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明辰拉上云墨一起去的。
云墨是不太愿意去的,第一他也没去过,第二他脑中老是闪过夙苏在王家村时那欲言又止的表情,他是既憋屈又无奈。
蓉妈妈一进雅间就认出夙苏,却不见那个好看的姑娘,有点小小的失望。
蓉妈妈同牡丹坐到夙苏对面,开门见山的问:“不知小公子找我有何事?”
夙苏眉角微扬,道:“今日在胭脂铺,听闻蓉妈妈最近很苦恼,我想我能帮上忙。”
蓉妈妈神色微凝,手中帕子被她揪紧。
夙苏端起酒杯浅酌,笑意不达眼底,又那么深不可测,“蓉妈妈别紧张,我也就是在胭脂铺听了几句,那时跟在你身边的姑娘也中招了吧,就算涂了一层厚厚的粉还是遮不住。”
蓉妈妈脸色不自然,试探问:“不知小公子是做什么的?是大夫么?”
夙苏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把玩着酒杯,道:“蓉妈妈也是见多识广之人,很清楚不是么,大夫看不出来,也不是胭脂的问题,楼里那么多姑娘都用那家的胭脂水粉,却并不是每个人都那样,那么既不是病也不是毒,还有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我猜最先中招的姑娘怕是快不行了。”
夙苏这句话其实也有几分试探在里面,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那些事的存在。
蓉妈妈心中暗暗一惊,似有所想,沉声道:“小公子,我也是见过一些暗手段的。”
自从楼里出了这样的事,被外面人知晓了,这生意看上去还行,实际是一日不如一日,还以为她们楼里的姑娘害了传染病。
夙苏把酒杯随意往桌子上一扔,酒杯从桌子上滚下去,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现在我能去见见那些脸色青黑的姑娘们了么?”
蓉妈妈立刻比划了个“请”的手势:“小公子请跟我来。”
蓉妈妈带夙苏和玉潇从侧门离开,后面是姑娘们住的院子,在一个院子里,住了七八个姑娘,她们身上散发着死耗子一样的气味,在门外就能闻见。
蓉妈妈不跟进去,在外面等着。
屋子里的气味太重,夙苏拿手帕捂住口鼻。
可味道太重,夙苏只能半憋气勉强扛着。
屋里的姑娘一个个脸上呈青紫色,已经蔓延到身体各处,一寸寸皮肤像是从里面腐败了一样,严重的已经神志不清,就是躺着等死,不算太严重的就是多熬几天,最后的结果还是等死。
夙苏于心不忍,玉潇从未见过这样场景,心中生出一丝恐惧。
夙苏把玉潇拉出小院,大口呼吸着外面的空气。
都这样了,蓉妈妈还没有将她们扔到乱葬岗自生自灭,也算她有那么一点点良心。
隔壁院子还有几个,不过她们症状较轻。
玉潇脸色是从未有过的阴寒,他沉着一张脸问:“这是什么?”
夙苏眸中升腾起一股薄怒,道:“阴毒,修炼邪术,体内积攒了阴毒,自己承受不了,就会想办法释放出去,阴阳调和,男女相欢,可以最快最有效的将阴毒过到那个女子体内,阴毒排不出来,从内部损伤身体,最先的表现就是在脸上。”
玉潇从未听过这些,脸上有些难掩的阴霾之色。
夙苏去找蓉妈妈,眸色阴沉,直白道:“可以治,但是需要的时间长,我给她们治病,你们去找出罪魁祸首。”
蓉妈妈先是松了一口气,可后面脸色又更加凝重起来,“什么人要害我们?难道是隔壁春风院?”
夙苏眉头微皱:“应该不是,那人很可能只是为自己,当然不排除有人指使,这些姑娘出事前都接待过同一个客人,脸上青紫之色需要三五天才会显现出来,你们可以好好想想什么样的人符合我说的条件。”
蓉妈妈满脸为难之色,这几个姑娘也算不上楼里的头牌,接待的客人五湖四海都有,“这来往的人那么多,我实在不知道啊!”
夙苏补充道:“那人常来,三天左右来一次,每次都叫不同的姑娘,给钱也大方爽快。”
牡丹一直在一旁候着,她听夙苏这么说,心中默默将客人们回忆一遍。
“有,有一个,三天左右来一次,每次都是随手指一个姑娘,他那个人很奇怪,不多说话,给钱办事也不过夜。”
夙苏望着已然全黑的天,急问:“上次是哪天来的?”
牡丹仔细想了下,不确定的说:“三天前吧!”
夙苏指了指前面的楼,“去守着,人来了就叫过来我一声。”
“哎!”牡丹应了一声,急匆匆的就往前面去。
蓉妈妈眼眸微眯,脸上有了些许轻松之色。
“小公子,这姑娘们要怎么治?”
夙苏道:“解这个并不难,祛阴驱邪的符纸烧了化水喝,每日清晨起来用白水煮蛋在身上滚一滚,每日多晒太阳,最好是正午的太阳,多吃些补品补补。”
只是那几个严重的,治好了身体也不复从前,也不知是喜是忧。
蓉妈妈顿时露出笑容,能治就行。
突然蓉妈妈脸色又垮了下来,小心的问:“那她们的脸?”
夙苏道:“等阴毒完全排出体外,就会恢复原来的样子。”
夙苏从身上搜出一叠符纸,数了数交给蓉妈妈,仔仔细细交代道:“符水喝了半个时辰后吐很多脏东西出来,你让人先准备着应对,脏东西都拿去掩埋掉,她们也都挪到其他地方住,现在住的这间屋子暂时别让人住进来,要空置一个月,她们穿的衣服也拿去烧了。”
蓉妈妈连连答应,这几日心都提到嗓子眼,今天算是能放下了。
剩下的事蓉妈妈安排人处理,夙苏他们就被请去前楼里喝茶。
夙苏她们二楼雅间的位置恰好正对大门。
这会可没心情吃饭,这刚坐下,那个人就来了。
夙苏一眼就能确定,那个人面容削瘦,衣着朴素无华,双手戴着一副皮制手套,微微低着头,身上散发着一股子生人勿近的气息,身上散发着浓烈的死气,和那些姑娘身上的一模一样。
牡丹一见来人,装得若无其事,笑盈盈的迎了上去。
那人随手探出一张银票给牡丹,又随手一指指了一个姑娘,那姑娘并不算一眼能记住的美人。
牡丹让人给安排客房休息,牡丹则是马不停蹄的跑来找夙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