正正得行了一礼,道:“妹妹这就去准备明日要用的一应物具,先告退了。”
夙苏轻轻“嗯”了一声。
等方白月走后,云红给夙苏端上早膳,这侧妃甚少来颐清院一趟,一来必然是有事。
也就是夙苏脾气太好,对侧妃、夫人们太好,既无晨昏定省,也无站规矩一说。这若是落在其他人家,早就家法伺候了。
云红眉头不由得皱起:“侧妃怎么有闲心邀您去上香?”
事出反常必有妖,方白月八成要搞出点幺蛾子。
夙苏倒是不太在意,见招拆招就行,这几日天天在屋子里养病,出去转转也好,就当呼吸新鲜空气了。
翌日清晨,夙苏难得没有赖床,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略显得有些臃肿,由云红陪行。
方白月早已让人备好马车等在门口,夙苏一来,她就迎上来行礼问安,让夙苏坐到前面的马车里,规矩周全。
马车行过街道,夙苏轻轻撩起车帘,街上已恢复人来人往,小商贩络绎不绝,店铺大开,一切繁荣如往昔,仿佛并不受朝堂纷争所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