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苏从屋顶上一跃而下,落在地面时明显踉跄一下,脚痛让她微微龇牙。
夙苏顾不上脚腕的疼痛,轻蔑的看向闫大人,笑得格外瘆人:“这就是闫大人的不是了,怎么可以乱说,贵府闫公子街上强抢民女,杀人抛尸,纵恶行凶,你们呢包庇十恶不赦的罪犯,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一家子烂透了,居然敢颠倒是非,说我们是毛贼。”
闫正宽明显神情僵硬一瞬,立刻又换上一副嘴脸:“哪来的丫头,竟敢污蔑我。”
夙苏眨眨眼,指了指自己,眸子忽地有些昏暗凌冽,讥笑道:“我就是贵公子强抢进府的,可惜你们家儿子这次绑到铁板了,贵公子可亲口承认了,他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还弄死很多姑娘扔到了乱葬岗。”
闫正宽喉结微动,他家儿子明面上是翩翩公子,可私下是什么德行他还不知道么!也是他在后面给儿子一直擦屁股,这么久才相安无事。
闫正宽气血上涌,又慌张,已经失去了基本的思考能力,怒吼道:“哪来的臭丫头,你竟敢血口喷人,你污蔑我儿子。”
夙苏浅浅笑笑,笑容不达眼底,还有几分讥诮:“我与闫家无冤无仇的,有什么理由污蔑。闫公子就在屋里,还有绑我来的三个家丁也躺在那,抓回去好好拷问一番,不就知道是否是我血口喷人了。”
闫正宽哑然,头上汗如雨下,姜惟向来公私分明,是不会站在他这边,况且都是事实,辩解无用,他有种大厦将倾的无力感。
“你包庇亲子,助纣为虐。”夙苏冷漠的睨了一眼闫正宽,她可不信这位闫大人在这件事上是毫不知情的。
夙苏又看向地上的成拾道:“那人叫成拾,那可是神捕司的天字号在逃罪犯,如今却安然在你们家当护卫,罪上加罪!人证物证俱在,这一条条罪下来,抄家灭族都够了。”
闫正宽腿一下软了,眼前模糊不清,他踉跄三两步,若不是身侧的护卫扶住,他定然倒地不起。
姜维手一挥,将闫正宽府中一干人等全数拿下。
姜惟肃正道:“本官定会查清,上报刑部。”
闫家虽是皇商,在东储那也是正儿八经的官位,应当上报京城定夺。
玉临从跟来就一直没有说话,属于是安安静静看热闹的。
玉临看向闫正宽,笑得异常轻蔑:“姜大人,此事事关重大,定要严加审问,我司天监虽不干预朝政,但这苏姑娘乃我司天监贵客,我回京城后会随时关注此事的。”
玉临全然是绝了闫正宽的后路,司天监虽不涉政,但深受陛下青睐。
这一刻,闫正宽才确信,他们家完了啊!
闫正宽捶胸顿足,他子嗣不丰,闫流云是他的独子,是偏爱了些,往常做出格了,他赔上一大笔钱或者恐吓几句,那些女子的家人怎么都能打发掉。没想到今日惹了座大佛。
夙苏见闫正宽脸上毫无悔意,冷冷的睨了一眼。
衙役去屋里将打成猪头的闫流云抬出来时,闫正宽差点没认出来那是他儿子。
闫正宽气愤的看向夙苏,一双眸子像是淬了毒,烧了火。
夙苏吐吐舌头,她还觉得打得轻了。
闫正宽顿时气涌上头,直挺挺的晕了。
姜惟幽怨的叹口气,让人抬了回去,外加地上还躺着的四人,看样子都伤得都不轻,府衙还得贴钱找大夫。
夙苏他们也尾随着离开了,一群人走在小巷子里,夙苏走在最前面,因为脚疼走得很慢,其他人默契的放慢速度,她像是领着一群小弟的大姐头。
夙苏突然意识到不对劲,藏在衣襟里的东西平时偶尔也是触碰得到的。
夙苏手不着痕迹的一摸,好家伙,不见了,藏那么久没丢,这被绑一次就不见了。
夙苏停下脚步,有点淡淡的焦急:“我东西丢在闫府了,我得回去找找。”
玉临率先道:“你还受着伤,是什么东西,我和云墨去帮你找。”
夙苏拒绝:“我自己的东西自己找,我的伤没什么大事。”
“我陪你去。”
凤明辰不容拒绝的眼神,夙苏果断放弃再说拒绝的话,默认他跟着去。
夙苏恍然想起点事,看向云墨,嘱咐道:“云墨,去一趟府衙,那个成拾是我们抓到的,赏金得给我们。”
云墨额角划拉黑线,都这个时候王妃还惦记着赏金,但他必须听从,沉沉应了一声:“是!”
夙苏又对姜承说:“你们去找玉潇和秀秀,告诉他们我没事了。”
像是个分配任务的小队长。
就地解散。
夙苏和凤明辰则是往回走,夙苏脑中把所有可能掉落簪子的地方想了一遍,最有可能的还是闫家那个小院子里。
夙苏脚步不由加快。
凤明辰试探的问:“丢了什么?”
夙苏瘪瘪嘴,委屈巴巴道:“我的簪子,就是你送给我的那支紫玉牡丹簪,掉了。”
凤明辰拉住夙苏的手,从怀里拿出那只紫玉牡丹簪,放到夙苏手心。
夙苏惊喜不已,马上就笑得异常灿烂,就如盛开的花朵:“你在哪捡到的?”
凤明辰答:“小院的石阶上。”
夙苏很是自然的低下头。
凤明辰将簪子插在她发丝间。
“完美!”夙苏双手一合,心情一好,这肚子就饿了,拉着凤明辰的衣袖撒娇:“我要吃宵夜。”
街上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着,夙苏坐在一家酸汤粉的小摊上嗦着粉。
夙苏好奇的问:“云墨怎么会在这?你们怎么遇到的?”
凤明辰答道:“他是随着钦差大臣来处理蔚州何家之事,钦差已将何家上下一举拿下,何家恶贯满盈,毫无节制的欺压百姓,为官者如强盗行径,鱼肉百姓,残杀无辜,手段残忍卑劣,罪行罄竹难书。判抄家灭族,全数家产分为三份,一份归于国库,剩余两份分给蔚州被欺压的百姓,算是补偿,钦差也派人挨家挨户上门慰问。何家当家之人凌迟处死,其余人当街处斩,也算是给蔚州百姓一个交代。”
夙苏没有同情,那些手中没有沾过血的何家人,也都是吃着别人的人血馒头长大的。
夙苏脸上气鼓鼓的,追问:“那你和云墨是怎么遇上的?又是怎么联系的?你还背着我搞小动作。”